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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雨vs年年:瓶子和水要装得贴切

http://www.newdu.com 2020-10-12 未知 newdu 参加讨论
关键词:羽飞鬼 赵雨
    我们从河里捞起一把过去年月漂游的灵魂,他们说起很久以前,我们说起他们。背靠背,交叠的画面借言语缝弥。爱,恨,生,死,正义,罪恶,杀伐,救赎,这些幼时就听惯,如今也懒得细琢的“大词”,究竟的意义哪里找。
    2020年10月《滇池》文学杂志刊登赵雨的短篇小说《羽飞鬼》,让我们站在阿育王寺前,重新描一遍古老故事。
    人心真是无底洞
    年:此时此刻你在想什么?
    赵:我在想你会问什么。
    年:《羽飞鬼》这篇小说是最近创作的么?
    赵: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大概10年前,我们区作协,有一个项目,叫作重写当地神话、民俗,有点像国内之前搞过的重述神话项目。我写了我们当地的一个寺庙,叫作阿育王寺,这个寺庙我小时候经常去,清明的时候,跟大人在育王公墓扫完墓,顺脚拐进去看看,就在旁边,很近。它在当地很有名,据说供奉着佛主的舍利,是一个名叫刘萨诃的人从地上求出来的,我据此写了个长篇,《羽飞鬼》是长篇的第一章。由于一些外界原因,这本书后来没有出,一放,放了10年。今年年初,我整理文件夹,发现了它,重读第一章,我想,这不就是个骨骼不错的短篇麽,有不少毛病,进行了整改,单独成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年:据说全世界有八万四千座阿育王寺,中国有十九座,宁波那座是唯一留存下来的。过去了十年,你觉得当时创作和现在修改时候的心境(动机)一样么?
    赵:不一样,当年写这本书,前期准备不足,资料收集不全,文字功底不够,不具备驾驭一个长篇的能力。现在,拿出第一章,改完后,觉得这几千字比整本书的分量都足。我是拿着显微镜对这一章进行精雕细琢的,包括文字的感觉和文本的气息,把它归类为“故事新编”。故事新编是鲁迅弄出来的,那本《故事新编》里面的故事多好啊,都是一流的短篇。当然我这个不敢这么妄称,只能说,它放在我的所有传统意义的短篇中,是不逊色的。
    年:“新编”总会与现实发生连接,你觉得这篇小说与现实的连接点主要在哪?
    赵:这个小说与现实的连接点,说出来可能有点虚、空,就是救赎、涅槃,包括战争与和平这一类特别宏观的表述。我更愿意把与这个小说链接的“现实”,视为与佛教“现实”的链接。佛教的“现实”中,“救赎、涅槃”,这些词汇是很普通的,不会让人觉得虚头巴脑,它就是要普度众生,要把大爱传出去,以一己之力,去播撒福音。你在这个社会的现实中说“救赎、涅槃”,别人肯定就觉得你这人特别装。这个社会的现实,不大需要这些,你说自己是个诗人、作家,都不好意思。
    所以,要体现这些大概念,只能依托故事新编这种文体,抽离当下,抽离当下社会的现实,从真空中,用故事的形式,去展现。
    年:历史上几乎没有关于“羽飞鬼”的记载,他们由来和形象是你想象出来的么?读完整个小说我对“羽飞鬼”诞生这一部分印象很深——他们是从死里诞生的,夺人性命,最后又将造福人的舍利洒向大地各处……他们在其间循环生死,难辨善恶,和阿育王一样,所以在你看来这世上有没有绝对的生死、善恶之分?
    赵:羽飞鬼这三个字是《佛祖统记》里提到的,“阿育王取佛舍利,夜役鬼神……”,让羽飞鬼去中华大地安置佛主舍利。只有《佛祖统记》,再没别的典籍记录过羽飞鬼,羽飞鬼是什么?只能展开想象。在我想象中,这一族群(我暂且称他们是族群)背负着使命感,责任重大,像一群播撒福音的小天使。他们的出生、经历,全虚构。我本人认为没有绝对的生死、没有绝对的善恶之分。
    年:看到保全舍利和为舍利开战这一段总会让人想到《南泉斩猫》的故事——但无论是舍利分守或将猫斩杀,最终众生还是无法得道,然而舍利与猫的美都来源于人对美或愿的想象,像是一种麻醉的幻觉,因此无论舍利还是猫当然都不是引起战乱的根源,根源是人,人的欲,仿佛人靠占有为生,靠想象为生,你会不会觉得很讽刺?
    赵:是的,所以小说中那位年轻僧人说得好,八国来抢舍利是出于欲望和利益,你阿育王藏着舍利,难道不是欲望和利益?一说,阿育王开窍了,把舍利分了,但现实给了阿育王重重一击,我分了舍利,你们还接着打,人心真是无底洞,得不到满足啊,每个人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只能采取武装统一,你们别玩割据了。武装统一后,到了阿育王生命中最关键的节点,作为胜利者,他来到“羯陵迦”,这座哭泣之城留下的战场画面,让他感受到征服者的矛盾,一方面是胜者的荣誉,一方面是对死亡者的仁慈,一对悖论摆在面前,怎么选,这是他的涅槃之路。
    年:杀为救,战争为和平,人类生活在各种各样的悖论里,像是很荒诞,不知所谓,你觉得“救赎”到底是什么?就像阿育王后来又被叫做无忧王,人果真要无欲无求才可无忧无痛么?
    赵:孔雀王朝发动战争的目的,是为了消除战争,但要消除战争,必须先战争,先死人,这真是悖论。阿育王后来的所作所为,肯定是看到了建佛塔、供奉佛主舍利,更接近他的人生涅槃境界。无欲无求的确会让人无忧无痛,比如婴儿,但这种无欲无求无忧无痛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没有经历过,只有经历过、磨砺后,大彻大悟,达到了涅槃的境界,重回到比如婴儿的那种状态,得到无忧无痛,才是大境界。
    年:所以也就是说真正的“无欲无求”应该是对欲求本身的无欲无求,对吧?首先有欲求,其次才是无欲无求。
    赵:李敖有一句话,比较经典,叫作,“用出世的心去做入世的事”,这个比较贴切。
    年:小说里有很多对话,很多讲述,像是在传教说道,与小说内容相辅相成,所以这种形式是为了内容做的尝试么?
    赵:这种氛围和语调,讲述的方式,换到另一篇小说中,是不成立的,那么去写,铁定砸掉。放到这篇小说,恰恰熨帖了,这是题材决定的。你看古装剧,人物一口现代话,会觉得别扭,现代剧里,人物一口之乎者也,也让人呕,瓶子和水要装得贴切。这个小说,人物的出场和讲话方式,比较接近《圣经》那种调调,就是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这么一种感觉,全篇都这样。
    年:对,就是这样的感觉。你在2017年(获滇池文学奖那一年)的创作谈里提到“希望尝试更多的风格”,如今过去三年,尝试得如何?
    赵:我一直在尝试。风格,只有汪曾祺这类作家才敢说,这是我的风格。大家一看就明白,哦这是汪曾祺,捂上名字就知道,是老头儿,没错。我们这一路,练笔还没练到几分,别谈能形成什么风格了,只有多尝试。尝试不是坏事,慢慢能看清哪一类叙事自己最舒服、最擅长,某一天,说不定就固定了。不过我认为,真形成了固定的风格,出手每一篇差不离,也没多大意思,内部需要不断变换。再说汪曾祺,你看他那么多看起来相似风格的小说,内部一样吗?差多了。
    年:你曾说“好小说应该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现在还是这么认为的么?
    赵:这句话现在觉得不大好,首先,暧昧不好,轻浮,甚至轻佻;其次,说不清道不明,说了等于白说;最重要的是,不该对什么是好小说下说了等于白说的定义,也要不得。只有具体的文本放在面前,读完,我们才知道,这就是好小说!
    
    赵雨,1984年生,浙江宁波人,文字见《十月》《作家》《江南》《滇池》《小说月报•原创版》《小说界》《散文》等,有作品被《中华文学选刊》《青年文摘》《散文海外版》等转载,获第十四届滇池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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