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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美:诗歌写作需要观察力、思考力、表现力

http://www.newdu.com 2021-12-01 《诗探索》 newdu 参加讨论

    关键词:川美 诗歌
    
    川美,本名于颖俐,居沈阳。出版散文集《梦船》,诗集《我的玫瑰庄园》《往回走》,译著《清新的原野》《鸟与诗人》《山间夏日》等。
    1、你是从哪一年开始诗歌写作的?最早激发你写诗的灵感是什么?
    说起来,我对诗歌是个迟到者,更是一个迟顿者。我生于上世纪60年代的东北农村,家乡土地肥沃,文化贫瘠。我的文学启蒙读物仅限于语文课本、一本没有封皮的《水浒传》、一本抗美援朝题材的小说《激战无名川》和一本不知弟弟从哪里搞来的清代小说。诗歌的蒙学来自我父亲写的春联,每到过年,当小学教师的父亲盘腿坐在炕上,就着饭桌写春联,给自己家写,也给邻居家写,春联的内容除了他自己随口编的吉祥话“宜入新春笑哈哈,福禄寿喜到我家”之类,就是几句烂熟于心的古诗,写得最多的是“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因为对联要分开贴,我到很久才知道这四句话是一首古诗。在广州读中专时,一篇寒假作文深得语文老师吴芷津的喜爱,他鼓励我写作,不仅把家里的“四大名著”拿给我看,还送了我一叠稿纸。很遗憾,我没有时间把一摞书读完,我得把工夫用在功课上。我就读的是理工科学校,专业是企业供电,我理科不好,而我需要考出好成绩才能拿到一等奖学金,拿到一等奖学金意味着每月的伙食费就有了,实在是家里太穷的缘故。后来学校有了文学社,我是成员之一,和班里几名同学一起创办校报《课堂之外》,我们自己撰稿,自己刻蜡版油印,有时忙到通宵达旦,起床号之后,广播里响起歌曲“清晨听到公鸡叫,喔喔,推开窗门迎接晨曦到……”,我们收拾起油印机,分头往各班送油墨味浓烈的小报。很奇怪,我们那个文学社经历了后朦胧诗时期和校园诗歌兴起,竟没有受到诗风浸润,同学们的兴趣多在小说上。
    我最早接触的诗人是身边的“文学青年”,我们同在一座大楼里(沈阳铁路局)工作。那是一座气派的老建筑,伪满时期是“奉天铁道总局”,解放战争时期是国民党军“东北剿匪总司令部”。三五文友当时都很年轻,对文学怀有一样的热情,经常以文学的名义小聚,偶尔也骑自行车郊游。诗人紫莲是局办秘书科科长,公文写得漂亮,诗在当地也小有名气,我认识他不久便得到他的一本诗集《北方抒情诗》(百花文艺出版社)。另一位文友西村,本来是写土得掉渣儿的乡土小说,忽然也写起诗来,后来也出版了一本诗集。有一段时间,我们相处融洽,他们二人无论谁写出一首得意之作,都等不及见面似的,拿起电话读给我听,而我不管当时手里忙着什么,即使在厨房炒菜也要把火关掉,以便听对方把诗读完。那时是80年代中后期。
    1992年,因为喜欢文学,我从政工干部转行到刚创刊的《中国铁路文学》当编辑。一本综合性文学刊物,诗歌只占很少篇幅,我的同事认为编小说更高级,两个小说编辑的岗位都被占去了,剩下散文、诗歌、评论,领导一并分配给我。我一向与世无争,老老实实地接受了。当编辑不同于一般读者,需要有起码的判断力,才能甄选出什么是够发表水平的好诗。我开此恶补诗歌。上手的入门书籍是飞白先生主编的《世界名诗鉴赏辞典》和两卷本的《诗海——世界诗歌史纲》,也读了当时遇到就买的波德莱尔的《恶之花》、赵萝蕤译的艾略特的《荒原》。
    自己动手写诗是1997年,发表时使用的笔名是“依秾”,诗歌内容多半是爱情题材。那些年琼瑶很火,言情小说盛行,喜欢上诗歌后,我就想试试用诗歌写爱情,并于1998年出版了第一本诗集《我的玫瑰庄园》,自此起用笔名川美写诗,延用本名写散文,又过几年后统一用笔名川美。起这个笔名时不知道有个四川美术学院简称川美,因而常被问道“你是四川美院毕业吗?”始知这笔名起得有点拙。我自幼生长在辽河边,天生喜欢水,喜欢一切大大小小的河流。也喜欢温顺可爱的羊,小时候觉得在河边放羊是一件最美好的农事。所以,我这个川美的本意就是“一只水边的大羊”。
    2、请选择2-3位对你的诗歌创作最有影响的古今中外诗人或艺术家。
    我至今没加入任何诗歌协会或诗歌社团,写诗也没有流派上的取向和偏好,在诗歌的路上一直是个孤独的朝圣者。铁路是个自成一统的小社会,比较封闭,加之我本人不善交往,我很晚才结识本地的著名诗人,外省的大诗人,多半只知道名字。我的诗歌的精神源头更多的来自书本。我自年轻时起就害着顽固性头痛,“神医啊,您问我的头疼是怎样的疼吗……三十年前的疼是苹果籽发芽的疼……后来的疼是一棵苹果树胀裂脑壳的疼呀……如今的疼就是一只老鸹窝样的疼”,这不是虚构,是事实,一种难以与他人达成共情的痛苦。头痛也带来记忆障碍,所以,我能够读完的书其实也不多,记住的更是少之又少。不过,读书总能让我感觉到身边或远或近地走着许多隐形的同道,他们当中那些形象伟岸、步伐坚定的引领者,远远地走在我的前面,而我也只能永远望其项背;另一些似乎有着相似的灵魂和性情,她们温和而亲切,每当“遇见”,会心有灵犀地交换一下眼神。前者我要提到的名字是:艾略特、惠特曼和聂鲁达,他们是我早些时候阅读的三位大诗人,他们的诗都有一种大江大河的力量,我早期尝试写长诗,应该是受了他们的影响。后者我要提到的名字是:艾米丽·狄金森、辛波斯卡、玛丽·奥利弗,喜欢她们的理由首当其冲的是:她们都是安静低调的诗人,在这一点上,我自认和她们是一类。她们三位当然都是世人公认的好诗人,都有如火纯青的诗歌本文,但她们对我的影响,更多的不是来自诗歌观念和写作风格,而是我所感受到的作为人的性格取向,我在自身上看到的“不足”可以分别对应在她们身上,并以此得到安慰。比如我不怎么主动投稿发表作品,我就会想狄金森一生写了两千多首诗,也才发表了8首啊!我不善于谈论自己的诗歌主张,我就会想辛波斯卡也不夸夸其谈啊!而奥利弗几乎是个隐逸诗人,比起她来,我会为自己偶尔的小虚荣感到羞愧。
    3、请提供你自写作以来的10首代表作题目,并注明写作时间。
    《没有什么是我的》(2006年),《雏菊花开的时候》(2006年),《花朵与花匠》(2006年),《逝》(2016年),《慢》(2016年),《见字如面》(2017年),《多年后》(2018年),《春天回来》(2019年),《养鸟的人》(2020年),《一只羊》(2020年)。
    4、你写诗一挥而就,还是反复修改,还是有其他写作方式?
    我很少反复修改,我更相信直觉的可靠性。当灵感闪现的时候,我习惯先记下一个题目,或者一两个最先闪过脑海的词,而最后的结果通常有三种情况。其一,感觉恰到好处时,自然是一挥而就,仿佛真有缪斯相助,这种情况下写成的诗多半是自认为圆满自足的诗,只需在措词上稍加斟酌即可。其二,灵感闪现的当下没有找到至关重要的“第一句”,或者一时难以触碰到诗歌的内核,或者就是当时没时间写下来,暂且放下,过后再捡起来,这种情况下写成的诗有时与最初的想法一致,有时可能完全写成了“另一首诗”。其三,灵感也有假象,当静下心来发现当初的“灵光一闪”不过是小感觉、小冲动,不值得写成诗的,便放弃;相反的情况是,遇到一个“大题目”,自感无力驾驭,只好放手。
    5、你如何看待生活、职业与你诗歌写作的关系?
    我觉得,一个人写不写诗,与过哪一种生活、从事哪一种职业没有直接关系,只与内在天赋、性情,以及跟诗歌的缘分密切相关;而一个人写出怎样的诗,则离不开生活的底色、经验及其思考。至于职业,除非它本身就富有诗意,能以此洞观事物的存在,人与世界及宇宙万物的微妙联系。这样的职业自然是有的,比如,即使一位农民,整天只跟土地打交道,却是离天地最近的人。现实中,大多数人从事的职业枯燥乏味,像一部大机器上的零件,身不由己,这样的职业只会磨损人的天性,而不会带来诗意,如果是诗人,必须具备精神超拔的能力——工作是工作,写诗是写诗。我个人的职业生涯中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从事编辑工作,我庆幸能一辈子跟自己喜爱的文字打交道,倘若干我的供电专业本行,现在的我也许是另一个我。我的职业为我写诗提供了一种可能性,毋庸置疑,而成为一个诗人却不是职业决定的。如果说摆弄文字像修表匠摆弄零件一样是一门手艺,我写诗,我身边的同事并不写诗,这就是证明。作为业余写作者,在对待工作、生活和创作上,我一向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其次是家务,最后才是写诗。前两者都是“公共事务”,写作则是我自己的“私事”。自知之明告诉我,我注定不会成为我所爱慕的那类天才诗人,写诗于我是一种纯粹的热爱,也可能是终生的热爱,但我做不到也不必做到“为诗歌活着”。当然,反过来,我也从来不想通过诗歌获得什么,包括一切名利的回报。事实也是如此。写诗于我是跟世界对话,跟我中之“我”对话,跟无限的少数人分享生而为人的些许感受。我喜欢并享受这种与诗歌自由放松地相处的感觉。
    6、你关注诗歌评论吗?你写诗歌评点、评论和研究文章吗?
    遇见真正的诗歌研究的文章我会投入地阅读,比如,我喜欢艾米莉·狄金森,在布鲁姆的《西方正典》中读到他对狄金森的研究,感觉如获至宝。最近阅读的海伦·文德勒的两卷本《花朵与漩涡——细读狄金森诗歌》也是我的最爱。我钦佩那种既写得一手好诗,又写得一手评论文章的开阔而深邃的诗人评论家,比如谢默斯·希尼。诗歌研究是一门学问,我自感学问㳀薄,不能对诗谈得头头是道,而且,一位评论家最起码应该博闻强记,我正相反,我前面说过,我是个头痛伴生而记忆力糟糕的人。所以,我几乎不写评论类型的文章,偶尔为之的些许文字可忽略不计。
    7、你如何评价现在的中国诗坛?
    卡瓦菲斯有一首诗叫《第一级》,写一位青年诗人向一位导师级的大诗人诉苦,说自己写了两年,只作了一首田园诗,抱怨“诗歌的梯子/很高,太高了;/从我站着的第一级/我再也不能爬得更高了”。大师安慰他,能够来到第一级已经不错了,因为,“即便是这第一级/也已经远远超越这俗世”。我由此想到薄伽丘的一句话:“没有一个下作的灵魂会想到写诗”。换言之,诗人本该有高贵的灵魂。当下浮噪的诗坛,我不知道有多少诗人关心自己超越俗世的高贵的灵魂。如果说考察诗坛可以有三种视角,在看过山谷、平原后,我希望看到令人景仰的山峰,我相信那山峰是存在的,只是我自己太矮,又离得太远。
    8、请写出你认为最重要的三个诗歌写作要素。
    观察力,即捕捉事物的眼光、角度及洞穿事物本质的能力。
    思考力,即在对象与世界间建立某种联系或提出某种问题的能力。
    表现力,即包括想象力在内的自然而非刻意的全部语言技艺。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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