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字音轻化变音。轻化变音在官话方言中比较丰富。字音轻化多在词尾,但也可以出现在词头或句中。字音轻化不仅是读音问题,对汉语的语音构造和语音系统,以及字词语句的节律和韵律都有重要的影响,也许还是推动汉语历史演变的重要因素。 4.字音儿化变音。这类变音多在各类韵母上,过去称儿化韵,但也有一些方言的韵母不带儿尾。而是以变音的形式表示小称,相当于儿尾的功用。 5.字音子化变音。这类变音指的是本方言没有子尾,其基本韵母发生有系统的变化,其功用和其他方言的子尾相当。有的方言既有子变音又有子尾,我们认为变音是韵母子化功用的遗留,带子尾的是语言演变单音节向复音节的转化。 6.字音动化变音。这类变音是单音动字在句中处于某种结构或表示某种语法功用而使原韵母发生有规律的变化,我们叫做“动化变音”。也有一些字并非动字,因专用表示称谓而发生变音,其变音和动字的变音相同,而和子化的变音不同。如河南获嘉话“大伯(子)da13 biɔ53”是弟媳对丈夫哥的称呼,和子化变音相同;“大伯da13 bʌ53”是专指侄儿对伯父的称呼,和子化变音不同,和动化变音相同。这类字虽然不属于动字,但从变音的语音系统来说,我们可以把这类字的变音叫做“动化变音”。 7.字音拟象变音。这类变音多是模拟声音和情态的,有的和“子化变音”相同,有的和“动化变音”相同。如河南修武敲大鼓的声音“咚duəŋ33 <dɔ: ŋ33”是子化变音。表示叹息的声音“唉ai33<æ:33”是动化变音。这类变音有很多写不出本字,其本音只能依据单字音的语音系统推导(此类变音由陈卫恒教授提议增加)。 8.字音节律变音。这类变音从表面上来看,有的是单字音,有的不是单字音,但这类变音所发生的变化,都是声韵调的有规律的重新组合,和单字音的变音规则相似。“分音”是单字音声韵的分解,由单音节变为复音节。“合音”是双字音前声母、后韵母的紧缩,由双音节变为单音节。“表音字词头”和单字音黏着,变为双音节,前字声母受后字的声母和韵母制约。如河南获嘉话“扑、坷”等词头多和后字送气的声母组合,“骨、窟”等词头多和后字合口呼、撮口呼的韵母组合。 此外,各方言中还有一些零碎的特殊变音字,变音是非规律性的,可暂不立类。各方言的变音范围不同。广州话有连调变音和词化变音。北京话有连调变音、轻化变音、儿化变音和少量的节律变音。河南获嘉话以及附近地区,除词化变音外,有连调变音、儿化变音、子化变音、动化变音、拟象变音等多种变音。是目前所知道的变音最丰富的方言地区。 汉语方言的变音研究,对丰富汉语语音学的内涵,对认识语音构造和语法的关系,对推进语言学理论的创新都有重要意义。为此,我们提出如下的建议,供调查研究参考。 1.当前要重点调查子化变音和动化变音分布的地区及其变化的类型。 2.需编制子化变音和动化变音的调查表格,以便于绘制这类变音的方言分布地图。 3.需厘清本音和变音之间的层次及其相互交叉的复杂关系。 4.分析研究变音在各类语法构造格式中的变化及其语法意义。 5.从结构上和语音变化上,研究变音对字音的节律及韵律的影响。 6.从理论上说明本方言及本地区方言变音的成因。 汉语方言的变音,和汉语的语音语法构造及其历史演变有关,现有的材料所揭示的只是其中的某些表象。本栏目所呈现的对变音的众说纷纭,反映了各地语言学者对所掌握的材料的局部认识。大家期待的今年6月份在河南大学召开的第四届韵律语法国际研讨会,将特设变音专题研讨。有众多学者的参与和集思广益,会进一步形成共识,对丰富变音事实的描写和变音理论的深化研究,将有重要的推动作用。 参考文献: 陈卫恒 2011《音节与语义暨音系与词汇化、语法化、主观化的关联:豫北方言变音的理论研究》,北京: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 贺巍 1989 《获嘉方言研究》,北京:商务印书馆。 李荣 1978 温岭方言的变音,《中国语文》第2期。 (本文转载自“今日语言学”微信公众号,已获作者授权)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