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5组例子前3组是动词重叠表示互相的语法意义,后两个例证是形容词重叠表示性质改变的语法意义。这些动词、形容词的声母都是复辅音,其基本辅音分别带了等前置辅音。羌语中复辅音除了这4个前置辅音外,还有等(详情请参阅《麻窝羌语研究》第33页-34页的复辅音结合情况表)。我们很难设想,这些前置辅音都是前缀,因为这类带前置辅音的复辅音在羌语中基本上覆盖了所有词类。 类似羌语的复辅音在羌语支语言里并不是最复杂的,羌语支北支的嘉戎语组的3种语言的复辅音比羌语更加丰富和复杂,羌语支南支的语言稍微简单一些。但其形式、结构基本上大同小异。与此同步的羌语支语言又有丰富的前缀,这一点马提索夫教授早在1984年的一篇文章中就已经提到羌语支语言是前缀型的语言。这一点我们后面还要讨论。 8.语法型的前缀在历史演变的长河中,可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变化,这与词根的演变基本上不发生直接关系,虽然他们之间有时候也会有一定的相互影响。但是包括复辅音在内的词根,他的语音面貌在历史的长河中也同样会发生变化,这种变化可能会给各种现实语言带来影响。从现实语言的词形面貌(包括语音面貌)中,我们找到了词根历史演变的蛛丝马迹。例如:上表中有一个词,藏文的语音形式为brɡjɑd“八”。这个汉藏语系语言的同源词,在历史音变中发生了许多变化。在现代口语中汉语广州话读pat33,藏语阿力克话读,尼泊尔的塔芒语读,喜马拉雅南麓的那嘎语读,波姆语读,中国云南的阿昌语读,景颇语读,四川的拉坞戎语读,嘉戎语读,却域语读,羌语读,云南彝语支语言毕苏语读,基诺语读,纳西语读,拉祜语读,侗台语族的侗语读pet33,水语读pa:t55,仫佬语读pa:t54,佯僙语读,莫语读pa:t9,苗瑶语族的苗语读,巴哼语读,勉语读sjet21,畲语读zi35,炯奈语读。对这个词的原始形式构拟,马提索夫对藏缅语族语言的构拟是ɡyat或ryat,李方桂上古汉语构拟为priat,高本汉中古汉语构拟为。 “八”这个词许多汉藏语研究的专家学者基本上都赞同是汉藏语系的同源词,从现存在汉藏语系语言的语音形式中,我们假设藏文的语音形式为比较古老的,那么他的[b]可以在汉语、藏缅语、侗台语中都留了痕迹,[r]在藏缅语族部分语言、汉语(构拟形式)中留下了遗迹,[ɡ]仅仅在少数羌语支语言中留下了遗迹,[j]可能不一定是原始形式,他与苗瑶语族的语言现存的语音形式有一定关系。最明显的是这个词的结尾辅音[d],他几乎在所有的汉藏语系各语族中都或多或少有残存形式[t]。 我们大体设想,“八”这个词的各个部分在各具体语言里的形式都是原始形式的遗存,那么这些语音要素就不可能是词缀,否则古代的词缀现在怎么可能成为了某种语言词中的声母了呢?因此我们从现存语言中残存的语音形式中也可以推断他原来不是前缀,而是词根的一部分。 四、小结 在现实客观存在的藏缅语族语言里,既有前缀,又有复辅音前置辅音的语言并不是很多。羌语支语言中的北支基本上都存在。景颇语支的部分语言也存在这一现象。我最早提出应区别复辅音前置辅音与前缀主要受独龙语语法现象及复辅音的不同音变而得到启发的。要区别这两种现象,当然有很大的难度。但是我认为:区别总比不区别好。我坚信原始汉藏语系语言应该是既有前缀,也有复辅音前置辅音。前者是形态的问题,后者是复辅音的问题。构拟原始汉藏语系的音节结构不应该把形态成分扯进来,而应该是前置辅音。二者应该加以区分。术语也不应该用 Prefix,而用 Pre-initial。否则无法解释复辅音前置辅音的来源。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