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表白显得更有文化?看看民国时期的情话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有人说,最美的情话在民国。现在,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他们的爱情。 林徽因:《那一晚》(节选) 那一晚我的船推出了河心 澄蓝的天上托着密密的星 那一晚你的手牵着我的手 迷惘的星夜封锁起重愁 那一晚你和我分定了方向 两人各认取个生活的模样 林徽因先生写作新诗,是受诗人徐志摩的启蒙和影响的。1930年左右,林徽因住在香山双清别墅休养时,开始提笔写作。据林徽因年谱考证,《那一晚》写于1931年,是年她27岁。该诗是为追忆10年前她与徐志摩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初次相遇而作。这首诗发表在1931年4月《诗刊》的第二期,主编正是徐志摩。该诗可以说是林徽因对一段隐秘情感的真实、细腻的回溯,也是她为数不多的诗作中艺术质量上乘的作品。
这首诗发表后,徐志摩很快以《你去》一诗给予回应:“你先走/我站在此地望着你/ 放轻些脚步/别教尘土扬起/我要认清你远去的身影/直到距离使我认你不分明/再不然我就叫响你的名字/不断地提醒你有我在这里/为消解荒街与深晚的荒凉/目送你远去”。这份伤感、含蓄的情谊在其唱和的诗作中得到了真切流露。 宗白华 :《我们》 我们并立天河下 人间已落沉睡里 天上的双星 映在我们的两心里 我们握着手,看着天,不语 一个神秘的微颤 经过我们两心深处 宗白华先生是现代文学史上著名的美学家、诗人,是“五四”时期“小诗”这一自由诗体的首创者。他善于利用小诗写景、抒情、议论(通过形象表达哲理)。《我们》这首小诗就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这首小诗是一幅美丽的画。星光下的静夜,一对痴情的青年男女手握着手,他们一会儿仰望灿烂的星空,想那古老、美丽的牛郎、织女的传说;一会儿含羞对视,用眼睛交流。宏观的天地与微观的“我们”,具体的“我们”与无限的神思……构成了一幅含蓄隽永、意境优美的画面。 卢前:《本事》 记得当时年纪小 我爱谈天你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在叫 我们不知怎样困觉了 梦里花儿落多少 《本事》一曲虽是一首小歌,却是两位大师珠联璧合之作。词曲都是民国时期流行的通俗歌曲创作手法,易记易唱,一经演唱就风靡全国。《本事》的歌词,原是卢前(本名卢冀野)先生新体诗集《春雨》中的一首小诗。黄自先生为编写中国第一本音乐教材,选用了它并为之谱曲。至今台湾的高级中学教材中仍选有此歌。因为广为传唱,此歌成为了经典之作。 原诗其中一句“我们不知怎样困觉了”的“困觉”一词过于庸俗,多改为“睡着了”,所以现在看到的多为“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梦里花儿落多少”今多作“梦里花落知多少”。 这首诗在作家三毛和宗璞的《东藏记》中都被引用过,以至于被人误为是他们的作品。 朱生豪 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一定很可爱。而且,假如你老了十岁,我当然也同样老了十岁,世界也老了十岁,上帝也老了十岁,一切都是一样。” “我知道寂寞是深植在我们的根性里,然而如果我的生命已因你而蒙到了祝福的话,我希望你也不要想象你是寂寞的,因为我热望在你的心中占到一个最宝贵的位置。我不愿意有一天我们彼此都只化成了一个记忆,因为记忆无论如何美妙,总是已经过去已经疏远了的。你也许会不相信,我常常想像你是多么美好多么可爱,但实际见了你面的时候,你更比我的想像美好得多可爱得多。你不能说我这是说谎,因为如果不然的话,我满可以仅仅想忆你自足,而不必那样渴望着要看见你了。” “我是,我是宋清如至上主义者。”(致宋清如) 朱生豪是中国翻译莎士比亚作品较早的人,译本作品质量与完整性颇受好评,为国内外莎士比亚研究者所公认。认识宋清如前,他是寡言少语的木讷书生:“一年之中,一整天不说一句话的日子有一百多天,说话不到十句的有两百多天,其余日子说得最多的也不到三十句。”认识宋清如后,他变成了极其会写情话的人。 读了他的情书,大概就能知道朱生豪为什么能够译好莎士比亚:他的情书写得既深情感人,也展现了这个内向少年心中天真顽皮的一面,他对爱情以及翻译莎剧这项事业充满了至高无上的热诚。他的情书中的称谓可谓是花样翻新:宋、清如、好人、无比的好人、好、宝贝、宋儿、好友、好宋、澄、小姊姊、澄儿、小亲亲、哥哥、阿姊、傻丫头、宋姑娘、青女…… 在这一个一个的昵称背后,跳动着的是多么鲜活的情愫。当一个男人对爱人的称谓都花足了心思,可见他的爱有多么真挚热烈。 卞之琳:《断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除了经典诗篇《断章》,世人对诗人卞之琳知之甚少。作为诗人,他师从“新月派”诗人徐志摩,与“雨巷诗人”戴望舒并称“南戴北卞”,与何其芳、李广田合称“汉园三诗人”。作为翻译家,他的译作《莎士比亚悲剧四种》代表了中国莎士比亚作品翻译的最高成就。而作为才子,他一生苦恋“民国最后一位才女”张充和,留下刻骨铭心的遗憾。 卞之琳作诗,斟词酌句,苦思冥想,为寻找一个最合适的意象,他会达到“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境地。在很大程度上,他不是以情写诗,而是以“思”写诗,以“理”入诗,所以他的《圆宝盒》《鱼化石》不是轻易就能理解的。当年,连梁实秋、胡适也大呼“看不懂”而予以批评。 诗人高洪波曾评价:“卞之琳先生是中国诗坛的琢玉者。他一生写的诗歌没有超过五千行,惜墨如金,是个很特殊的例子,真有点儿像当年唐代的孟郊、贾岛这样的苦吟诗人,‘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他把诗当成一块玉来雕,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诗作铮铮然有金玉之声。” 沈从文 我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形状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致张兆和) 如果要评选民国最美情话,沈从文先生写给夫人张兆和的这句话绝对可以名列前茅。 提起他们之间的爱情,大多数人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那些信,从第一封到最后一封,那些滚烫而真挚的情话,即使是今天读来,仍然令人动容: “如果我爱你是你的不幸,你这不幸是同我的生命一样长久的”; “求你将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记,带在你臂上如戳记。我念诵着雅歌来希望你,我的好人”; “望到北平高空明蓝的天,使人只想下跪,你给我的影响恰如这天空,距离得那么远,我日里望着,晚上做梦,总梦到生着翅膀,向上飞举。向上飞去,便看到许多星子,都成为你的眼睛了。” 在信中,他叫她三三。三三,三三,多么温柔的称呼,温柔得像一声叹息。写信的人和读信的人都已不在了,凭着这些信,他和她的爱情成了一个最动人的传说。 来源:人民出版社读书会微信公众号 责编:隋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