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鲁迅《中国小说史略》,《鲁迅全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版,第9卷,第282—285页。 ②胡适《〈老残游记〉序》,季羡林主编《胡适全集》,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第3集,第568页。胡适并在《五十年来中国之文学》(1922)中盛赞包括《老残游记》《七侠五义》《儿女英雄传》等白话小说是“五十年中国文学的最高作品”,“最有文学价值的作品”。参见胡适《五十年来中国之文学》,《胡适全集》,第2集,第261—262页。 ③阿英曾在《关于〈老残游记〉》(1936)一文中(此文有两稿,题目略有变化,内容改动较大;此处参照第一稿),将描写的生动归因于刘鹗的科学精神,认为这种精神反映到小说中,形成了情景描写的艺术价值。也有研究者认为,刘鹗的写作手法可能受到翻译小说,如法国自然主义小说的影响。参见阿英《小说三谈》,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第128页。 ④夏志清《老残游记:艺术及意义剖析》,台湾《清华学报·中国研究》1969年第2号。此文后经修改,更名为《〈老残游记〉新论》,作为台北联经版《老残游记》(1976)附录。又见夏志清《文学的前途》,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年版,第53—85页。 ⑤樽本照雄对胡适的观点(也即刘鹗本人在“自叙”中申明的小说主旨),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但是,可以感觉出自叙所谓‘哭泣’,与阅读小说后得到的印象存在相当的差距……”参见[日]樽本照雄《清末小说研究集稿》,齐鲁书社2006年版,第78页。 ⑥[捷克]普实克《二十世纪初中国小说中叙事者功能的变化》,李欧梵编,郭建玲译《抒情与史诗——现代中国文学论集》,上海三联书店2010年版,第109—119页。 ⑦[捷克]米列娜《晚清小说情节结构的类型研究》,米列娜编,伍晓明译《从传统到现代》,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第37页。 ⑧《文学的前途》,第54页。 ⑨国内多年来的刘鹗、《老残游记》研究已取得丰硕成果,不过,对于小说的结构问题,多直接归咎于清末小说普遍的质量低下。另有一些研究偏向评价、定性,虽也结合了刘鹗本人的生平,但正是由于刘鹗亦儒亦商,行事颇多争议,“知人论世”往往演变为对于研究者所处年代的历史观的反映。海外汉学的相关研究特别关注小说文本内部的自洽,这也体现出二十世纪以来欧美文学理论由“作者中心”向“文本中心”的转变趋势,此类研究强调文本细读,不乏洞见。更为晚近的王德威等人的研究,倒不如说是“文本中心”向“读者中心”的转向,角度更为奇崛新颖,不拘泥于完整的文本,而是大胆地将文本碎片化之后将其在文学史上重新定位。今天看来,这些研究又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作者”。此外,关于刘鹗的诸多新的史料与发现,确实提供了更多无法忽视的线索,让人得以重新看待这部作品的结构问题。 ⑩《老残游记》发表在《绣像小说》与《天津日日新闻》上时,有一段“自叙”,后来印行的单行本等,也多保留“自叙”二字。而《续集》正文前一段功能相同的说明文字,用了“自序”两字。为与原文保持一致,本文保留《初集》“自叙”的说法与《续集》“自序”的说法,虽称谓有一字之差,实则功能相同,并无差异。 (11)刘鹗著,王继权校点《老残游记》,《中国近代小说大系》,百花洲文艺出版社1993年版,第7页。由于《老残游记》初载于《绣像小说》(1903-1904),至第十三回中止,后又在《天津日日新闻》发表,故现存两种版本。《中国近代小说大系》全文收录了两种版本,由于《天津日日新闻》版为刘鹗生前重新发表,故本文引文(包括自叙、评点)皆以此为准,也即天津日日新闻社印刷,天津孟晋书社发行本为底本(1906),该书《续集》以《天津日日新闻》剪报本为底本。 (12)《老残游记》自叙,第8页。 (13)王德威《〈老残游记〉与公案小说》,《想象中国的方法》,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63—70页。 (14)《老残游记》,第196页。 (15)参见刘鹗日记。乙巳日记:十月初三日:“归寓,撰《老残游记》卷十一告成。”十月初四日:“撰《老残游记》卷十五。”十月初五日:“决计回京,约松乔来,合同签字。撰《老残游记》卷十六。”十月十九日:“夜撰《老残游记》二纸。”此处的乙巳年即1905年。参见刘德隆等编《刘鹗及〈老残游记〉资料》,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269—272页。 (16)关于《老残游记》的写作与发表时间,历来受到学者们的关注。最早刊发《老残游记》前十四回(其中两回被编辑删改)的《绣像小说》原本仍存,不难查找;但后来重新刊发这部小说,并一直登至二十回,乃至续集的《天津日日新闻》,起初并没有被找到。直到阿英和樽本照雄相继发现了根据《天津日日新闻》影印的带有报纸出版日期的《老残游记》版本,作品的不同部分的确切发表时间才得到了确认。而对照刘鹗现存的日记,最终可以推知作品不同部分的大致写作时间。这一研究成果已得到偏重考证的学者们的公认,但并未见到任何解读分析文本时注意到此事。另,刘鹗的后人刘大绅曾撰文提供过一种关于写作时间的说法,但后来已被证明是不可靠的。参见《清末小说研究集稿》,第31—34页。 (17)最初刊载于《绣像小说》的福尔摩斯探案故事为:《荣苏号》《黄脸人》《住院的病人》等。其中,《黄脸人》和《住院的病人》将小说开头华生的回忆放在了译本的结尾处,取消了内聚焦的限制视角,但倒叙的叙事模式仍然被保留了。 (18)《老残游记》,第175页。 (19)吴沃尧《李伯元传》,《月月小说》第1年第3号,1906年。 (20)由于《老残游记》回评有的有署名,有的并未署名,故使用之前,有必要先对回评的作者做出说明。这些回评中有些直接署名“蝶隐加评”(蝶隐为刘鹗笔名之一),也有个别回评并未注明“蝶隐加评”,且并非由于版面限制所致。限于篇幅与主题,此处无法详尽考释每则回评是否确为刘鹗所作,为使讨论更为严谨,此处选取来作比较的,均为明确署名为作者本人所作,并无争议的十三则回评。鲁迅作《中国小说史略》时,曾引用卷一六“揭清官之恶者,自《老残游记》始”,并说明是作者自评。刘鹗后人刘大绅也曾说,“原稿前十四卷之后,皆有评语,亦先君自写,非他人后加。今坊印本多去之,实大误也”。参见刘大绅《关于〈老残游记〉》,《刘鹗及〈老残游记〉资料》,第390—411页。但亦有学者考证认为,并不是所有回评都出自刘鹗本人。参见张亚权《〈老残游记〉原评考索》,《文学遗产》1988年第3期。 (21)并不是每一回都有回评。前十四回共十一则回评,后六回共三则回评。 (22)清末作者本人自评的广泛使用,既体现着写作与阅读过程中作者对“知音”的重视与直接的召唤,同时,由于期刊连载的方式,自评也常常难免自我吹嘘,具备一定的广告性质。但归根结蒂,它仍然意在点醒读者留心作者的特别用力之处。 (23)《老残游记》,第129页。 (24)《老残游记》,第138页。 (25)《老残游记》,第147页。 (26)《老残游记》,第157页。 (27)《老残游记》,第167页。 (28)刘鹗后人又提供“外编残卷”一回,这一回既不属于《初集》,也不属于《续集》,是作者的残稿,生前并未发表。 (29)现有文学史中,多数未提到《续集》,但论述过程中,有一些实际上就包含着《续集》的内容。刘春芳《刘鹗与〈老残游记·二集〉的心理观照》,《山东社会科学》2012年第9期;金刚师红(刘蕻)《刘鹗〈老残游记·二集〉与佛教思想的关系》,《南京晓庄学院学报》2010年7月第4期,是为数不多的讨论《二集》的专文,前者也认为“作品二集,迄今仍没有引起研究者的重视”,不过,两文都未提及这篇自序。 (30)《老残游记》续集自序,第199页。 (31)袁梅译注《屈原宋玉辞赋译注》,齐鲁书社2008年版,第116页。 (32)《老残游记》续集自序,第200页。 (33)刘鹗著,刘惠荪标注《铁云诗存》自序,齐鲁书社1980年版,第3页。 (34)《续集》并未全部完成。现存最后一回第九回末尾,老残伴随着越来越浓烈的檀香气味,就要回到阳间,但还未真正回转阳间:“老残诧异不解何故,正欲询问,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老残游记》,第283页) (35)有学者专门就小说中的“黄龙子”、“青龙子”、“赤龙子”做过一些研究,但并无定论。亦有人认为“黄龙子”为李龙川。 (36)刘鹗一生行事多遭人议论。他本人可以说是深受他人“议论”之苦,刘春芳在《刘鹗与〈老残游记·二集〉的心理观照》一文中,说刘鹗在《续集》中特别强调“口过”在阴间所受到的惩罚,与他本人最后十年间所遭受的误解和质疑脱不开干系,是有一定道理的。事实上,对于刘鹗引入外商合资,投入大量时间与精力,从事经商活动等事,即便被刘鹗引为“知己”的太谷学派第三代传人黄葆年,亦持保留态度。刘鹗晚年很可能正遭遇一场愈演愈烈的“精神危机”。 (37)蒋逸雪《刘鹗年谱》,齐鲁书社1980年版,第42页。 (38)参见刘鹗致陆树藩书信(二),《刘鹗及〈老残游记〉资料》,第296页。 (39)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外务部档案《赵尔巽档》(微缩胶片):致外务部函(光绪三十二年)、刘鹗致赵尔巽禀稿,以及外务部回复赵尔巽咨文。 (40)刘春芳在《刘鹗与〈老残游记·二集〉的心理观照》中,将《二集》作为刘鹗最后的人生陈述,并特别注意到《二集》最后三回阴曹地府中对于“口过”害人的描述,认为这正是刘鹗写作《二集》时的心理写照,确是中肯之见。 (41)刘鹗与长兄感情甚笃。两人早年曾一同访太谷学派李龙川,此后,刘鹗父亲刘成忠过世,长兄也曾资助刘鹗生活。刘鹗乙巳日记中曾记载长兄辞世:“三月十八日,阴。昨夜心摇摇如悬旌,至三钟始卧,甫欲成寐,有大声如物仆地,惊醒,家人皆睡熟。知有变,燃灯起坐。一刻许,王荣来敲门,云大哥去矣!呜呼哀哉!予之不才,赖大哥不时诫我,今而后予欲寡过,不更难乎!急赴昌寿里哭之。监家人为易衣服。材木为姚少铭所买,布置琐事,徐锡卿也。文字之事,赖汪剑农。”此前日记中,也多次记载刘鹗前去探望,以及大哥病情的变化。参见《刘鹗及〈老残游记〉资料》,第227页。 (42)梁启超《告小说家》,《中华小说界》第2卷第1期,1915年。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