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海关,我们就成了华侨” 刘广远在《生活日报》上看到一篇纪行,“这篇纪行通过实地踏看陷落的东三省,深刻道出了亡国之痛。”他评价说。 这篇纪行作者为“水聿”,题目为《东北见闻记》,记述的是1932年5月,作者以铁路职员的身份到沈阳参加一场球类比赛并被安排到东北各地参观的见闻,这个时间点是在“九一八”事变之后8个月,日本已经侵占了东三省。 作者开篇便写道:“……江山锦绣依然,人事变化日非,东北边境,若干良辰美景,宝藏丰收,只好任他人在樱花盛开之下享受了。身为故主的我们,却仅仅做个被指挥着的游客,有心人能不痛哭一声吗?” 那么是什么样的见闻令作者这样痛苦,他在见闻中一一道来: 在沈阳见闻之始,作者写道:“出了山海关,我们就成了‘华侨’!” 随后在沈阳,作者看到:“沈阳的日本站,生意兴隆,无可为比,在全站内所看见的全部是日本路员,听见的只是日本会话,‘日本站’三个字可谓是名实相符。” 当年作者入住一家中国旅馆,但是店主人必须会讲一口日语,而且这里每天都要受到日本人的盘查。住处附近有夜市,但是那里出售的是清一色的日本货,其中最热闹的地方是一个叫“下处”的地方,“鸦片公卖所的门面与数目,竟可和天津的饭店相比”,作者写道:“三五成群的青年,潮涌般地出入‘烟馆’,这显然是我们民族的敌人摧残中国青年的毒计……至于街上走的人,说的话,天啊!这里分明是日本,谁说是‘伪满’呢!” 在沈阳,作者还亲眼见到这样一幕:一个中国工人因为站在路旁看东西,被一个日本卖货员打了个耳光,跌倒染了一身泥浆,据说是阻了他的主顾。作者感叹:“是的!这是亡国奴的待遇啊!” 比赛结束后,作者被安排到大连等地参观。在大连,接站的除日本人外,还有当地各报的中国新闻记者,其中有作者的老同学。老同学告诉他,他们刚刚因为欢送一个关内的朋友,“致有二十几个中国记者坐了一个星期‘串通消息嫌疑’的狱!至于此地新闻事业,则完全操纵在日人的金钱和武力之下,脱身不得……” 当年坐车去旅顺要走三个小时,作者沿途看见的“只是些日式的矮小楼房、炮垒、战沟以及类似的石砌山洞”,到了白玉山,作者一行“兴致勃勃刚要登山,‘友邦’的宪兵过来了,说今日日本皇族要来此地,所以闲人免上”。看到旅顺令人流连忘返的美景和到处可见的日本兵,作者猛然想到:“倘非有一番坚决的苦斗,我们的民族敌人是不肯轻易放手的!” 在哈尔滨,作者看到:“哈埠真是凋落不堪了!街上除去几个擦皮鞋的小工,就是‘济公’式的白俄……商店十之六七都挂着‘货物出清’或‘倒闭大拍卖’招牌。” 作者一行曾到松花江边去凭吊,大家都喜欢伟大的松花江铁桥,但是作者看到:在风平浪静的松花江岸,铁桥下竟土袋高垒,铁棚密布,如临大敌。 作者一行中有人受美景感染想要拍张小照,“竟惹得‘友邦’步哨大发雷霆”。 1932年日本侵占东三省后,又将侵略的矛头指向了我国华北,因此作者在文末写道:“结束时,正是在‘华北增兵’的第二天,我们是否要坐视华北再变为现在的东北,这要全中国的同胞问一问自己了!” (刘广远团队供图)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