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时候,我已经正经写了5年小说,可是除了在本省的《长城》杂志发表过一篇短的,并没有走出去过,年少的我有些不服气。 当时,我写了不少杂志上发表的那种小说,奇怪的是到了我这里,没一篇发表通畅的。期待中的时刻并没有到来。我的小聪明完全失败了,抱着不能在“一只羊身上薅羊毛”的心理,于是就想给南方的杂志投稿。 在我看来《花城》是最注重文本探索的杂志。虽然我一直觉得自己最适合写那种小说,但又感觉不太现实。最开始,我也不知道要写什么。记得在选刊工作的朋友李昌鹏给我《花城》的联系方式时,手边正好有一本博尔赫斯访谈录,我记得,里面有一句话大概是说“一个古代王子,找魔法师的目的是让自己的城不仅属于自己。”这句话的前言后语,我已经忘记了。总之,我把博尔赫斯访谈中的一句话扩写成为一篇小说,这种写作不晓得到底有多大意义,花费一个半月,我这个快枪手感到了小聪明不够,能力也不足。后来,还强打精神在邮件里写了一句,大概是“这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之类,自壮声势的话。 没想到这个时刻真的来了。稿子发出去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下午,我接到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语气有些急促的女编辑,说自己是《花城》的李倩倩,还提到邮件里写的“奇迹的时刻”,她要把这篇小说送审,说完电话就挂了。然后,奇迹的时刻连续发生,小说送到主编那里,又以最快的时间通过了。 它就是发表在《花城》2009年第6期上的《乌苏里诺》。作为我小说集《遗闻集》里最重要的一篇作品。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我可以说,《遗闻集》的源头在《花城》。 这篇诡异的“西方故事”发表之后,和我大部分小说一样,没有引起任何反响,然而却在我和编辑李倩倩心中达成一种共识——我就是写那种小说的人。 以至于多年后,我给她投稿,她都特别谨慎地说:“我绝对相信你的文字功力啊……”我在电话那头有点迫不及待,我们太清楚彼此的意思了,我故意说:“放心吧,还是那种小说。” 后来,我在《花城》的发表之路,因为我拍电影去了,或“那种小说”没人喜欢读了,都有可能,自然而然地中断了。当然,前者可能性最大。因为后来,也就是去年,我又借评论家何平老师主持的“花城关注”栏目回了娘家,一扫与李倩倩联络的尴尬。提到尴尬,还要说《乌苏里诺》发表后的一年,我照葫芦画瓢写过第二篇“西方故事”,打算一鼓作气再发表几篇,可奇迹时刻却再也没有来。 去年,再次听到电话里李倩倩的声音,她已经成了母亲,想到当年都是孤家寡人,看到她如今幸福美满,我非常高兴。就在今年过年时,估计她是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滑着手机,看我在朋友圈里晒书法,留言非让我写一副“青梅竹马”,唤起许多往事。作家毕飞宇写过一篇散文叫《我的青梅竹马》,内容交代了他与《花城》主编朱燕玲老师的故事。现在,李倩倩是副主编了,也是我的“青梅竹马”了。 这篇文章应该献给《花城》,献给《花城》的李倩倩,连同许多美好而固执的文学记忆。 那时,真好。 这时,真好。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