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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Length of Syntactic Constituent 作 者：陆俭明 作者简介：陆俭明，男，江苏吴县人，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研究中心/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现代汉语本体研究和应用研究，尤其关注对外汉语教学研究，E-mail：lu_ma2008@pku.edu.cn（北京 100871）。 原发信息：《语言教学与研究》(京)2017年第20174期 内容提要：本文所说的“句法成分长度问题”，是指某句法结构对结构内部某个句法成分的长度具有敏感性。文章罗列了现代汉语中受句法成分长度制约的六种语言现象。文章试图作些解释，但同时明确指出，关于句法成分的长度对句法结构的制约作用，其原因何在？如何解释？目前还未理出明确的思路，还需深入研究。希望本文能成为引玉之砖。 The issue of "length of syntactic constituent" means that the overall syntactic structure is restricted by the length of certain syntactic constituent in the structure.The article lists six length-restricted language phenomena,makes attempts to account for them,and while acknowledging that the reasons for the restriction on the syntactic structure by the syntactic constituent length remain unclear,invites more in-depth analyses. 关 键 词：长度问题/句法成分/语言信息结构length/syntactic constituent/language information structure 标题注释：【基金项目】本文为2013年度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现代汉语构式知识库建设及其应用研究”（项目编号：13JJD740001）和2015年度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构式的语义分析及其在语料库中的标注”（项目编号：15JJD740002）的科研成果之一。 “长度”问题，在汉语研究中人们早就注意到了。不过以往主要关注以下两个方面： 一是词的单双音节的差异。如朱德熙（1956）指出：“在书面语里，近几十年来出现了一种新的格式：双音节形容词加上‘地’之后作状语。”“单音节形容词则绝对不允许采用这种格式。”朱德熙（1961）进一步论述了单双音节形容词的差异：（a）带上de所形成的“形容词+de”在语法功能的差异：“单音节形容词+de”一定而且只能是名词性的，“双音节形容词+de”可以是名词性的，而有相当大一部分同时兼有副词性。（b）单音节形容词重叠式，有的是副词性的，如“高高｜轻轻”等，有的是“非词”，即不能成为词，如“扁扁｜方方”等，带上de，“高高de｜轻轻de”和“扁扁de｜方方de”，都成为状态形容词性的；而双音节形容词的重叠式，如“认认真真｜大大方方｜漂漂亮亮”等，全部是状态形容词性的，带上de之后，“认认真真de｜大大方方de｜漂漂亮亮de”等仍旧是状态形容词性的。而吕叔湘（1965）也明确指出，形容词修饰名词，“单音形容词修饰单音名词为多”，“双音形容词修饰双音名词为多”，而且“单音形容词不带de为多，带de是例外”，“双音形容词带de为多，但是不带de的也常见”。形容词修饰动词，“单音形容词带de修饰动词的例子材料里没有出现。双音形容词修饰动词，带de不带de的都有，数量没有明显的差别”。另外，学界普遍认同，在日常生活中说到花卉、地名等，那花儿名、那地名是单音节还是双音节的，所呈现的情况是不同的——名儿是双音节的可径直用来指称那花儿或地方，名儿是单音节的则不行。例如： （1）a.我送她一枝玫瑰花。→我送她一枝玫瑰。【双音节】 b.她采了一把菊花。→*她采了一把菊。【单音节】 （2）a.我去过吴江县。→我去过吴江。【双音节】 b.我去过吴县。→*我去过吴。【单音节】 再有，学界也普遍注意到，现代汉语里像“进行、加以、予以”一类形式动词（也称“准谓宾动词”）要求后面作它宾语中心的那个动词必须是双音节的，不能是单音节的。例如： （3）金融问题你还需进行学习。（*进行学） （4）这些情况需进一步加以调查。（*加以查） 二是充任句法成分的是简单形式还是复杂形式。所谓“简单形式”就是指单词；所谓“复杂”，是指词的组合，即不是单词。譬如说，副词“白”和“白白”意思一样，但在用法上有区别：“白”所修饰的成分可以是简单的也可以是复杂的，前者如“你不能白吃”“我不能白干”，后者如“他白吃了我一顿饭”“我白干了一天”；“白白”所修饰的成分只能是复杂的，不能是简单的，如只有“他白白吃了一顿”“我白白干了一天”的说法，没有“*他白白吃”“*我白白干”的说法。（马真、陆俭明1985）再譬如，汉语里带结果补语的述补结构有两个特点：一是直接黏连不带“得”；二是那补语成分一定是简单的。据此可以断定：“解释很清楚”不可能是带结果补语的述补结构，只能分析为主谓结构，因为“很清楚”是复杂的。（陆俭明、马真2016） 音节的单双，句法成分的简单、复杂，从某个角度看也可视为“长度”问题。不过本文所说的“句法成分长度问题”，是指某句法结构对结构内部某个句法成分的长度具有敏感性，虽然对长度的要求不一定有十分明确的界限。这个意义上的“长度”问题，先前个别学者也曾提到过，如方梅（1995）、张伯江、方梅（1996）、萧国政（2001），但也只是带到说说，没专门论述。国外也有人谈及“长度”问题，如Thornton et al（2000）、Stallings&MacDonald（2010）。不过都未进行过充分、深入的考察、探究与论说。 关于句法成分的长度问题，本文也还是只能罗列些现象，目前尚不能作出充分或者说完美的解释，因此本文只希望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下面不妨列举我目前所搜集到的一些语言现象。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