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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末的江湖儿女:寻找小说家的叙事者

http://www.newdu.com 2020-06-24 中国作家网 newdu 参加讨论

    
    北山读书会由华东师范大学创意写作专业教师项静发起,目前固定成员为中文系创意写作专业硕士25人左右。读书会不定期举行读书活动,通常以最新作品为楔子,围绕某一主题由此放开说去,不限于单一的作品本身。北山为施蛰存先生的笔名,北山读书会是对华东师范大学灵动、锐气文脉的延展。
    
    向楚涵:《雾行者》用一种广角式的手法,写了1998—2008年差不多10年间的各种文学讨论和各类文学青年。小说里的人物穿梭在这一广阔的时间线上,故事看起来断断续续,会感觉这些人物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也更像是文本自身在进行探索和思考,这些人物自己行走在历史的长河中,不停前进,走着走着就消失在迷雾中不见了,而有时又会从迷雾中挣脱出来,这些迷雾正是这些文学青年对文学的探索、对时代的思考。小说对于人物称谓也并不是完全统一的,有时候是第一人称,有时候用第三人称,有时又是旁观者的视野。这种人物与作者之间的角力关系,看似很随意,实际上是作者在尝试用一种电影的镜头语言来探索人物关系,让人物和文本能更好地融合在一起。不停地走,不停地穿梭,这就是文学的探索。
    余 凯:时间被切割成碎片,唯有回忆将其弥补。游走于不同城市的工人重返故地,追踪往事,谈论死亡、文学与爱情,既是作者对逝去的时代所做的总结,也是一次对底层文学青年诚挚的假想。小说与周嘉宁的《密林中》达成一种共识:文学青年在迷宫似的森林里寻找出口,即使走出去,前方大路仍有雾气弥漫。现实与文学交织的困境,令他们成为雾行者。尽管那个时代已经过去,绿皮火车消失于隧道,熟悉的人也在某日远去,仍然有无数青年正在路上,沿着迷惘的轨道,逐渐步入中年、老年,在回忆中追赶一列列承载文学与梦想的火车。
    毛楚仪:路内这部小说没有“追随三部曲”时期那种戏谑和油滑,也没有《慈悲》的简练笔法和笃定腔调。故事横向纵向铺开,时空开阔,不像《少年巴比伦》和《慈悲》专注于工厂生活,事件与事件之间靠着关联性而非因果关系勾连起来,乍看比较琐碎,缺乏主线,然而这种羚羊挂角的叙事正造成“雾”的观感;另一方面,细节处仍然填充得相当扎实。只是,杀人越货的情节在这种浮光掠影式的表达中会不会呈现为一种“景观”?端木云等一众知识分子在理想与现实中失落时,展露的心灵世界和对文学艺术的看法,会不会有游离于文本其他部分的外在感?
    吴 谞:行文之间有一种亦真亦幻的朦朦胧胧的美感,全篇使用非线性叙事,以不同人物叙述为切口来进入故事,在之后的篇幅中安排人物和人物的视角发生重合,人物之间的关联在不同章节之间发生映照,是一种艺术电影的结构。“作家是文学青年的尸体,文学青年是作家的影子。”文章中有许多思想性的句子,作者在掉书袋与夹带私货中游走。但可能是由于书中的人物有文学社这样一个同样的背景,因此描绘的人物略为同质,所有的人实质上都是同一个人,并且在安排对话的时候太过清高导致失去了生活气息,不像是会在日常中听到的对话,更像是为了写作而写作,或者说是一种为了表达某种含义而被构建出来的对话,在某种意义上却也使小说带有了一种风格化的气质。
    黄 冠:我想从三方面谈谈我的感受:作者在其中刻意将小说的时间顺序打乱,或许是想表达“时间是凝固的”,但阅读起来并无障碍,就像所有好似耸人听闻的事件,凶手都明晃晃地登台亮相又迅速迎来人物结局,作者并没有刻意制造悬念;校园是小型的乌托邦,小说中的人物对于我们(同学们)来说也许是距离遥远的,极陌生的,但作者在写那些“小人物”时的心态与我们不同,在他眼中,他们并不是所谓“边缘人物”,不是“极端分子”,只是命运使然,是普通人和生活本身;最后,我觉得这本书是写给真正的文学青年看的,《雾行者》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是有壁垒的,在某些人眼中,类似端木云这样,即使在看色情女郎时,都在思考如何将面前香艳的场景写成故事的人,是不现实的,穷极无聊甚至神叨叨的,但《雾行者》之所以给我以安慰,正是因为它让我看到,仍有人在前路恍惚中秉持着对文学的热爱。
    成昊勍:这部小说中有一种伤感的天真熔铸成匠心,爱过文学的人会感动,爱过创作的人会共情。里面有一句话是“写出来就意味着你接受了某种惩罚”,但其实我认为它对于更多至今仍在热爱写作的人是一种安慰。恰恰是因为主人公在虚构中拥有伙伴,孤独才能被遮蔽起来。现实里这样的作者或许没那么多,可能彼此不相识,从不相遇,孤军奋战,才更令我伤感。这篇小说编织了一种较为复杂的叙事体,来叙述一个并不复杂的故事,使得文本有一种不断向纵深发展的趋势。小说的结尾我们可以看到一种神性和崇高,我认为这是虚构能带给主角的东西,也是作者所认为文学能带给人类的东西。
    陈思婕:阅读以后我有两个感受。第一是无法忽视的对文学的思考和反思,作者借端木云这个文学青年的角度来传递自己对于文学的看法,某些“剧中剧”的运用展现出“元小说”的魅力,作品深度得到延伸;第二则是有一种很特殊的时代感,路内踏实描写了城镇中打工者的生活,同时加入悬疑色彩。仓库管理员这个职业的设定是巧妙且特殊的。这个职业并不为我们所了解,却恰到好处体现了“雾行者”这个题目的灵魂——他们是注定孤独的个体,有些职业自带的悬浮感和距离感。作品中对文学和工人的某种结合探讨,在路内笔下并不突兀,大约是由于他描述苦难时自带的诙谐和思考,这是他独特的文字气质。
    熊慜琪:“铁井镇”这一章是我最有感触的一章,这可能是源于我小时候跟着爸爸在无锡揸桥镇办厂的经历。那是2004、2005年的时候,厂里的打工仔来自五湖四海,更多的是来自西南地区的人,在那个工厂里我从一个小孩子的角度看到很多事情,就是这一章里纷乱的江湖儿女,我觉得那是那个时代没有受到很多教育的青年无处挥洒的精力带来的常态,他们没有太多关于人生命运的思考,生活对于他们更多的是金钱兄弟情义的组成。所以我不太觉得这是偏于魔幻的写法,因为我们不理解不曾接触过的生活,就是别人曾经的生活常态。
    陈柳晨:我偷偷给《雾行者》取了几个别名:《文学青年的悲惨世界》《江湖儿女的快意恩仇》《打工男女的混乱生活》《血汗工厂的神秘谋杀》《底层青年的绝望人生》《世纪之交的魔幻现实》。不过话说回来,虽然看的过程挺煎熬的,但是读完全篇,整个小说所呈现出的魔幻与流离感确实让我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震撼,让我不由自主地去追问:故事里的这些魔幻现实是否存在?为什么这些人会宿命般地成为假人、妓女、疯子、傻子、骗子、亡命之徒?文学之于人生又有何意义?
    周劭和端木云的两个结局,一个是星辰大海,一个是高原雪峰,都走向纯洁、简单、辽阔的境界,把小说之前所呈现的黑暗、混乱、复杂都涤荡走了,是一种向上的升华与超脱。
    宋子奇:《雾行者》人物众多,但周劭和端木云可以被视为两大男主人公,这两人从事的是仓库管理员的职业,他们游离于城市之中,行走在城市边缘,仓库管理员这一职业还使他们得以游走在中国各个大小城市,具有一定的流动性,这样的职业特性使得故事变得丰富起来,到一个新城市便会有一个新故事。此外,周劭和端木云还有另一层身份——文学青年,这也使得这两个人物变得更加有深度,也使作者因此有机会谈论、探讨文学。文学不是精英化的,主人公的双重身份使得文学未被束之高阁,而是下沉到普通人的平凡生活之中,正如小说主人公可以坐在卡车上一边擦着汗一边问:文学是什么。
    但小说错乱的时间线、“多声部”复调结构以及掺杂的大量文学批评又增加了读者的阅读难度,这说明作者既想让文学下移拒绝文学精英化,但一方面又设置了一定的阅读难度,提高了阅读门槛。这种矛盾极可能是出于一个写作者的自觉。
    (本文发于中国作家网与《文艺报》合办“文学观澜”专刊2020年6月24日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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