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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焦点”有多“自然”?——从汉语方式状语的焦点结构地位说起(6)

http://www.newdu.com 2018-08-03 《世界汉语教学》 李湘/端木三 参加讨论

    4.3 宾语和动量/时段成分之间的词序选择
    (13)问:你见过哪一位国家领导人? 答:我只见过一次邓小平。
    (14)问:你常常见到邓小平吗? 答:我只见过邓小平一次。
    徐文认为,回答(13)中的提问,(13)中的答句比(14)中的答句合适,因为“邓小平”是新信息,放在句末这一常规焦点位置最合适。而回答(14)中的提问,用(14)中的答句比(13)中的答句合适,因为此时“一次”是新信息,将其放在句末常规焦点位置最合适。
    我们认为,影响动量/时量成分与宾格名词之间词序排列关系的因素非常复杂(26),但信息新旧并非其中的关键。试比较:
    (15)(他去了医院吗?)
    a.是的,他去了三次医院。 b.是的,他去了医院三次。
    (16)(你一直在学英语吧?)
    a.是的,我学了三年英语了。 b.是的,我学英语三年了。
    例(15)(16)中,动量/时量短语都是新信息,但无论将其放在句末位置还是句中位置,都可以成立,并没有出现“信息焦点尽量置于句末位置”的限制。
    4.4 主语和动词之间的语序选择
    (17)(王冕父亲怎么了?)
    a.王冕父亲去年死了。 王冕去年死了父亲。
    (18)问:主席团呢? 答:主席团坐在台上。
    (19)问:台上呢? 答:台上坐着主席团。
    徐文认为,回答问题(17),(17a)比(17b)合适,因为这里动词成分“死了”是信息焦点,放在焦点基本位置最合适。(18)(19)中的提问要用不同的答句,也是因为要把信息焦点放在句末位置加以凸显。
    可实际上,(17b)之所以不适合回答(17),并不是因为没有把信息焦点“死了”放在句末,真正的原因在于,(17b)所陈述的主题对象是“王冕”,而(17)询问的主题对象却是“王冕的父亲”,所以(17b)对(17)来说又是“答非所问”。至于(18)和(19)之间的问答对应关系,同样只能说明问句和答句所陈述的主题对象应当保持一致,而不能说明“信息焦点尽量置于句末”的规律。可再比较:
    (20)(王冕失去了什么亲人吗?/王冕有什么亲人死了吗?)
    a.王冕父亲死了。 王冕死了父亲。
    (21)(谁坐在台上?)
    a.主席团坐在台上。 台上坐着主席团。
    尽管(20a)(21a)中“父亲、主席团”都是信息焦点,但把它们放在动词之前的位置非常自然;反倒是(20b)(21b)将“父亲、主席团”置于句末位置以后,就不再适合回答(20)(21)了。
    综上分析不难看出,汉语句子的词序选择问题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而信息新旧状态在这其中并没有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至少无法据此证明,汉语中确实存在“尽量将信息焦点置于句末”的原则和策略。这也就说明了,汉语并没有利用词序选择这样的句法手段来标示焦点,因此我们也没有必要把句子末尾视为一个语法化了的、固定的焦点位置。
    既然汉语中并不存在语法化了的句末焦点位置,也不存在“尽量将信息焦点置于句末”的词序选择策略,那为什么前人研究中会普遍产生“句末成分是自然焦点”这样的印象和判断呢?我们认为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
    (一)过度阐释了“信息流原则”对于句子焦点分布的作用力度和作用范围。诸多跨语言研究都证实了“信息流原则”(information flow principle)的存在:句子成分的安排在很大程度上遵循着“旧信息在前、新信息在后”的原则。因此,不少焦点研究者都把这一原则作为论证“句末成分是自然焦点”的重要理据。然而,“信息流原则”本质上是基于“主题(theme)-述题(rheme)”的对立划分而概括出来的(27),它能够较好地解释句子焦点为什么通常落在谓语而不是主语之上(28),但是这一原则却并不能有效地扩展到句子述题内部的信息状态分析。也就是说,如果一个句子的谓语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实词词项组成,还是会出现语音上“孰轻孰重”、意义上“孰旧孰新”的判断两难问题。比如,当句子谓语包括了方式状语、述语动词、宾语名词三个成分时,我们其实找不到充足的理由认定,句末宾语名词所负载的信息就一定比句中方式状语、述语动词负载的信息更新、更重要。
    (二)忽视了静态短语层面和动态句子层面音义凸显规律的不同。从静态的短语层面来看,一个VO结构当中,名词O确实比动词V更具有音义凸显的可能。对此,端木三(2007)用“信息—重音原则”(information-stress principle)进行了很好的概括和解释——名词往往读得比动词重,是因为名词的信息量通常比动词大。(29)正因为VO结构中宾语名词信息量大、容易获得重读,所以前人研究句子焦点的分布规律时,很容易据此得出句末宾语是自然焦点位置的结论。但是,词项在静态语言层面的“信息量大小”与其是否实现为句子表达层面的焦点并没有必然的联系。比如同样是名词和动词的组合,SV结构中的主语名词理应信息量更大,但一旦进入动态语言表达,主语名词却很少能在中性语境下获得重读,成为焦点。反过来说,也不能仅仅因为静态VO结构中宾语名词信息量更大,就认定动态句子中的句末宾语是天然的焦点成分。
    (三)混同了音节数量凸显与音高重音凸显在句子焦点认定过程中的价值。在SVO结构的句子中,宾语成分O的音节长度往往要超过句中其他句子成分,这一方面是因为名词平均词长大于动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宾语名词在语言表达中的可扩展能力更强,带上各种修饰成分以后,其韵律“分量”越发超过述语动词,所以给人以“尾重”的强烈印象。但是,宾语成分在音节数量上表现出来的显著性,并不等同于我们确认焦点时所依据的语音显著性一一焦点语音凸显性的本质主要在于它负载了句子的音高重音。有些研究并不区分二者,将宾语名词在音节分量上的“凸显”也视为焦点实现的语音表现,以此维系“句末是常规焦点位置”的理论主张,这样的认识和做法其实并不可取。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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