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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ntactic Features of Separable Words Used in Separation:From a Perspective of Formal Metonymy 作 者：袁毓林 作者简介：袁毓林，男，博士，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教授，主要研究兴趣为理论语言学和汉语语言学，特别是句法学、语义学、语用学、计算语言学和中文信息处理，代表作：《语言的认知研究和计算分析》和《汉语语法研究的认知视野》，E-mail：yuanyl@pku.edu.cn。 原发信息：《当代语言学》(京)2018年第20184期 内容提要：本文尝试从形式转喻的角度，讨论汉语离合词为什么能“离开”使用、分开使用的句法性质是什么等问题。首先简介汉语句法平面上的形式转喻及其语法效应，然后述评几种离合词分析的生成语法方案，特别指出潘海华、叶狂（2015）把离合词看作是双音节不及物动词带其他成分时形成的同源宾语结构的假设缺乏事实基础，因为不及物的离合动词不能带同源宾语，及物的离合动词可以带客体宾语。接着，本文基于认知转喻理论，假设离合结构是借用离合词作为粘合式述宾短语，再进行扩展和易位而形成的；其中，离合词是喻体、粘合式述宾短语是本体，替代粘合式述宾短语的离合词是基础形式，经过各种扩展和易位形成的离合结构是推导形式。最后，文章提倡采用多元论的研究策略来揭示语法的本来面貌。 关 键 词：形式转喻/离合词/同源宾语/客体宾语/喻体/本体 标题注释：【基金项目】本课题的研究得到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研究项目“汉语意合语法框架下的词汇语义知识表示及其计算系统研究”（18JJD740003）和国家重点基础研究计划（973计划）项目课题“语言认知的神经机制”（2014CB340502）的资助。 1.引言：汉语句法平面上的形式转喻 转喻（metonymy）就是修辞上的借代手法，即借用一种语言形式来代替在意义上相关的另一种语言形式。比如，“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诗经·王风·采葛》），借“秋”来代“季”（三个月）。显然，语言形式替代背后的推手是概念的替代。比如，上例中用最能够触动离人愁思的秋季来代替更为一般的季节。其中，借来作为替身的语言形式（及其所表示的概念）称为“代体”或“喻体”（vehicle/trigger），被替代的语言形式（及其所表示的概念）称为“本体/目标”（tenor/target）或“话题”。 这种语言形式之间的借用和替代，必定会对词语的分布（语法功能）和句子的结构产生影响。比如，先哲们早就注意到“汉王授我上将军印，予我数万众，解衣衣我，推食食我”（《史记·淮阴侯列传》）中的“词类活用”现象。再如，“被小康、被就业、被自杀”等“新‘被’字句”，用被别人称说成的某种状态（如：小康、就业、自杀）来替代别人称说某人处于某种状态这种行为。这种用法简捷生动，一方面省去了一些成分，提高了语言使用的效率；但是，另一方面直接突破了传统“被”字句的构成形式和选择限制。 本文先述评几种离合词分析的生成语法方案，特别是潘海华、叶狂（2015）把离合词看作双音节不及物动词带其他成分时形成的同源宾语结构这种方案。然后从语言形式（及其背后概念）转喻的视角，看待汉语离合词的离子化（ionization）使用现象，讨论离合词为什么能“离开”使用、离合词“离开”后形成的结构的句法性质是什么等问题。 2.离合词扩展和易位的句法生成之迷思 语言要素（包括结构及其成分）的转喻用法，会造成话语的形式与意义之间的严重脱节。在这种情形下，如果执意从句法结构生成或推导的角度来说明其语义解释，那么难免会产生各种似是而非的形式语法的迷思（myths）。比如，离合词就是汉语中一个“不听话”的调皮鬼，给现有的各种语法理论和分析方法带来了不少困扰。具体地说，汉语部分动宾式复合词（记作V-O）及假动宾式复合词（记作V-O’）入句时可以拆开使用，从而模糊了常规的词与短语等语法单位、词法与句法等分析平面之间的界线。例如：  （2）a.喝小酒、帮大忙、告刁状、睡懒觉、排长队、拉偏架、吃哑巴亏 b.打一架、睡两觉、划几拳、注（一）点儿意、省许多事儿 c.值两天班、请几天假、戴三年的孝、上了四个小时的课 d.上他的当、如她的意、革他的命、生孩子的气、捧老上司的场 （3）a.当也上了、亏没少吃、这个案早破了、公家的油揩不得 b.把客请了、把相照好了、把各种险都保了、把这些人的职给革了 c.告他一状、帮她一个忙、沾了你不少光、拆了我好几次台 d.把他将了一军、把她告了一状、把老师的话都录了音 e.被人告了密、被他拆过台、被她打了岔、被特务盯过梢（Chao 1968；潘海华、叶狂2015）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