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书法家邵岩用注射器写草书的视频、四川美院教授张强“盲写书法”的视频流传网络。尽管其作品并非没有艺术价值,但近似于行为艺术的创作方式仍给人哗众取宠之感。艺术需要用这种创作方式来博眼球吗? 乱涂画还是“曲高和寡” 七位礼仪小姐展开一幅宣纸,一位创作者手持装有墨水的注射器一路喷洒……这样一段视频让作者邵岩火爆网络,但“火”的背后更多是争议。多数网友认为这样的“射墨”作品难以理解,更有人指责他哗众取宠。 邵岩回应,自己探索“射墨”已十年,观众只是看到了其中的一段,而且,自己并没有说这是书法,“叫抽象书法或者抽象画、行为艺术都可以。”他说,“射墨”不是一个江湖式的杂耍,自己也没有想要标新立异。“射墨”50年后才能被公众认可,“它太超越时代、曲高和寡了”。 “射墨”后,“盲写书法”视频又在网上热传。一位赤脚“大师”手执毛笔,两位姑娘双手举着绢面供其书写。“大师”全程避免注视,仅凭感觉任意书写。“盲写书法”的作者张强为四川美术学院教授。他表示,自己不仅和邵岩很熟,还给他写过一篇文章来阐述“射墨”的学术性,其盲书也自有深意在,并非乱画。“乱画是很容易,但是你要乱出不一样的图式来,是艰巨的一项工作。”日前,张强回应争议时称,自己是在放弃控制,追寻纯粹的书写,“它具有行为艺术的特点,但是它针对的还是书法”,并希望通过这种方式为书法在当下寻找新的可能性。 如何看待“射墨”和“盲写书法”?上海市书法家协会秘书长潘善助介绍,邵岩和张强都是书法界颇有影响力的人物,邵岩还曾得过中国书法中青年展的一等奖。“邵岩并没有说‘射墨’是书法,因为他的书法家身份,很容易被大众误认为这是书法形式。抛开书法而言,用毛笔在纸上做水墨探索,作为个人的创作自由无可厚非。” “盲书”其实也早已有之。上世纪90年代,法籍华人艺术家熊秉明曾在北京举办过“盲书”培训。通过把学员的眼睛蒙上写字,以抛开现有框架,启发想象和创造思维,这也是一种激发书法创新的有益探索。而且,“盲书”并非没有可能,书法家沈尹默晚年高度近视,接近于全盲,但他凭借年轻时的深厚训练,依然能靠着直觉创作出具有很强艺术表现力的作品。只不过,书法不能跳脱字形的框架,即便是狂草也有基本规律。 书法并不属于表演艺术 如今,书法界“不走寻常路”的“大师”屡见不鲜。传统毛笔太普通,有人便改出五花八门的大小和形状;单手书写不过瘾,就双管甚至多管齐下;站着写没看头,就融合倒立、气功、杂技等各路表演。“书”不惊人死不休,而如今“射墨”和“盲写书法”,很容易被人归入书法界的江湖杂耍团。 “如果作品本身能创造更多视觉价值,那是有意义的,但目前看到的更多只是一种形式上的炒作。”上海市美术家协会副秘书长丁设认为,当代艺术中,很多行动绘画会靠肢体语言和作品间的关系吸引眼球,对于它们而言,过程是有意义的。“如果其提出的概念是原创的、具有革命性的,作为当代艺术或者实验性艺术可以去尝试,但作品本身的质量更关键。” 书法原本注重最终的艺术呈现效果,但人们同时也好奇这种效果是如何创作出的。潘善助指出,书法家之间也会互相交流,观看对方的笔法、手势,欣赏技巧上的精妙之处。出于当下大众展示的需要,结合音乐等方式呈现传统书法之美也值得探索。“但首先,书法不属于表演艺术,而是一种平面视觉艺术。过分注重表演的书法形式,不代表书法的未来。”他认为,书法创作漫长艰辛,如果修养、积累不厚,到了中后期往往有水平不升反降的情况。有些书法工作者为了出新、求突破,往往会采取哗众取宠的另类创作方式。大众的书法审美水平不高也是造成乱象的一大原因。“大家不知道真正的书法好在哪里,这些哗众取宠者才有了市场。随着大众书法审美水平提升,这种乱象会逐渐减少。”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