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街离我很近,步行十分钟就会抵达现实中的《青云街四号》。我与青云街之间,始终存在时光之谜,走在这傍依翠湖和云南大学的老街,总有一种来自身前后的潮汐,濡湿我漫步的脚印,这潮汐以轻柔和忧伤的力量,让我在不经意之间某种灵域就会碰到撞击,来自一条老街形而上或形而上的力量,汇集了时间过去和现在的故事结构,终有一刻,将以语言的叙述力,揭开帷幕。当这一刻降临时,我所置身的生活背景,早已被强大的互联网科技所覆盖,碎片化的网上资讯,以及同样是碎片化的语言,已在身不由已中悄然改变着世态。 抵抗是无用的,作为个体的写作者,只是时代网络编织中的一尾鱼,扑动着尾翼,沉迷于蔚蓝色的海洋,一旦遇上巨网,终将学会在水网生存呼吸,并练习新的潜规则。写作者,同样是游于浩荡无边海洋的一尾鱼,无论它体姿硕大纤巧,以何种方式在海洋中游荡生存,它都只海洋中的一条鱼而已。 我的写作开始以一条鱼的方式来到了青云街,在这本书中,时代的游历幻变,为此改变了我的叙述,一条街景历现出了战乱,是的,在抗战时代,作为大后方的云南,许多西南联大的精英教授们曾在这条老街行走,居住过。青云街的过去对于我来说,是一匹布满了旧时代巨创的漫卷,它忧伤悲壮的历史时时被风雨荡开,让我们溯源追怀。而今天的青云街耸立着钢筋水泥的高楼,商铺酒吧咖啡馆林立,两种时间的差异,使我寻找到了过去和现在的交叉点,唯有时间在残酷的流逝中,述说着生命个体与时代的触入或破灭。 《青云街四号》是一座牙科诊所,它来自现实中王医生的诊所。以此出发,我将在虚构或现实中,以碎片般的织物,编织一张过去和现在的网络,就这样,以《青云街四号》为窗口,我述说着来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一个女孩和她家人的逃亡。 逃亡从来都是时间简史的重大主题,自从有生命万灵开始,就开始了以各种动植物和人类求得生存的逃亡,就像云南的很多少数民族都是在久远前夕的战乱中,从莽川荒纪中,因逃亡的方式来到了云南,并以此铸造了房屋村寨。这一次,书中的主线索向着战乱国土中的昆明逃亡,书中的女主角慈兰阿婆曾经以青春的逃亡,来到了青云街,后来又参加了远征军,赴缅后成为护士,经历了生与死的磨炼。如今,慈兰阿婆仍居住在青云街的老宅,并在此追忆过去的时光。 《青云街四号》穿过了烟雾弥漫中的一幕幕战乱的舞台,重又回到王医生的诊所,在诊所中我们更能触碰到现时代人的不相同的命运。以此呈现出了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面对疾病衰老的生活态度。 写作,如果脱离时代的气息,那么,写作者的灵魂将没有归宿感。因此,书中也有另一个我,写作中的我,以书中每一种缭绕的气息,哀歌与回忆,现世的彷徨与选择和勇气交织一体。《青云街四号》,从一条街景中铺垫的每一点碎片,我深信,都会寻找到它的原枝原体,哪怕是被汹涌的浪涛载走,也将随着海洋的蔚蓝色寻找到陆地彼岸。 预测或感叹多么无力,人类花费了多少世纪,用来抵御生命中的战乱或武器,到如今,面对水或荒漠化的景观,人,你知道有多少渺茫在等待自己吗?千万个世纪只是瞬间的一个无常的符咒。愿我热爱过的水依然绕开了险滩,奔向人的灵泉,愿我的某句诗,打开了坠入深渊的锁,让我们获得天真的拥抱,愿你我和他们,形成的冰山一隅盛放出一束玖瑰,以爱的名义减少人类的罪恶,愿我今夜以后,获得古老的启示,缓解无尽的忧伤,愿世态获得醒悟,不再偏执于病毒般的诡异,愿我们有魔法,不再申诉苦难,愿微风清澈,如史前的恋人絮语! 尽管如此,《青云街四号》仍在讲述着他们和我沦陷其中的故事。小说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它谱写了生命过程命运幻变的交响曲。 晚安,这一个世纪,或许是最漫长的美学,犹如一盏灯的燃烧,从灯芯到熄灭,是风的演奏,是外星人的神貌,是这个我热爱的国度给予我的语境,是年月日奔涌隐匿的露珠,因而,我们以人的姿态活着,以万物的习性而拥抱。简言之,在这本书中,无论书中的人物是哪一种身份,以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在活着,他们和我的存在都构成了小说叙事的纽带,我们除了需要自由和独立,同时也需要维护生命的戒律和尺度,更需要内心的捆绑和神性,犹如云南原始森林中的阴郁和光芒彼此相辉映,构成了众灵穿越的时间之谜,正是在迷途中由时间之神解构的答案,给予了这个碎片式的时代最美好的未来。《青云街四号》延伸出了除了一条古老和现代编织的街景之外,最重要的是复迷着时代的魔变,生命个体间相互的差异和拥抱,以及在这个碎片化时代人们奋力泅渡的现实和幻想。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