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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汕头日报》:读止庵《茶店说书》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中华书局 newdu 参加讨论

    □任 之
    
     记得几年前,其实这所谓的几年前,也不算得短,总有近十年了吧,我初读止庵,很奇怪的名字,同样怪的还有书的名字,曰《六丑笔记》,不管它,翻读内容,十分投契我心,就购读了。在序里止庵说,“我所爱做的事情之一是给自己的书起名字。”原来如此。起名字很难,在我是最害怕的,每每煞费苦心;他却是“所爱做的事情之一”,可见不凡。这一本《茶店说书》是他的新作——第十一本著作,与那些以量胜的,自然不算得多,但就不佞所读后的感想,多少有些值得留意。照样的小文章,有“不求甚解”者,可能会笼而统把它看作“书评”,未免有误矣。作者说,“我只是写些因读书而生的想法,或涉事实,或涉思想,或涉生活,肤浅支离自是难免,但若没有一点儿自己的意思,我也是不动笔的。”自我谦抑里有自负。这类文字如果要找较接近的名字,还是“书话”较为准确。这其间有若干异于书评的分子,其一是一种创作,文体上可以有多种选择,即本身或近散文、随笔,当然也有论的因子,不过不大死扳着一副高深的脸孔,也就如谈话般可亲;其二总不很乐意带上些书以外的功利的东西,总是以我为中心,我之所喜就随便谈谈,不大愿意敷衍,没有一点自己意思的,就不写。这是一种有关书的文字,却不是书评;当然书或也不过引子,说自己有时也会成了情不自禁。
     却说这《茶店说书》,如上所言,起书名是止庵“所爱做的事情之一”,当然不会是草草所定出的。但他倒说,“见过几本以‘说书’为题的书,也来凑份热闹。”真否?我们却不必在这上面去多纠缠,否则,未免见乎其小,或就得失两乖了。那么,径直去读可也。首先的感觉是:一个“杂”字,中外,从侦探小说到人性的因素,从读书、写书与编书,到感逝乎斯人,林林总总,令人有些眼花缭乱,可见得作者每天所吸纳的信息何其丰富。其实,有谓作者“书评家”的,他敬谢不敏;我想,这不是作者矫情,而是不准确。如果换一顶帽子,止庵先生会十分乐意戴上的,那就是“杂家”。“杂家”有人看得它轻,大约受了“样样通样样松”的影响,其实,“杂家”最是不容易,必得见识得多,并且最重要的,能披沙淘金,从见多识广中归纳出自己的意见来。结果,一旦有所写就很少是人云亦云的,都是很扎实有份量的见解,人们当然轻慢不得的。这就是此书的所给人的另一个印象,即有自家的识见。这在今天这个人心异常浮躁的世界,却是尤为重要且也尤其必须提倡的。然而,识见也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吹尽浮尘始见金,不止要博览,也得有静心,但更重要的还是有识,如孙大圣之火眼金睛,洞彻一切,不为所迷。这当然很难,却一定要做到的。于是,就要涉及到这书的“其三”的特点了,就是辨诬去伪,还历史的本来。在止庵这里所表现的,就是一个多做,默默的,不怕繁琐,甚至十分耐烦地去做,如编校知堂三十多种集子,收集出版《废名文集》。因为做了,尝得其间咸酸,自己也就有了发言的资格,谈知堂,谈废名,就不会无的放矢,总有独特的识见。
     有的人看得书话容易,岂那么容易?有时短短一篇文字,要读多少书,做多少苦功。譬如止庵,必得使自己成为专家,之后才敢动笔,也难怪他笔下的文章,如此有厚度。但仅此而已吗?想想还有。止庵此书,也包括他以前的文字,读来都有一种摇曳生姿的韵致;他援笔写来,见识之外就是一个有趣了,人们说他是不多见的“一个文体家”,浸淫知堂、废名,久之也就有了这种“无心插柳”的收获,窃以为这也可算得它的一个妙处,与以上放在一起,凑上一个“其四”,虽然严格说,这并不限于这本《茶店说书》,却也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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