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突突的马达声和冒出的阵阵黑烟,米哈拉齐驾着船来到河边。船很酷。事实上它也不能叫船,只不过在木筏上装了个马达。他从旧的“莫斯科人”轿车上拆下座椅(那牌子的俄国轿车引擎像坦克),固定在木筏的底板上,还在上面镶上山羊皮的软垫。羊毛掉光了,只剩下黑一块白一块的斑点,还有棕色的皮。他端坐在座椅上,洋洋自得,简直酷毙了。嘴上还叼着个紫檀木的烟嘴;长长的一头白发迎风飘舞,像一面旗帜。 我们的人在河岸边,等着。我爸一手牵一头白羊,另只手扶着肩上一坛莱齐亚葡萄酿酒。他盯着船看,两眼放光,嘴唇发干。他旁边是一只装满奶酪的木桶。我叔坐在木桶上数钱。 “他们要是肯用德国马克来买就好了,”他说。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我爸告诉他。 ——杨靖译米罗斯拉夫·潘科夫《西方以东》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