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词缀“儿”的语用功能 现代汉语中,凡是词缀“儿”出现的语境,绝大多数都能传达出一种随便的、亲切的、轻松的、活泼的气氛或者是浓浓的口语色彩。吕叔湘说:“带‘儿’的形式比不带‘儿’的形式显得轻松些、亲切些。”具体而言,词缀“儿”的语用功能主要有以下三类: 1.表示细小、可爱、短暂的色彩。如“活儿、事儿、树儿、小猫儿、鱼儿、声儿、票儿、树枝儿、壶盖儿、车儿、马儿、盆儿”等。这种用法在文学作品中屡见不鲜。如: 鸟儿将巢安在繁花绿叶当中。(朱自清《春》) 同局的三位,张太太、“有例为证”和“海军大将”一个子儿不付,一字不提,都站起来准备吃饭。(钱钟书《围城》) 喜欢埋头苦干的方雨林后来一步一个脚印儿地当上了市刑侦支队重案大队副大队长。(陆天明《大雪无痕》) 这才像一两口子过日子的样子,真是蛐蛐儿都得配对哩!(张贤亮《邢老汉和狗的故事》) 2.表示喜爱、亲切的色彩。如晚辈称姑妈、姨妈为“姑儿”“姨儿”,显得很亲切。同样,长辈称晚辈“秀儿”“灵儿”,也显得和蔼可亲。再如,口语中的“石头儿、鲜花儿、小孩儿、老头儿”等也表示喜欢、亲昵的意味。但是,口语中的儿化和人名中的儿化,“有时也不一定带有喜欢的色彩,只是一种随便的、通俗的称呼方法。这是北方话中独特的儿化现象。”[14]47 3.表示厌恶的色彩。如“破烂儿、光棍儿、小偷儿、傻帽儿、芝麻官儿”等。“破烂”形容物品本身的破坏程度,是一个无特殊情感的形容词。附加词缀“儿”后,则带有嫌弃、不喜的情感色彩。也有学者认为,这些词的词根部分或多或少隐含有“不喜”的语义,所以贬义色彩是负载在词根上。这种观点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们也发现,以上词语中的“儿”是不可或缺的,去掉后反倒显得别扭,所以,词缀“儿”也承载着一定的贬义色彩。 我们将词缀的功能分为语音功能、语法功能和语用功能,这样的分类是相对的。传统词缀的使用频率较高,使用范围较广,促使其很容易具备兼类性的功能。词缀功能的多样化,一方面是由于汉语同其他语言一样具有自我调节机制,另一方面是由于语言发展、社会需求激活了汉语的词缀系统,使得这个系统发挥出极大的潜能。 参考文献: [1]朱德熙.语法讲义[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29. [2]黄伯荣,廖旭东.现代汉语:增订三版[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252. [3]叶蜚声,徐通锵.语言学纲要[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93. [4]陆志韦.汉语的构词法[M].北京:科学出版社,1957:131. [5]孙艳.现代汉语词缀问题探讨[J].河北师范大学学报,2000(3):55. [6]丁声树,等.现代汉语语法讲话[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223. [7]朱德熙.语法讲义[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29. [8]丁声树,等.现代汉语语法讲话[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223. [9]胡习之.现代汉语词缀研究鸟瞰[J].阜阳师院学报,1991(1):110. [10]陈望道.修辞学发凡[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1:178. [11]王德春.现代修辞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265. [12]崔梦楼,李军.汉语形象色彩词语的构成理据及其表达功能[J].石家庄学院学报,2008(5):94. [13]张谊生.附缀式新词“x门”试析[J].语言文字运用,2007(4):45-46. (本文刊于《湖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5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