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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曼:艺术文本和非文本结构 洛特曼(1922 - 1993) ，是俄罗斯具有国际影响的文艺学家，是俄罗斯文艺学结构符号学派的代表人物。他的代表作有《结构诗学讲义》(1964) ，《艺术文本的结构》(1970)等。 洛特曼结构符号研究的内容十分丰富，如果从如何处理结构研究和历史研究的关系的角度来看，基本包括两个问题，一个是艺术文本结构的问题，一个是艺术文本和非文本结构的问题。 洛特曼的艺术文本结构研究明显不同于苏联文艺学认识论的研究方法，他是以诗歌作为研究对象展开艺术文本结构的研究。洛特曼结构符号文艺学研究的基本出发点不仅是把艺术看成是语言的艺术，而且看成是特殊的语言系统。他把语言分成两类，分成第一性语言和第二性语言，前者是自然语言和科学语言，后者是建立在自然语言基础上的艺术语言。艺术文本就是由这种语言组成的。语言是交流信息的工具，艺术象语言一样也是交流信息的工具。他认为艺术文本就是艺术信息承载者，而艺术文本承载艺术信息的多少是由艺术文本的结构决定的。艺术文本的结构越复杂它承载的信息量越大。从这个角度出发，洛特曼把艺术文本的结构的分析，特别是诗歌文本结构的分析，当作结构符号研究的中心。在他看来，艺术作品的内容和形式是不可分割的，艺术作品的思想内容不是外在于作品的形式和结构，而是通过一定的形式结构表现出来，艺术文本的结构和形式本身都是有意义的成份，而艺术文本结构和形式的变化就会带来不同的意义。就诗歌文本的结构而言，他指出诗歌的语义要素和音响要素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是相互依存、密不可分的。诗歌语言的音响本身也是传递信息的一种方式。诗歌语言的音乐性是不同于一般语言的语音语调，诗歌韵脚的音乐性是同蕴涵其中的信息量和语义负荷相关。再说诗歌文本的语法功能，语法结构在艺术文本和非艺术文本中的功能是不同的。在艺术文本中，语法的重复能使不同类型的词汇集中起来，按一定规则排列在一起，形成同义词、反义词以及它们之间的相互对照，起到补充意义的功能。而诗歌文本的对仗原理，多种结构的对称交叉，也会增强诗歌意义的能量。总之，在洛特曼看来，诗歌文本中各种不同的结构成分之间的对比、对立和斗争，产生诗歌文本的意义能量，产生诗歌文本的艺术魅力和艺术力量。从艺术文本结构的分析来看，洛特曼坚持的基本观点是:任何艺术文本都是内容和形式的统一，任何艺术文本和结构都是有意义的现象，而具有独特结构的艺术文本所蕴含的信息含量要大大超过任何非艺术文本。 洛特曼的艺术文本结构分析当时在苏联文艺学界是独树一帜的，同传统的认识论文艺学是有很大不同的，于是就有人出来批评他的结构符号研究是形式主义的，是过于强调文本的内在因素，忽视艺术文本的外在因素，忽视历史文化语境。其实这处指责是片面的，是一种误解。洛特曼不仅重视艺术文本的结构分析，同时也很重视艺术文本和非艺术文本关系，也就是结构研究和历史研究的关系。1967 年，他在为结构符号研究辩护而写的重要论文《文艺学应当成为一门科学》一文中，说过这样一段很重要的话:“有一点现在已经很清楚，即当我们同一些复杂的结构(艺术正属于此列) 打交道时，对此类具有多重结构的因素进行共时描述，一般来说是很困难的。了解此结构先前的状况，是对结构成功进行模式化的必要条件。因此，结构主义并非历史主义的敌人；不仅如此，懂得将单个艺术结构(作品) 当作更为复杂的统一体的成分，是当前最迫切的任务，而这个更为复杂的统一体就是‘文化’、‘历史’”[4]（759）1974年，洛特曼在给姐姐莉季雅的信中就她的一篇分析俄罗斯诗人费特的论文发表看法，他这样写道:“你对文本的中间层次、即词汇和布局的层次做了非常好的分析，这是应该的，因为这是诗篇中最重要的层次。但在低一些的层次中也不是无事可作，为语音的层次、韵律的层次……还有另一个更高级的层次:文本有自己的思想，同时还有自己的神话来源。”[8]（4） 显然，洛特曼认为研究文学艺术不能局限于封闭的艺术文本结构，应当把它放在更为复杂的统一体中进行研究，也就是放在一定的文化历史语境中进行研究，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他指出结构主义不是历史主义的敌人，结构研究应当同历史研究结合起来。在这里，他提出了艺术文本和非文本结构的概念。在他看来，艺术文本是内容和形式的统一体，是一个结构的整体。分析艺术文本不仅要分析个别结构要素，而且要对艺术文本结构进行整体分析，这样才能对艺术作品作出正确评价。但这还不够，艺术文本本身又是属于更大的系统，更复杂的结构，这就是所谓非文本结构。这个非艺术文本结构包括文本产生和读者接受时的现实生活、社会心理、历史文化背景、思想观念、文学观念等。洛特曼认为“非文本结构作为一定层次的结构要素构成作品的有机组成部分”。[9]（262）文本如果不与非文本结构联系就不可能产生和存在。因此对艺术作品的理解必须了解非文本结构，必须在文本和非文本的统一体内进行，文本也只有这非文本系统的广阔背景中才能被正确理解和评价。例如， 洛特曼在《〈叶甫盖尼·奥涅金〉的艺术结构》[10]（102-142）一文中，就指出普希金这部长诗具有特殊的结构，它的句法旋律和词法旋律构造之间有一种不对应关系，破坏了传统的诗的结构，造成“风格断裂”，这种变化正是反映了俄国现实和俄国文学的变化。他认为普希金之前的俄国文学中，文学作品的特点是固定的结构，读者被吸入观点的一特性中。而普希金的现实主义使文本多元化，从单一固定的结构变成复杂变化的结构，这就反映了俄国现实的重要特征。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