现在我要简单解决我的全部观点的一个基础性问题:顺治确实有一个在隆禧之前出生的皇七子,他就是曹家的二儿子曹宣。 魏特著、杨丙辰译《汤若望传》中有如下一段记载: 顺治皇帝对于一位满籍军人之夫人,起了一种火热爱恋,当这一位军人因此申斥他的夫人时,他竟被对于他这申斥有所闻知的“天子”,亲手打了一个极怪异的耳掴。这位军人于是乃因怨愤致死,或许竟是自杀而死。皇帝遂即将这位军人的未亡人收入宫中,封为贵妃。这位贵妃于一六六○年产生一子,是皇帝要规定他为将来的皇太子的,但是数星期之后,这位皇子竟而去世,而其母于其后不久亦然薨逝。皇帝陡为哀痛所攻,竟致寻死觅活,不顾一切。人们不得不昼夜看守着他,使他不得自杀。太监与宫中女官一共三十名,悉行赐死,免得皇妃在其他世界中缺乏服侍者。全国均须服丧,官吏一月,百姓三日。为殡葬的事务,曾耗费极巨量的国币。两座装饰得辉煌的宫殿,专供自远地僻壤所召来的僧徒作馆舍。按照满洲习俗,皇妃的尸体连同棺椁,并那两座宫殿,连同其中珍贵陈设,俱都被焚烧。 这一记载中的满籍军人的夫人,毫无疑问便是深受顺治宠爱的董鄂妃,因为没有哪一位顺治的妃子在1660年死去并受此礼遇。比如《世祖实录》卷140载:“己巳,遣官初祭端敬皇后,是日,以二十七日期满,众官及命妇俱释服。”这是官吏命妇们服一月丧服的确证。 由这段记载可知,顺治四子的生母董鄂妃确实在1660年又生了一个儿子,顺治马上就确定他为将来的太子,只是不知何故却说他不久即夭亡。而在史册中,我们只知道顺治有八个儿子,是不包括这个儿子的。这就有些奇怪了:顺治几个月就夭亡的儿子起码有两个,皇长子牛钮生于1651年11月1日,死于1652年1月30日,只活了三个月,四子和硕荣亲王生于1657年4月7日(据《玉牒》),或者10月7日(据《实录》),死于1658年1月24日,据后者,也才活了三个半月,但都载入了《皇室玉牒》,为什么这个儿子的死亡却不被记载下来呢。合理的答案只能有一个:由于某些特殊原因,他失去了载入史册的资格。 第52回有如下一段文字:“只见宝玉的奶兄李贵和王荣、张若锦、赵亦华、钱启、周瑞六个人……。”其中的王荣之名反读就是“荣王”,故这个细节是在极其巧妙和准确地暗示宝玉的一奶同胞兄弟是顺治的四子和硕荣亲王。我过去从这个细节中敏感和粗略地发现这是在暗示宝玉就是这个荣亲王,却忽视了其中的“奶兄”字样的重要性。正如批语所说:“作者真笔似游龙,变幻莫测,非细究至再三再四不计其数,哪能领会也,叹叹。”查清代至乾隆朝止的皇子中,被封为荣亲王者,除了顺治四子外,就是乾隆五子永琪了。不过永琪死于乾隆三十一年即公元1766年,而且他也没有同母兄弟,故宝玉作为荣王的一奶同胞的弟弟,就只能是顺治四子的这个不见正史记载的弟弟了。 至于该段文字及下面的文字,证明作者有意把李贵和王荣分成一组,则是因为四子被追封为和硕荣亲王的日子即1658年3月27日的干支为甲子的缘故:甲五行为木,木字与子字合在一起为李字。顺治四子在甲子日被追封为荣亲王之事,可以概括成下面一句话: 甲子(扣李字)日封为荣王之贵。 把这句话先顺着可读出“李贵”,然后再反着就可读出“王荣”了。第62回又有如下一段文字:“复出二门,至李、赵、张、王四个奶妈家让了一回,方进来。”诚如刘世德先生所说,这个细节表明李贵、王荣、张若锦和赵亦华都是宝玉的奶兄。现在我们可以发现,作者如此设计的真正原因,则是为了传达宝玉的奶兄为顺治四子也就是四王爷的意思:用四个人来达到暗示这一点的目的。并且,宝玉的另两个奶兄之名为张若锦和赵亦华,与李贵命名一样,其实也是在暗示宝玉的奶兄被追封为和硕荣亲王的日子为甲子。“若锦”和“亦华”都扣花字,而按照射覆式连环手法,花字又扣甲子,《三命通会》卷一:“昔者,黄帝将甲子分轻重而配成六十,号曰花甲子。” 宝玉才是顺治真正的七子,于是作者在用顺治四子的一些特征来写这个顺治七子的同时,还用史料记载中的顺治七子隆禧来写他,因为这样就能更真实地写出他的身份遭遇了,这就是在以今喻今法中据于首要地位的谜语手法了。所以作品中贾琏有心腹小童隆儿,贾珍则有心腹小童喜儿,二人之名合在一起为“隆喜”,好扣顺治七子的隆禧之名。并通过喜儿对隆儿和寿儿所说的同性恋语言,来暗示四子同母弟和隆禧一样是顺治的七子,以及他并没有死的隐秘(用寿儿来表示)。并且三人相遇的场景是听得马棚内二马并槽,不能相容。这是指通过李治的皇七子李显和皇八子李旦,来类比曹宣这个真皇七子和隆禧这个假皇七子之间只有一个是真的,二人身份不能相容。曹宣和隆禧与两匹马有什么关系呢?因为巧在李显和李旦都活了55岁,而曹宣和隆禧都是55岁的时候,是1714年,该年的干支为甲午(这就是脂砚斋即顺治写出了“甲午八日泪笔”这个极端重要的批语的内涵:用1714年1月8日来类比1661年1月8日,因为顺治被记成死于1661年1月7日夜子时,则1月8日才是他真正死亡的日子,可以暗示顺治活着却被记成死人的奇特经历,同时1661年1月8日又是诏告天下康熙为太子的日子,可以暗示曹宣失去了皇太子身份的奇特经历),午为马,故在这个意义上曹宣和隆禧就是两匹马了。这就是黛玉春灯谜的谜底为走马灯,用騄駬来指代曹宣的真正内涵:到隆禧为止,顺治实际上有了八个儿子,正如李治共有八个儿子一样,而騄駬正是古代传说中八匹良马之一。作者的这个构思的深层寓意则是在与康熙的联系中来写曹宣的皇太子身份:康熙生于1654年甲午,属马。就是说,二马并槽不相容,一是指曹宣的皇七子身份与隆禧的假皇七子身份不相容,二是指曹宣的皇太子身份与康熙的假皇太子身份不相容。等等。 而贾环灯谜,则是写出了曹宣在皇宫和在曹家的两种身份的最重要的谜语。22回“制灯谜贾政悲谶语”中,第一个灯谜是贾环作的,第二个灯谜是贾母作的,第三个灯谜是贾政作的。为什么会有这个顺序呢?因为第一个灯谜的谜底是交代宝玉的顺治四子同母弟身份,这是一部红楼的核心谜底,当然要居于首位;第二个灯谜的谜底是曹宣的养母孙氏和顺治并兼及董鄂妃;第三个灯谜的谜底是顺治兼及曹玺。就是说,这三个灯谜写出了曹宣的真实身份和他的真假父母。其余众姐妹和宝玉、宝钗和黛玉灯谜,以及书中的所有谜语,都是围绕曹宣和顺治的身世遭遇从不同角度展开的。所以只要揭开了前三个灯谜的谜底,也就等于掌握了《红楼梦》一书所涉及的历史人物的基本范围,也就为揭开其余众姐妹和宝玉、宝钗、黛玉灯谜以及全书的的谜语,以及作品中全部内容的谜底,奠定了最为坚实的基础。 所以只要解开了在全书中处在核心地位的贾环灯谜,就等于点开了一部红楼的“死穴”,也就“功过半矣”。而作者通过太监之口故意强调“三爷说的这个不通,娘娘没猜”,则是通过反写法来暗示此谜的重要性:如果不能通晓此谜的奥秘,一部红楼也就无法读懂即“不通”了。作品有“智通寺”,脂批有云“谁为智者,又谁能通,一叹”,太虚幻境的对联后来又改成“过去未来,莫谓智贤能打破”,可见作者和批者是非常强调此书的谜语性质的。尤其是“愈不通愈奇,愈错会愈妙”这个批语,更是对此书谜语特征的极力强调。而太监指出贾环灯谜“不通”,其实作者是想藉此来暗示此谜的极端重要性,是应该结合“愈不通愈奇”的批语来看的。“娘娘没猜”反写了猜解此谜的重要性,作者想到了此谜不会太引起重视,故有此说;当然作者也不希望人们对此谜过分重视从而导致了对整个《红楼梦》谜底的发现,也就是希望人对此谜的真正谜底别深入追究即“没猜”。 贾环灯谜:“大哥有角只八个,二哥有角只两根。大哥爱在床上坐,二哥爱在屋上蹲。”这是一个制作得十分精妙的谜语,对此庚辰本批语特为点出:“诸卿勿笑,难为作者模拟”,“亏他好才情,怎么想来?” 此谜在所隐物件的层次上,谜底是枕头和兽头。其不通之处在于:一是枕头和兽头不应该分别叫做“大哥”和“二哥”,二是若从兄弟数量的角度看,既然“大哥”“有角”即兄弟手足共八个,那么按常理“二哥”兄弟自然也应该八个才对,否则象谜面上说的就前后矛盾即“不通”了。但在作者的真正谜底中,这个谜语就没有什么不通之处了。此谜的首要之处,是要把这里的“大哥”“二哥”别解为兄弟关系。然后才有可能发现,这里的“大哥”是指宝玉之兄四子,在正史的记载中,包括他自己四子共有兄弟八人,也就是顺治只有八个儿子,所以说“大哥有角只八个”(但其实这又是“不通”的,因为历史事实并非如此)。在顺治的儿子中,他为四子,按理应该叫“四哥”才对。但从他和曹宣是同母兄弟的角度来看,即单从生母的角度来“小排行”,以便突出曹宣生母是董鄂妃的话,他就是曹宣的“大哥”了。再说,如果直接写出“四哥有角只八个”的话,岂不泄漏了天机,也不符合谜语的基本特征:在表面上说不通,不知所云的谜面中,蕴藏着在谜底层次上能说通的内容;谜语表面上必须要有与谜底不符即迷惑人也就是避免人轻易发现谜底的内容。之所以用枕头来作为这个谜语的谜底,表面上即从谜面上看是因为古代的枕头为六面体,共有八个角,而其史实内涵则是:最能代表四子身份的日子是他死后被追封为和硕荣亲王的甲子日,古人用十干配人身体的各个部位,甲配头,所谓“甲头乙项丙肩求”(《三命通会》卷七)是也。而人在死后与头能发生最密切关系的东西当然是枕头了。枕头自然“只在床上坐”了。 这里的“二哥”是指曹宣,即四子的这个不载于正史的同母弟。他在曹家兄弟二人,哥哥曹寅,他排行为二自然就是“二哥”了,当然就是“二哥有角只两根”了。但这个谜语的关键之处,在于其谜底是兽头。 李东阳《怀麓堂集》云:“龙生九子不成龙……,螭吻,平生好吞,今殿角兽头是其遗像。”据此,兽头即螭吻。于是我们就可以发现其中的奥妙了:把曹宣用螭吻来隐喻,一方面写出了他实际上是顺治的儿子兄弟共九人,还巧妙地暗示了他原为“龙子”,现在失去了皇子身份即“不成龙”的经历。这就是说,贾环灯谜在与顺治诸子的联系中,极其巧妙地写出了曹宣原为顺治四子同母弟的身份。 兽头是屋脊六兽之一,自然“只在房上蹲”了。但这个谜语的妙处还不尽于此,正如枕头通过甲子日写出了“大哥”的和硕荣亲王身份外,兽头还巧妙的地通过丁亥日写出了曹宣的皇太子身份。 用李治来指代顺治,用李显来指代曹宣,李治活了56岁,他56岁的时候李显28岁。在史书的记载中顺治死于1661年夜子时,把这个日子在与李治的联系中,就可以落实到1693年,因为此年顺治56岁。把这个日子在与李显的联系中,就可以落实到1687年,因为此年曹宣28岁。据此,1687年的1月8日丁亥就好比1661年1月8日了。而1661年1月8日是诏告天下康熙为太子的日子。现在把这个日子落实到1687年1月8日上,就可以暗示曹宣的太子身份了。但这个日子与兽头有什么关系呢?丙戌和丁亥的纳音为屋上土。《三命通会》卷一:“丙戌丁亥屋上土。”“屋上土”当然就是房上了,所以“二哥爱在房上蹲”就巧妙地写出了曹宣的太子身份。 多么精妙的谜语,作者想说的这么多内容,就在这短短的28个字中全部传达了出来。当然,发现这些内容,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是也。多少人绞尽了脑汁去解《红楼梦》中的大量谜语,结果却无法与作者的构思相符,为什么呢?因为《红楼梦》中的谜语和普通的谜语不一样,要想解开《红楼梦》中的谜语,一是需要知道这些谜语所隐写的内容即历史事实是什么,二是要知道作者在编制这些谜语时用了哪些方法,具体地运用了那些历史文化知识。 我们上面通过《汤若望传》中的记载、作品中的一些细节和贾环灯谜,初步地证明了曹宣是顺治的皇七子这个我的全部观点中的基础性观点。这就使得我的研究和以往所有的索隐派研究,有了本质上的差别:符合学术研究的基本规范,具备了科学的索隐考证的品格。当然,具备了这个品格,也不能保证自己的观点就一定是正确的,正如我以前的研究也坚持了有史实依据的学术立场,也是符合学术研究规范的,但也仍然存在着大量错误观点一样:正确的观点除了有史实依据外,还要有其他条件。 从兄弟数量角度方面来写顺治和曹宣的遭遇的情节很多,比如宝玉房中共八个大丫头;比如湘云先是送给宝钗等人四个绛纹戒指,后又来送给袭人等四个丫鬟四个绛纹戒指;比如宝玉挨打后送给黛玉两个手帕(一个手帕四个角,两个就是八个角);比如贾芸拾得了小红的手帕(喻指顺治父子团聚即1701年的时候,曹宣兄弟共四人:顺治二子福全、三子玄烨即康熙、五子常宁和曹宣本人。此时贾芸指代了顺治,小红指代了曹宣);比如散花菩萨出生时“头长三角”(喻指曹宣变成了曹家二儿子的时候,他上头的大哥就是曹寅因为他生于1658年9月7日、二哥就是顺治六子奇授因为他生于1659年11月21日,曹宣排在隆禧前为第三位因为他生于1660年2月6日)。诸如此类细节,只要发现了贾环灯谜的奥秘,就能一一破解,所谓“纲举目张”是也,这里就不一一细究了。就具体日子来说,黛玉和袭人2月12日生日,是暗示作品所隐写的主要人物是生活中的曹宣的最重要的细节。因为有确凿的史料记载证明,曹宣在曹家的生日是花朝日。曹寅在《楝亭诗钞》卷3《支俸金铸酒鎗一枚寄二弟生辰》“百花同日著新绯”句下注:“生日同花生日。”而古代关于花朝日生日的说法有三个:2月2日、2月12日和2月15日。至于作者把黛玉和袭人生日写成花朝日,而不是把宝玉的生日写成花朝日,也是十分好理解的,这是把小说创作的虚构的本质、谜语创作的表面上不通的特征和史书的求实品格结合在一起的结果:既写出了曹宣在曹家的假生日的虚假现象,从而暗示了作品的主要人物是生活中的曹宣,同时也把这点给模糊起来,以避免人们直接发现这一点。如果作者径直写宝玉的生日是2月12日,就难免泄漏天机,也就把《红楼梦》简单地当成史书来写,也就忽视了它的谜书和小说品格了。作品写宝玉花朝日生日的细节很多,别处再具体地谈。 和贾环的灯谜比起来,贾母的灯谜也不逊色,我们下次再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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