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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不在于大小,在于刻骨铭心——刘醒龙访谈录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姑苏晚报 2014年06月09日 刘放 参加讨论

    刘醒龙小传
    湖北团风县(原黄冈县)上巴河镇张家寨村人,生于古城黄州。中国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中国作家协会小说委员会委员。现为武汉市文联专业作家。1984年开始发表作品,代表作有中篇小说《凤凰琴》《秋风醉了》《大树还小》等。出版有《威风凛凛》《一棵树的爱情史》《圣天门口》《蟠虺》等长篇小说十一部,长篇散文《一滴水有多深》及散文集多部,中短篇小说集约二十余种,长诗《用胸膛行走的高原》等。曾获第二届中国小说学会长篇小说大奖、第一届中国当代文学学院奖长篇小说大奖、首届世界华文长篇小说红楼梦奖决审团奖(香港)、《联合文学》奖(台湾)等。中篇小说《挑担茶叶上北京》获第一届鲁迅文学奖、长篇小说《天行者》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
    故乡永远是重重的,也是极美的,不是大书,对不起故乡二字 
    晚报会客厅:刘先生好!祝贺你的散文《抱着父亲回故乡》获得第五届在场主义散文奖。其实,这个作品在你的长篇小说《天行者》《圣天门口》等大制作中,应该是分量算不上太重的,但因为是写父亲,又是写故乡,那就绝对是心血之作了。首先请谈谈这个作品以及你眼里的“在场主义”主张吧。
    刘醒龙:作品不在于大和小,在于刻骨铭心。做不到刻骨铭心的文字,哪怕堆成山,还是过眼云烟。父亲八十八岁离世,都说是高寿,但对儿子来说,还是太突然,相伴几十年的亲人远去了,那种滋味实在太难受、太痛了!这种难受和痛本身就是一种“在场”,那些不在场的人自然感受不到这些。这和情感一样,如果不在场,就有可能是出轨了。
    晚报会客厅:一般读者对你的了解,应该是通过你的早期作品《凤凰琴》,因为拍成了很感人的电影。而你的作品改编成电影的,这还不是唯一。感觉当代一线作家中,你和你的本家刘恒小说改电影的比较多。你的作品是自己动手改编吗?这中间,你应该是有话要说的,愿闻其详。
    刘醒龙:能改编小说的,都是些心狠手辣的家伙。好好的一部作品,要动刀砍,动手撕,用火烧,用开水烫,以期能让导演和演员们称心如意,没有点铁石心肠是不行的。我这人心软,听不得人说好话,也见不得人掉眼泪,遇上此等事情,就只有让步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电视剧刚进入盛期时,曾被人强拉着改过一位作家朋友的小说,前几天正好与这朋友见面,提起此事,我还直说对不起。这是实话,想起来当初的改编完全是滥砍滥伐。对自己的作品,打死我也不会动手改编的。因为那是扬短避长。一部作品,在写成小说时,自己的资源储备是最好的,小说写成了,资源用完了,再想玩点别的花样,有可能是自取其辱。
    晚报会客厅:你的故乡情结深,而童年少年时代的乡村印记在你的作品中总是那么让你魂牵梦绕欲罢不能。请你谈谈你的《一滴水有多深》这部关于故乡的大书。
    刘醒龙:这是我的第一本散文书,从头到尾都有严密的构思,所以,它又是一本长篇散文。曾经在某个评奖活动中,有写散文的评委说,散文哪能这样写,一写就是一大本。我听得奇怪,散文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写?从故乡小路写起,再写故乡的牛栏羊圈,又写故乡的亲朋好友,写故乡的意义,写故乡的前世今生,事先想好需要写的这些,真不知错从何来!散文写作越来越轻飘,越来越娱乐,肯定与不再经过严密构思,而只依赖一时的好恶来断定有关系。故乡永远是重重的,也是极美的,不是大书,对不起故乡二字。
    文学一旦背离了经典将荡然无存 
    晚报会客厅:你应该是到过苏州的,能说说你的苏州印象以及你的苏州朋友,或者江苏的作家朋友吧。
    刘醒龙:前几天到苏北,朋友说起那年去韩国访问,你们苏州作家范小青一时兴起唱起苏州评弹“我失骄杨君失柳”,唱的时候一只手在不停地拨动,韩国作家不知那是摹仿弹琵琶的动作,还以为她是身体不适导致手在发抖。关于苏州,我最喜欢的正是评弹。去年给中国电影金鸡奖当评委时,曾在苏州住了半个月。印象最深的还是评奖结束时,大家去茶社喝茶,听听评弹,那种雅致,令人难忘。
    晚报会客厅:很多省份都宣言要建文学大省。当代文学的文学大省中,山东绝对是力量强的,没有愧对他们的祖先孔孟。但两湖力量也非常强,说说湖北的作家群吧,湖北的优势是什么?比照江苏、湖南,还有山西陕西,你是作协的领导,苏州读者想听听你侃侃湖北作家群。
    刘醒龙:我不是作协领导,我只是写作到一定程度后,省内的同行投票让我享受这种类似荣誉的荣誉。我喜欢江苏作家到一起的那种气氛,湖南也不错。江苏作家到一起时有种闲雅,湖南作家在一起时则有一种洒脱。
    晚报会客厅:你曾经劝导读者不要读热门的职场争斗、官场小说,为什么?而这恰恰是出版社热心的题材。
    刘醒龙:出版社是企业,他们不能盈利就无法生存,道理大家都是懂的,不说了。眼下又快暑假了,我记得有一年的暑假,我接到南京师范大学教授何平的电话。他告诉我,暑假他带了一帮学生在苏南的一个村庄做阅读调查。在拿到最终的问卷之后,他大吃一惊,发现这个村庄的人只读一本杂志。这本杂志是湖北的,曾经红极一时,连凤姐也说这是她必看的经典。我当时半天无语,这个记忆一直延续到现在。我向相关部门提出了一个疑问:仅仅能够因为它发行达到四百万册就说明它是伟大的杂志吗?销量能否代表一切?我一直在问自己,也在自己的作品中尝试需找一些答案,什么是文化,什么是文学,什么是艺术?人活在世上那么短暂,我们究竟需要什么?到目前为止我唯一的答案就是,要从我们的生活当中去发现、寻找、追求那些比我们目前的生活状态要高一些,比我们本来的精神状态要好一些的东西,这样才能丰富自己,我们的生命才能延长。文学存在的意义就在于它的经典性,文学一旦背离了经典将荡然无存。
    晚报会客厅:许多当代作家的散文作品经常被选入中学语文试卷,但是有的试题答案跟作家本身的思路有很大的出入,你怎么看?
    刘醒龙:其实对被选中的作家而言并不一定是好事。有人在微博上给我留言,发私信,说我的一篇散文被山东省语文会考试卷收进去了。结果,有一批山东考生在我的微博留言说,刘醒龙,如果今年我们拿不到毕业证,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么恨你。现在我们的语文书上的课文选的都是上个世纪50年代的文章,那些文章和现在的文章在叙述和气质上完全不一样。但现代汉语一直在往前走,遣词造句已经发生很大的变化。我想适当读一些课外作品还是有好处的,可以丰富学生的语文能力。说到阅读,我非常理解年轻人对互联网的喜爱、乃至痴迷,甚至习惯一切事情都在互联网上解决。但是有一点,年轻人也许要经历一阵子才能慢慢理解,我年轻时也很叛逆,我也嘲笑,也瞧不起很多传统,甚至对经典不屑一顾,也曾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对于青年特别是大学生来说,恐怕重要的还是要重读经典,毕竟经典是经过几千年、几百年积淀下来文化当中最有益的那一部分。
    好的散文一定要懂得心痛,一定要发现仁爱 
    晚报会客厅:印象中,你好像不是“先锋派”的作家群,而且域外作家的叙事方式好像对你影响不大,诸如魔幻现实主义等,你的作品中也有吗?为什么?
    刘醒龙:适度的神秘,有节制的浪漫,这是普天之下文学的共同奥秘。相比之下我更看重来自本土那些令人向往的事物。比如爷爷在夏夜对着星空讲述的那些似乎是他亲身经历的故事,比如自己行走在故乡大地上随时有可能迎面碰上的不知来历的陌生人与陌生小兽,还有总是生长在那里,却始终不让我们知道名字的无名花草林木。其实,在湖北,我才是最早的被冠以“先锋”的小说家。只是我的“先锋”不是来自欧洲大陆与美洲大陆,所以无法汇入“先锋”的大潮。更由于后来我对《红楼梦》以来中国经典小说的回归。
    晚报会客厅:我知道这样泛泛发问有些不够礼貌,但钦佩虔诚是绝对的。因为“由头”是你的散文获奖引起的,还是向你这个小说大家问散文的写作。因为我们报纸的副刊,来稿大量的都是散文。在你的心目中,什么样的散文,才是高品质的散文?报纸散文的篇幅肯定不及文学刊物,文学性也相对弱,报纸副刊的散文怎样扬长避短?
    刘醒龙:这个世界不会容许没有品质的任何文章的存在。普通的报刊上出现品质差的文章,原因在于这个世界从来不缺附庸风雅者。更为奇葩的是,越是附庸风雅者,在各种场合的嗓门声调越高,越是振振有词,越爱抢话筒,这也是文学界的劣币驱良币现象。时间一长,这种东西多起来,不仅是坏了文风,更是坏了文化。对文化垃圾一定要抵制。如果是文字功夫有了,那么好的散文一定要懂得心痛,一定要发现仁爱,一定是从灵魂深处喷发或者流淌出来的感怀情愫。
    晚报会客厅:在你的长篇小说新作 《蟠虺》,你创作了两首别致的赋,很有味道。赋作为古典散文,在当下越来越受重视,这是散文的一种出路吗?
    刘醒龙:我写这些文字,只是想试试自己的笔锋。它在小说中的出现另有特别的理由。散文在当下的发展注定是在朝着白话继续前进。不过,确有一些古文底子深厚,对词歌词赋有着特殊才华的人,自然可以走走古典之路。即便是白话散文自身,多一点古典元素,肯定也是件好事,散文虽小,天地却宽,应当容得下。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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