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达的是正能量 辽宁日报:您当初在网络上写作,应读者要求改变了人物的结局,这是创作接地气?还是也考虑了市场的因素? 金宇澄:网络写作,绝对是应和市场、靠点击量生存的。我写《繁花》初稿在上海 “弄堂网”,却没有这样的功利性,街坊邻居小范围网站,等于上去讲讲闲话,没什么指标,等于传统小说的连载,狄更斯、鲁迅、张恨水曾经都这样,每天写一节就发表了,接受或不接受读者要求,改变或者不改变人物的命运,这都是良性的传统文学方式,之后,我们报纸副刊的连载小说,就变成出版后再分割的东西了,完全变了。 喜欢这种写作氛围的原因是,我每天的每一节,都收获几十个读后意见(现还挂在网上),而一般长篇小说的作者,写几十万字一部书,只会得到一个编辑一二千字意见。而作者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读者意见,我能直接触摸到读者的要求,因此我比一般的写作者要幸福很多。简单来讲,《繁花》完全是非功利的。王家卫导演说我一辈子的积淀,只写了这一部小说,太亏了,而且我的小说里看不到一点儿影视的倾向,如果换成别人,至少可以写几部了。他这样说是对我的肯定。 辽宁日报:您创作中的两条线索,“过去的故事”写得温婉可人,可“现代的故事”有评论认为写得像个泔水桶,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请问,那些美好的食材呢? 金宇澄:《繁花》并不代表上海的全部,只是我所看到的上海局部。您的提问,其实是我有意而为之,因为上世纪60年代,变化感特别分明,但上世纪90年代,甚至一直延续到现在,世态几乎是差不多的——我们的饭局不断,聚会不断,这在过去是没有的。城市的某一些人群,始终停留在吃吃喝喝氛围中——为什么说我只写了局部?这些讲个没完、吃吃喝喝的人群,其他的作品没写过,上海所谓的知识分子、高大上或温婉男女的生活,已经写了不少了,因此,我可以忽略,只在社会某一个层面写这些人群,真实上海的另一部分,就像小说开头我提到《阿飞正传》,结尾提到《新鸳鸯蝴蝶梦》歌曲,城市里这些半夜出去打牌的人、社会闲散人员、男男女女或说那些生活格调不高的人们,是怎么生活的?他们的状态怎么样?他们或许打情骂俏,有说不完的恩恩怨怨,逐渐出现了悲凉的气氛,但我传递的却是一种正能量,让读者知道——美好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不管我们做什么,要珍惜时光。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