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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叶广芩:作为陕军一员我充满骄傲和自豪

http://www.newdu.com 2021-01-25 文學陝軍 叶广芩 参加讨论

    
    “儿童文学创作对我而言是一种延伸。”
    近年来,叶广芩老师开始了儿童文学创作,她的儿童文学作品《耗子大爷起晚了》《花猫三丫上房了》《土狗老黑闯祸了》一经出版就引起了许多读者的共鸣。并入选2019年“优秀青少年读物出版工程”、荣获陈伯吹国际儿童文学奖、入选第十四届“文津图书奖”推荐图书等多项荣誉。
    今日,文學陝軍特别推出对叶广芩老师的专访,邀请她与我们分享创作背后的故事。
    
    叶广芩与童年的自己相会于颐和园家门口 (由摄影师合成)
    文學陝軍:您的小说创作伴随着您本人的生活轨迹,从北京到陕西再到日本,这三个地方的文化分别给您的创作带来什么影响呢?您认为作家的书写主题和个人经历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叶广芩:你的每一个问题都需要一篇大文章来回答,给我的感觉是“我终于被你逮住了”,你从文学评论的角度把要问的一股脑端出来,希望得到一个深刻的、文学的、理论的、高端的回答,这对我大概是不能。我只是一个退休的老太太,顺着命运安排的日子一步步走下来,在单位挣工资,在家做家务,爱美食,爱打扮,爱花爱小动物爱旅游,我不相信一个连日子都料理不好的女人能把文章写得多么精彩。我的思想不深邃,语言太直白,我只是崇尚快乐,崇尚简单,崇尚自在,我的写作包含在其中。在与朋友的相处中,我从不谈论文学,我认为文学不是论出来的,那是评论家的事,文学是作者发自内心的一种感觉,它像是禅,像是空中划过的一道音符,像是一抹让人心动的颜色,像是一个会心的微笑。我会把这种感觉记录下来,用故事的形式讲给我的读者听,为了听者不烦,我尽量讲得轻松舒展,不隔、不绕,尽量使用短句子。我最怕那种读了两行半仍旧看不到一个逗号,拙劣翻译式的长句,读者读起来太累,太憋得慌,人活着不能老是大喘气。
    正如你问的那样,我的写作范畴包含了北京、陕西、日本三个大块,北京的题材是发自内心,是信手拈来,是骨子里的血脉,是谙熟于心的深藏;陕西题材是扎扎实实的捶打填充,我在陕西的生活时间远远多于北京,在家乡奠下的文化基础在他乡得以上提升跨越,北京、陕西对我都是生命的重要方面。我感念9年的周至生活,感念西安文联的理解和支持,感念省作协的诸多关照,这不是套话,这是因为他们读懂了我,没有他们,我跨不上写作的台阶。头脑虽然浮浅,但我并不糊涂,在文联的办公室面对那些桌椅板凳,面对那些写顺手的“京味文学”“民国文字”,我知道在写作上,自己必须有所突破、接续和拓展,破解传统和地域的迷思,与陕西的优势接轨。于是,在2000年,我向陕西作协提出到基层锻炼,同年经西安组织部安排来到了周至县老县城村。这里是秦岭腹地,野生动物保护区,这期间创作了一些陕西题材作品,瓜棚豆架下,山村田野中,思路有了拓展,用另一只手,另一片思维,展现出另一片相对严肃的文字。西北之地另有吉光片羽,每一次的感动都成为了我生命的另一篇章。有《老县城》《青木川》,以及一系列动物小说。
    这是一种两地连接之后大视野的展望。
    日本的写作题材是捎带的,它们不是我写作的重点。90年代我在日本千叶大学法经学部做访问学者,导师远藤教授是研究日本在中国残留孤儿主题的先生,为写论文,在她的指导下我在中国和日本做了大量调查,在档案馆查阅了不少二战资料,这些经历打开了我另一片思路,拉开了距离看待中国传统文化,我看到了它的好也看到了它的问题。这期间我写了《风》《雨》《雾》《霞》等一系列反映中日题材的小说,虽然有些得了奖,有些被日本文化学者作为历史现象来研究,但是自己感觉仍是一般般,觉得没什么值得说道的东西。终归还是隔着。
    文學陝軍:您之前的创作作品已经非常成功了,是什么契机让您选择跳出既有舒适圈,进行儿童文学作品的创作呢?您认为之前的创作经验对您进行儿童文学写作有哪些帮助?又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叶广芩:年过古稀,我竟然开始了儿童文学创作,连我自己也有点出乎意外。起因很简单,2017年春天,我以作家身份居住在捷克布拉格,这座城市本身色彩斑斓,如梦如幻,身入其中如同进入了一个童话般的世界,年龄变小了,心变开阔了,有伸开臂膀从房顶窗户飞出去跨越那些尖塔古堡的冲动。有一天,我到德国哈脑小镇,两只小松鼠在林间追逐嬉戏,并不避人,我走近了蹲下来对它们说:“嗨——”松鼠们看着我,闪着精亮的眼睛……
    房子的主人格林兄弟是两位了不起的人物,他们创作了《格林童话》《小红帽》《渔夫和金鱼》《灰姑娘》《白雪公主》《大拇指》……许多耳熟能详的故事伴随着我们长大,成为我们人生认知很重要的组成。离开格林家那两只小松鼠的时候,突发其想,我想,我是不是也可以写写孩子的事情,写写小时候曾经与我有过交情的房顶上那窝小耗子呢?还没返回布拉格,文章的名字便取好了“耗子大爷”,对,就叫“耗子大爷”。应该说这种想法并非空穴来风,也和省作协前几年的一次安排有关。那年作协成立了几个文学专业委员会,长篇小说、中短篇小说、散文、报告文学、诗歌、评论等等,各委员会都安排了主任。给我安了个儿童文学专业委员会副主任,主任是作协时任书记蒋惠莉,我没写过儿童文学,对陕西几位儿童文学作家也不熟悉,空顶个名分总觉得亏欠了大家许多。年终开总结会的时候一句话说不出,尴尬又不安。现在参与儿童文学写作也多少暗含了一些补偿心态,不能徒有虚名。
    文學陝軍:您现在进行儿童文学的创作,是否代表一种对生命的领悟与回归?
    叶广芩:有人说我现在写的《耗子》《花猫》《土狗》这些儿童文字对我的创作来说是一种转型,我不这么认为,说它们是一种延伸似乎更合适。有了一把年纪,思路更为清晰,阅历更为广泛,想法更为简单。“断舍离”不但是物质的,也是精神的,许多年轻时候纠结的事情,心中难以排解的块垒,现在来看已经都不是个事儿了。以一种快乐的心态迎接每天的日子,这种简单和直接似乎更接近了儿童,这使我感觉到,人生就像是一个圆,它的首和尾最终会连接起来。我小时候生活在颐和园大戏台东边的一个小院里,一溜大北房,在我70岁生日的时候,我的第一部儿童文学作品的发布会竟然就是在这座房子里召开的,它已经变成了“颐和安曼宾馆”,人的经历很长也很短,走了一圈我又回到了原点。
    文學陝軍:《耗子大爷起晚了》《花猫三丫上房了》和《土狗老黑闯祸了》都有您自己的生活经历和记忆在里面,让人感觉非常真实也很有代入感。您是如何将自己的童年记忆有效转化为适合儿童读者阅读的内容?或者说您在创作中是如何处理作品中虚与实之间的关系?
    叶广芩:这个问题太大了,它是如何处理素材的写作和文学提升的技巧,大学老师在课堂上讲能讲几节课。每一个作家都有自己的素材积累,它们来自生活,来自阅读,来自社会的方方面面,孩提时代的记忆是深刻的,好的永远记住了,坏的也永远记住了,生活的点点滴滴在我们的记忆里统统成为了背景,这些背景衬托着一个个鲜活的人物,一个个细节,生动而有色彩。我们每一个人的记忆又是那样的与众不同,成为了生活的独特,成为了我们作品的独特。
    老了,便常常的回忆,儿时的感觉渐渐走近,连同那些明明灭灭的故事,一棵老槐,两只寒鸦,几堆残雪,半街房影,召唤的气息是如此强烈,如同母亲站在家门口的张望,这些让我踏着树的阴影、雪的清寒走进了那些往事,走进了我的童年。写作儿童文学成了顺其自然。
    文學陝軍:《耗子大爷起晚了》《花猫三丫上房了》和《土狗老黑闯祸了》这一系列作品非常有感染力,去小池塘抓乌龟、跟着外乡小伙伴一起冒险这些情节成功的引起了许多读者的共鸣,您下一步的创作计划是什么?还会继续这一系列的创作吗?希望为读者们呈现一个怎样的世界?
    叶广芩:接下来还会写吗?会写。我写作的另一个背景是陕西秦岭,我1968年到陕西,至今已经50多年了,现在我的工资关系、户口还在陕西,我住在西安东郊,我可以说一口流利的陕西话。俗话说,人有双重父母,两处家乡,这话不假。尤其是在山区基层的日子更是让人难忘,环境艰苦,生活却很丰富,老县城是国家级的自然保护区,生活着大熊猫、金丝猴、羚牛、狗熊什么的,村里还有小孩子,他们象小松鼠一样灵动和敏感,孩子和动物是太好的进入秦岭的契机,不用怎么收拾,它们都是一篇篇好看的故事。我想在我的有生之年,在脑筋还能转动,没有进入老年痴呆之前,应该把它们写出来。让山外的孩子们了解大山,了解生态,了解自然。了解简单的虫子也有高贵的生命,应该得到我们的关爱和尊重。
    写,努力地写下去。
    文學陝軍:您对当下我国儿童文学的现状怎么看?您觉得儿童文学作家,在当下的时代背景下,应该怎样才能创作出具有鲜明时代特征并引导孩子形成正确三观的作品?
    叶广芩:对当下儿童文学的创作我很看好,很多已经成熟的作家参与了其中,我们的孩子有了自己的“书”,有了自己的,接地气的儿童故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我们陕西的儿童文学创作相承相继,有着自己的命脉,老一辈儿童文学作家宝鸡的李凤杰,《针眼里逃出的生命》那是得过全国大奖的,是我敬重的作家,我们的友谊延续至今。另外王宜振、王晓一和吴梦川也写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好作品,在国内很有影响。特别是现今崛起的青年作家安武林和孙卫卫,让人有着“后生可畏”的惊喜,我期待着他们更多的佳作问世,期待着更多新人涌出。陕西少儿文学的创作进入了一个充满阳光,充满希望的时代。为此,我不再尴尬和不安。
    文學陝軍:新的一年,您对文学陕军有什么期待?对陕西的广大作家和读者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叶广芩:陕西是文学大省,作为陕军一员我充满骄傲和自豪,从初入文坛,一个青涩懵懂的护士到今天一个创作儿童文学的老奶奶,应该感谢容纳了我的黄土地和作协的培养,感谢陕西人海纳百川的宽广胸襟和他们的善良与朴实。陕西恢宏的帝王之气与厚重的人文之气是上天给予陕西作家得天独厚的馈赠。古老的土地有周秦的大度,汉唐的气魄,土厚水醇。父亲一样的陕西文化,它以它的宽厚、诚挚、热情拥抱了我们,这也是我们陕西作家的福气和造化。
    谢谢。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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