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雉”比兴,还带来了一种新的文体形式,即《雉朝飞操》(一曰《雉朝雊操》)。其本事可能有不同说法,但在此类文学样式中,“雉”完全被文学文本“碎片化”,成了一种文体的代称。西汉扬雄、题战国齐犊沐子曾论及《雉朝飞操》来源,而宋鲍照、梁简文帝,甚至唐代的李白、韩愈都有同题作品。这样的话,从“越有雊雉”到“雊雉升鼎”,再到“白雉”、“飞雉”、“雉朝飞操”,这个概念不断从经、史文本剥离,其形象不断被“碎片化”,最终完成了从单纯的“知识积累”或“信息传递”到“文学审美”的升华,并且最终定型为一种新文体。 从《诗经》到班固《白雉诗》,再到曹丕、左思、张华、萧纲,甚至直到李白、韩愈,他们作品中都出现了“雉”的形象,但其心目中的“雉”却有千面,每个人想象与描写的理想各不相同。这就形成了“雉”的不断被“碎片化”。文学文本就具有这种不断衍生或再生的“碎片化”特征。我们强调文学研究要“回归文学”,其意义亦在于此。从理论上分析,文学文本的“完整性”与“碎片化”,在经历了从“事件记录”到“故事转述”、从“现象叙述”到“内涵阐释”、从“真实叙述”到“虚拟代言”的过程之后,必然形成全新的“文学文本”。这种“文学文本”,是“原始文本”与“次生文本”被加工、改造之后产生的。它较少关注经史文本之“真”,较多地关注文学文本之“美”。二者的主要联系是:文学文本的“完整性”,部分承担了经史文本的政治教化功能,但也与文学文本的“碎片化”过程一样,同时具有抒情、说理与叙事的功能,具有远离政治、贴近人心的倾向;尤其是从政治神坛上被“碎片化”下来的文学个体形象,文学审美力逐渐增加,政治教化的功能则不断减弱。这是“文学文本”产生的主要驱动力。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