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移一代的俫语使用能力在下降 俫语是我国仡佬族的一支——俫人(也称俫仡佬)使用的语言。俫语与仡佬语属于不同的语系。但像仡佬语一样,俫语也被学者们归为濒危语言。 11月21日,记者赶到广西壮族自治区百色市隆林各族自治县。在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韦达书的帮助下,记者来到该县克长乡新合村打铁寨探访俫人与俫语。陪同记者采访的么基村村主任郭秀繁告诉记者,打铁寨现在有7户人,其中俫人4户,苗族2户,彝族1户。 一进寨子,迎面就是一个泉眼,汩汩的泉水涌流而出,这是整个寨子主要的生活和饮用水源。泉眼边上,是一棵古老的核桃树。 81岁的韦梅荣老人自称“俫仡佬”,“会讲俫话”。韦梅荣家里有5个儿子、1个女儿,都各自成家,膝下有8个孙子。5个儿媳中,1个是苗族,2个是彝族,1个汉族,1个俫人。在这个多民族融合的大家庭里,外来的儿媳妇们随着老人的习惯,都学会了说“俫话”。孙子们也从小就会说俫语。“我们家个个都会说俫语。”韦梅荣说,家里平时都用俫语交流。 72岁的韦乜贵是韦梅荣的堂妯娌,也是俫人。她家也是有5个儿子、1个女儿、11个孙子的大家庭。 其实,打铁寨的4户俫人,就是一个大家族的分支。目前,生活在打铁寨的俫人共有31人,他们不仅会说俫语,还会说汉语、苗语。记者问,“奶奶”用俫语怎么说?韦乜贵说,“ya”;孙女是“ga piu”;核桃树是“mu la ji”;你好是“mi lao”。 韦乜贵的大儿媳妇黄美英是彝族人。她告诉记者,自己17岁就从么基村嫁了过来,一年之后学会了说俫语。如今在家里,跟婆婆和孩子们交流,都用俫语。“听多了我就会说了,我们几个妯娌都会说俫语。”黄美英说,她同时还会讲客家话,彝语。 打铁寨的俫人告诉记者,曾经在一本书里看到,用汉语以及他们不懂的文字记录着俫仡佬的历史。但至于是什么书,已经不清楚了,只记得书里面记载,俫人是从贵州迁徙到广西隆林,并记载迁徙到打铁寨的俫人已经发展到第9代。 根据学者李旭练的调研,除了隆林县,在广西西林县、田林县,云南省的广南县也分布有俫人。而俫语使用者只分布在广西隆林县、西林县。 关于俫人的迁徙史,在广西隆林各族自治县长发乡有一个传说,该乡的韦、陆、王三姓俫人,大约在明朝洪武至永乐年间,韦、陆两姓俫人先从贵州省安顺、关岭交界的铁板桥一代迁到兴义的下午屯,再从下午屯南迁,由巴结渡红水河到广西隆林的革步、祥播一带,又迁入常么乡的常么村。这部分人后来分别到长发乡新合村斗烘、打铁寨和新华村的卡保、罗湾等地定居。王姓俫人则先从贵州省兴仁县的鲁础营迁到兴义县的结龙坝、高坎子、箐口一带,再迁到广西隆林德峨乡的岩圩,几番周折最后也来到长发乡的斗烘。西林县的王、韦两姓俫人,据说也是从长发乡打铁寨迁过去的。 隆林各族自治县原政协主席韦绍庭认为,上述传说基本与历史文献吻合。经过有关学者10年的大量走访、调研,俫人在20世纪90年代被正式归入仡佬族。目前,这一身份也为俫人所认同。但分布在云南省广南县的俫人与广西的俫人有何种关系,目前尚无定论。 广西民族大学教授龚永辉曾抽样调查了隆林县和西林县的85户共577位俫人的语言使用状况,结果显示,会讲俫语的有489人,约占总数的85%。 李旭练根据自己的调查,将俫语的使用状况归结为五种类型:一是在俫人集团内部普遍使用,与外界其他民族交往时使用相应的语言。二是只在俫人家庭内部或者几家俫人之间使用,日常交际使用其他民族语言。三是只在家庭内部长辈之间使用,晚辈只能听懂但不会说俫语,日常交际用其他民族语言。四是已经彻底放弃使用俫语而改用其他民族语言。五是由于出嫁或入赘等原因,个别俫人进入其他民族成分家中,他们的小孩只会说一些俫语单词,基本不会说也听不懂俫语。 曾在20世纪80年代参与过俫人民族识别的韦邵庭告诉记者,随着社会的发展,人口流动的加速,会说俫语的人越来越少,特别是年轻一代的俫语使用能力正在下降。“我有两个姑娘、一个儿子,他们都是在城市长大的,我虽曾教过他们俫语,但现在都已不会说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