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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的藏书生活


    藏书有两种:一种是官藏,一种是私藏。与官藏受皇命不同,文人“藏君子之书”是一种自发自觉的文化活动。文人士大夫穷一生之力,耽耽简编,艰险不避,用情于书,几成痴迷,“淫嗜生应不休,痴癖死而后已”,孜孜追求精神生活的体悟和内心修养的悠逸。如果说文人士大夫读书著书抱有求取功名之心的话,那么,访书聚书赏书更多体现的是一种趣味、格调和境界,彰显了文人士大夫藏书生活的文雅气质和审美追求。
    访书——
    “但愿得者如我辈,即非我有亦可喜”
    以书会友,访书即是访友。文人为访求好书而自甘清苦,纵使散尽千金,却怡然自乐,其趣味高雅。
    聚书缘自爱书。爱书是文人与生俱来的基因,这种基因根植于对知识的顶礼膜拜。“读未曾见之书,历未曾到之山水,如获至宝,尝异味,一段奇快,难以语人”(谢肇淛《五杂俎》)。也有异于常人的“食色,性也”(《孟子·告子上》),晚唐皮日休诗云:“惟书有色,艳于西子;惟文有华,秀于百卉。”(《六箴·目箴》)更重要的是,书还是文人安身立命之所,是思想的源头活水。宋代朱熹诗云:“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月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观书有感》)生活中只要有了书,哪怕“木落水尽千崖枯”,也能“迥然吾亦见真吾”(翁森《四时读书乐》)。
    因爱书而访书。“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董其昌《画禅室随笔》)是文人的治学箴言,一则有“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孟子·尽心下》)的古训,须“行万里路”来验证“读万卷书”的真理性。二则不行万里路,读不到万卷书。访书不易,甚至不亚于取经。其实,唐僧取经也是一种访书。明代胡应麟爱书访书,遍游吴齐鲁赵卫各地,“穷搜委巷,广乞名流,录之故家,求诸绝域,中间解衣缩食,衡虑困心,体腹筋骨靡不所惫”(《经籍会通》),访书之艰辛自不待言,文人乐此不疲。他们流连“槐市”,或与书友雍容揖让,侃侃訚訚,或侧身书铺,不问寒暑,沉迷其中。宋代郑樵访书10年,“闻人家有书,直造其门求读,不问其容否,读已则罢”(《夹漈遗稿》)。清代袁枚亦爱书如命,“每过书肆中,两脚先立定。苦无买书钱,梦中犹买归”(《对叹书》)。
    访可爱者聚之。纵使访书过程艰辛,但文人并不贸然行事,总要依照自己的眼光与喜好来取舍一番,甚为挑剔。“藏书者贵宋刻,大都书写肥瘦有则,佳者有欧、柳笔法。纸质匀洁,墨色清纯,为可爱者。”(张应文《清閟藏》)越是“可爱者”,聚书的代价越是不菲,遇希贵者甚至得割爱让出田庄美妾。据王世贞记载,“元瑞以嗜书故,有所购访,时时乞月俸,不给,则脱妇簪珥而酬之;又不给,则解衣以继之”(《二酉山房记》)。据吴翌凤记载,“嘉靖中,华亭朱吉士大韶性好藏书,尤爱宋时镂版,访得吴门故家有宋椠袁宏《后汉纪》,系陆放翁、刘须溪、谢叠山三先生手评,饰以古锦玉签。遂以一美婢易之,盖非此不能得也”(《逊志堂杂抄》)。如此书痴,真让人哭笑不得。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