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文学网-学术论文、书评、读后感、读书笔记、读书名言、读书文摘!

语文网-语言文学网-读书-中国古典文学、文学评论、书评、读后感、世界名著、读书笔记、名言、文摘-新都网

当前位置: 首页 > 评论 > 创作谈 >

它懂得我心里那些见识冰块的下午

http://www.newdu.com 2018-12-13 《小说选刊》 王秀梅 参加讨论

    刚看到一条朋友圈,介绍一位很牛的新生代,16岁就已经是《小说选刊》作者了。掐指算算,我成为《小说选刊》作者的时候,已经32岁了,是这位新生代作者整整两倍的年龄,不由得感到脸上无光。但换个角度再算,从2001年开始小说创作,到2004年成为《小说选刊》的作者,我经历的时间实在算不上长,甚至可以说,文学之神对我已经是足够优待了。怨只能怨我起步太晚。
    2004年被转载的小说《彼岸的舞台》,后来在山东省第二届齐鲁文学奖评选中榜上有名。对于小说的品质,我并不是那么自信,可以说,刚刚写作三年的我,是从《小说选刊》对它的转载中找到自信的。
    接下去,可想而知,我头上戴着一顶被《小说选刊》承认的荣耀,正式在写作之路上放开手脚行走了。转眼到了2008年,这本给我了极大自信的杂志,第二次转载了我的短篇小说《去槐花洲》。很多同行认为它是我的成名作,而我在创作它的时候,并没觉得它有多么不同。被《小说选刊》转载后,这个小说陆续获得了其它一些荣耀:入选《2008中国年度短篇小说》《新实力华语作家作品十年选》《中国当代短篇小说选》希腊文版,被《语文教学与研究》2009年第5期转载。之后我出版了小说集《去槐花洲》,并续写了一个短篇《再去槐花洲》,出版了同名小说集。再后来,我在许多个小说里写到了“槐花洲”这个地方,它逐渐变得复杂、立体和神秘,成为我解决一个小说中最核心问题的不二法宝。
    《去槐花洲》给我带来的最大“实惠”,是入选《中国当代短篇小说选》希腊文版后参加了2010年的萨洛尼卡国际书展。那是我第一次赴境外参加国际书展,同行的另外六名作家有曹文轩、陈世旭、毕飞宇等前辈,我是最年轻和最没有名气的一个。可想而知我有多么诚惶诚恐,见了谁都忙不迭地喊老师。那年夏天,一个希腊读者在读完这篇小说后,给我写了一封信,辗转寄到省作协,又转寄到烟台。可惜,到达烟台后不知在哪个环节被弄丢。这事儿想想就挺遗憾的。
    总而言之吧,最后,我不得不顺应朋友的看法,把《去槐花洲》当成了自己的成名作。其实追根溯源,说到底,是《小说选刊》硬生生把这篇小说“制造”成了我的成名作。当然,我并不是说原发刊物《红豆》没有这个能力,起码,《小说选刊》的影响更高更广泛更权威一些,这是事实吧。说到这里,多少有点觉得原发刊物是一群幕后英雄(大刊除外),许多小说都是被各大选刊转载后才受到关注的。没有办法,向原刊致敬吧。
    2010年下半年,我在鲁迅文学院上学。班里组织第一次作品研讨,有几个同学对我的中篇小说《坦克》谈了一些看法。当时有《小说选刊》的编辑老师在场。让我感动的是,发表在《人民文学》2010年第5期的这篇小说,《小说选刊》破例转载在2011年第1期。在我的经验里,时隔大半年还能转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件事让我对《小说选刊》多了一个认识——它是一本有态度的选刊,愿意打破常规,回头转载一篇在他们看来当时被遗漏了的作品。然后,这篇小说在山东省获得了第二届泰山文艺奖。毫无疑问,被转载是一个太有说服力的获奖条件。
    自《坦克》之后,《小说选刊》在2013年又转载了我的中篇小说《天衣》。这是一篇我自己并没有十分看好的小说,因此它的被选让我有点蒙圈,搞不清是我对自己的要求过高,还是我的自我审美出现偏颇。之后,《天衣》又被另外两家选刊转载,并且那段时间,有几个我十分认可的作家朋友对它大加赞赏,这样一来我就不蒙圈了:原来是我自己的判断出现了问题。或者说,我偏执地宠幸着自己的某一类创作,只能说明那是我自己的口味刁钻。一个作家口味刁钻是否可取,可取到什么程度才算最佳,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很久,到现在也还在思考。毫无疑问,这种关于文学的思考有益无害,它是《小说选刊》带给我的。
    谈到口味刁钻,不免就要谈到另外三篇被《小说选刊》转载的作品:短篇小说《寻找灵魂相近的人》《见识冰块的下午》和中篇小说《蜉蝣之羽》。按我的口味来说,我喜欢它们要远远超过喜欢《天衣》和《坦克》。我不想炫耀自己与生俱来的想象力和故事感——我认为它们在这三篇小说里表达得已经够充分了——而是想说,经过了十多年漫长的磨砺,这种过去操持起来驾轻就熟的所谓“智性小说”,在如今,我看待它们的眼光已经变得深邃和庄重多了。轻逸的想象和恰当的克制、奇妙的故事和眼前的现实,这一对对神秘的关系,就像自行车轮上那些辐条的两端,此起彼伏,彼此牵制,谁也别想翘到天上去,谁也不能永远被压在下面。当我思考这些的时候,我看到那个自行车轮子平稳地在路上行驶着。这就OK了。理论是理论,理论之后还能看到画面,这就是十多年后我的创作跟之前最大的区别。
    让我清楚看到这一点的,还是《小说选刊》。因为它转载了这三篇可能会有许多读者反馈读不懂的小说。《寻找灵魂相近的人》是2014年转载的,之后,被许多陌生读者在微博等处留言问很多问题:为什么马茫去了小米家之后看到的场景,跟他早上离开家时自己家里的场景一模一样?王伟为什么不知所踪,他去了哪儿?“在黑夜中,马茫感到他有几次看到了王伟,那熟悉的、瘦棱棱的身影忽隐忽现,马茫感到,那真他妈的像他马茫自己的肖像。”——结尾这一句是什么意思?你这个小说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每一个写小说的人都知道,这些问题,别说小说家自己,就连上帝都无法用语言来回答。
    2015年《小说选刊》转载的《见识冰块的下午》也是一个会被人问许多问题的小说。首先这个题目来自我热爱的老马的《百年孤独》,似乎跟文本没什么关系;其次,文本中再度用到了我百用不厌的利器——槐花洲。当“我”和“王伟”中途让一个陌生女人搭车之后,女人讲述了这个神奇的村庄:槐花有上百种颜色,花瓣像婴儿拳头那么大;有小伞一样的,还有蘑菇一样的;它们会欢笑,还会像人类那样谈恋爱。人们走在街道上,经常会听到两旁的雌槐树和雄槐树在相互打招呼,热烈低语。有时候,有些槐树还会因为感情的事而忧伤哭泣……这些还不算什么,经过一段离奇的迷路,之后我们竟然真的到达了槐花洲,只是一切都跟女人讲述的相去甚远。
    《蜉蝣之羽》是2016年被《小说选刊》转载的,那个文本里也存在一个时间在那里没有意义的山谷。在山谷里,晨昏颠倒、四季乱序都是常见的事情。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呢?善于给小说这门艺术释义的作家可能会这样告诉读者:小说可以是没有逻辑的,可以恰恰表达那种完美中的不完美……但我太不擅长这种解读。我想,《小说选刊》对它的肯定,正是源于明白我对它的无力解读。
    从事写作十几年来,我一直是一个比较边缘的人,即便在鲁院读书的那半年,也没怎么主动拜访过京城的文学前辈和编辑老师们。这么多年来,眼见着同行们纷纷获这个奖那个奖,我之前也眼热过,这其中当然包括《小说选刊》的奖。大概在两年前,我还对该奖有所觊觎。时间逝去,不觉改变了许多心绪。如今,我只想说,《小说选刊》可以连续三年转载我三篇无法释义的小说,说明它懂我在寻找灵魂相近的人,懂我心里的那么多那么多见识冰块的下午。而且,在2008年、2011年、2014年、2015年、2016年,这些小说都被收入《小说选刊》的年选中。于我而言,已经是莫大的满足了。这种肯定,我认为跟获奖一样重。

(责任编辑:admin)
织梦二维码生成器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栏目列表
评论
批评
访谈
名家与书
读书指南
文艺
文坛轶事
文化万象
学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