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北京 | 老北京的老槐树
    北京人喜欢槐，大约与地理环境有关。江南的城市，路两边多为梧桐，槐很少见，可在北京，“落叶梧桐雨”的意境，只能在诗里体会了。
    现今北京的槐树中，百岁，甚至千岁的老者并不罕见。北海公园画舫斋内，有株槐树王国的老寿星，据有关资料给它立的“户口簿”上记载，生于唐代，算算，一千二百岁了。
    
    槐树在北京，不仅限于“道路两旁”，皇宫里也种。所以早先北京槐又叫“宫槐”。
    跟别的槐不一样，“宫槐”并不是皇家独有的树。走在北京街道上，您见到没有槐树的胡同极少。
    历史长点儿的胡同，总有几棵老槐立在那儿，像个历尽沧桑的老爷子，拄着拐杖，伴着风雨，向人们不停地讲那过去的事情。
    北京的街道，以槐树命名的不少，像什么“槐柏村街”“槐树路”“龙爪槐胡同”“槐房树路”，至今仍在沿用。
    北京的槐多，槐的传说和故事也多。
    故宫武英殿东侧的断虹桥边，有元代栽植的几棵古槐，据说当年共载十八棵，被称作“紫禁十八槐”。
    
    有关这“十八槐”的讲儿可就多了，有说是指元代开国老将的，有说是指元世祖的宫妃的。如今，那些所指的“人物”均已作古，只剩那几棵老槐，还在无言地向游人们讲述过去的故事。
    当年景山公园东侧的山坡上有棵古槐，李自成攻打北京时，明朝的末代皇帝崇祯仓皇逃出紫禁城后，就是在这棵树上吊死的。
    于是这棵槐，便被封建统治者视为犯了滔天大罪，判了个“无期徒刑”，用大铁链子把这棵大槐树锁了起来。可怜这棵无辜的老槐树一锁就是二百多年。
    
    槐树枝繁叶茂，形状像巨大的伞盖，有人称它“槐荫不见光，能接三指雨”。
    而且槐的花期长，由盛夏到秋凉，可达两三个月。
    
    春天它为北京人展示新绿，新叶滴翠，花蕾溢香。夏季，它为北京人遮阳防暑，树冠如伞，增几多荫凉。
    北京城里路边槐树枝叶茂盛的，当属南池子和南长街。以前，这是两股河道，路边的槐树上百年，树冠相连，宛如天然的凉棚。夏天，人们走在这条路上清爽怡人，有的骑车人宁肯绕点道儿，也捡这条路走。瞧，这就是槐树的魅力。
    北京人对槐树的感情，不全在它繁茂遮荫，花香宜人，更主要的是它的性情，它的品格。
    
    槐树有极强的生命力，甭管多坏的土质，也不论多恶劣的气候条件，它全不在乎，以顽强的意志抗争。这多少有点儿像北京人，那种对生活的执著追求，对美好事物热烈渴望的顽强劲儿。
    槐树的品格是对人类的无私奉献。您瞧，槐花沁人心脾，是优良的蜜源，还是做黄色染料的原料；槐皮槐根可以治烫伤；槐角可清热凉血，肠道有了寄生虫，吃槐角制成的丸药最灵；槐木的纹理通直，硬杂木中属它作出的家具光亮。
    朴实无华的槐树竟有十几样用途，这倒有点像那些坚守岗位的普通劳动者，不求奢华，默默地作着贡献。
    北京人爱槐树，把它作为市树，把它作为城市历史与文化的一个标志。
    
    在日新月异的城市建设中，久经风雨的古槐又展新姿，吐绿扬花的新槐，在春风中摇曳中正畅想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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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人民出版社读书会微信公众号
    责任编辑：周凤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