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余论 “医科文学”是一个较为宽泛的概念,包含不同类别的文体,其中一些文体的工具性特征是比较明显的。如何看待这些具有工具性的文体,文学研究是否应涵盖这一范畴的知识,审视这方面的作品?这个问题已经逐渐进入学者视野了。其实何谓“文学”,这本身就值得讨论。这是一个变动的概念,今人之观点不同于古人,后人或许也与今人不同。虽然我们不应以古衡今,也不必以今视古,但应该承认文学除了审美功能之外,亦本然地具有某种工具性和应用功能。这种功能体现古代的文明,表征人文的进步,推助社会的运行。忽视其存在,也许正忽视了历史上人们精神领域和生活领域的许多真相。 即使从审美的角度而言,当下“在审美文化场内,各种不同的力量相互作用,技术自然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技术在审美文化各个方面的广泛运用,极大地改变了它固有的格局和方式”[17]。在古代社会,工具性与审美性同样不是截然矛盾对立的。人类社会文明发展的表征之一即审美文化向各个领域广泛渗透,其进入医科范畴是必然的,而医学也需要人文运化,借助美感形式以产生更大的效用。“医科文学”正由此产生,它不断纳入各种文体,包括歌诀在内的多种表现形式使其内涵得到充实。 当然,本文所论及的刘信甫医著中的歌诀哪些可以在严格意义上确定为“诗”,应收进《全宋诗》;哪些属于前文所说的“类文学”,尚不足以称为“诗”,《全宋诗》不必收录,都有很大的讨论空间,相关研究者可以进一步裁量、选择。但相对于已经编成的《全宋诗》和《全宋诗补遗》来说,失收的作家作品也许还较多,所以对相关文献尽可能地进行一些收集、整理工作,呈现出更多的史料,或许是今天我们应该尽的一份学术责任。 注释: ①参见谭学林:《中医文献文体的分类辨析》,载《贵阳中医学院学报》1985年第2期。 ②据陈尚君先生告知,这首诗可能并非唐诗,而为宋人所作。有待进一步考实。 ③唐人对民间医巫尤多不齿,刘禹锡《答道州薛郎中论方书书》中记述道:“愚少多病,犹省为童儿时,夙具襦袴,保姆抱之以如医巫家。针烙灌饵,咺然啼号。巫妪辄阳阳满志,引手直求,竟未知何等方何等药饵。”参见卞孝萱校订《刘禹锡集》,中华书局1990年版,第129页。 ④转引自潘殊闲《叶梦得研究》附录一《叶梦得著述叙录》,巴蜀书社2007年版,第375页。 ⑤参见段光周等校释《苏沈内翰良方校释》,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1989年版,第1页。 ⑥《活人事证方》原无“前集”之名,但《活人事证方后集》续出时有一无名氏引言,称“是书前集,盛行于时”,则可以将先出之《活人事证方》称为“前集”。《活人事证方》有日本内阁文库收藏享和二年(1802)影宋抄本,《活人事证方后集》有日本内阁文库收藏“元坚”寓目影宋抄本。本文相关文献史料,皆依据于此。 ⑦陈衍于宝庆三年(1227)完成《宝庆本草折衷》之初稿,名为《本草精华》。此时距《活人事证方》二十卷嘉定九年(1216)梓行已经十一年了。《宝庆本草折衷》淳祐八年(1248)定稿,斯时陈氏似仍然未知《活人事证方后集》。 ⑧丹波元简《活人事证方跋》,刊日本内阁文库藏抄本《活人事证方》卷末。 ⑨参见孙文忠:《中药“十八反”考证》,载《中国药学年鉴(1980-1982)》,人民卫生出版社1984年版,第56-57页。 参考文献: [1]黄帝内经素问校释[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9. [2]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第一卷)[M].北京:科学出版社,1975. [3]文天祥.文天祥全集[M].北京:中国书店,1985. [4]韩愈.韩昌黎文集校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 [5]孙思邈.备急千金药方[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55. [6]徐松.宋会要辑稿·职官[M].北京:中华书局,1957. [7]邵伯温.邵氏闻见录[M].北京:中华书局,1983. [8]黄庭坚.山谷诗集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 [9]张从正.张子和医学全书[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6. [10]释文莹.玉壶清话[M].北京:中华书局,1984. [11]张杲.医说[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84. [12]朱橚.普济方[M]//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13]许洪.增广平惠民和剂局方[M].海口:海南出版社,2002. [14]章太炎.国故论衡[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 [15]王艮.王心斋全集[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1. [16]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