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采访黄磊前,工作人员说只要天气允许,他希望和媒体在户外交流。黄磊在乌镇的居所旁,被花木环绕的网球场,便是最终的采访地点。 网球场的一边架了一个篮筐。每年在乌镇期间,如果时间允许,黄磊上午起床就会在这里投篮。说到这项最大的爱好,黄磊特意提到《似水年华》,剧中男主人公经常独自投篮,而河对面那个暗恋他的女孩儿总是默默凝视。作为乌镇戏剧节的发起人、总监制,黄磊太忙了,今年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投篮,“去年我还在这儿起跳了一下,说开幕了”。 第一届戏剧节仅有6部戏,转眼间,乌镇戏剧节办到了第五届,规模也扩大至24部戏、100场演出。黄磊习惯透过时间的刻度来回望这段旅程,“我把我生命中最珍贵的时光有一块留在了这里”。 他来乌镇拍《似水年华》是2002年,和陈向宏最早提出要做戏剧节是2007年,而开办第一届乌镇戏剧节是2013年。距离当下分别是15年、10年和5年,这一串整齐的数字,证明一群人的努力有迹可寻,期许总算和未来相当。 “某种意义上,这代表着我们在文化上的一种自信,我们可以让全世界的人看,我们可以做这么棒的戏剧节,我们中国的戏剧这么优秀,我们中国的戏剧人、艺术家们可以做出这么精彩的活动。”黄磊说,他们希望不虚此行,希望可以用文化的方式去影响更多人,用文化的方式去改变中国,推动年轻人对美、对善意、对爱的认识和激情。 黄磊觉得,这件事情他们真的做到了。 “每年都很开心,今年更用心。”黄磊这样形容第五届乌镇戏剧节的进步,“我在动员会上讲,别人对我们的关注越高,对我们的宽容就会越低。小孩才一岁犯点错误应该的,你都办第五届了,就尽量少出岔子。” 黄磊希望,一方面,戏剧节给观众们的感受要好;另一方面,来自国内外艺术家们彼此之间的感受,或者对戏剧节的感受要好。 10月19日开幕式,黄磊连轴转。“最后一出戏演完,已是午夜之后了吧,等艺术家过来第二天0:30分,你再跟大家伙敬敬酒,寒暄寒暄,我们回来已经1点多了。”黄磊又补充一句,每年都是这样,大家在乌镇奔波忙碌,他们希望交出的“第五年”这份考卷更漂亮。 人在乌镇,仿佛踏入了一个和日常强烈分割的时空,无尽奔忙,又无限快乐。 只要来乌镇看戏的人,很容易在剧场偶遇黄磊。开幕大戏《叶普盖尼·奥涅金》令黄磊沉浸其中,他特别强调了一个细节,戏中导演专门用一场戏、一个最复杂的场景,描述一个原著中极容易被忽视的内容:塔季扬娜等人坐车去莫斯科,车开了7天。 黄磊说:“这就是导演的视角,他让我们看到那些向往着莫斯科的人,一架老马车代表着俄罗斯民族那种强烈的悲情,俄罗斯的那种荒原,那种征途。我小时候看‘奥涅金’是当爱情故事看,沉迷于塔季扬娜那样一个女孩。但我从来没有想到过那辆马车。那辆马车很震动我,也很感动我。” 黄磊笑着说,在看《叶普盖尼·奥涅金》时,他真希望和妻子孙莉一块看,“看完之后还可以谈恋爱,多好”。 10月22日早晨,黄磊发了一张自己站立于古镇巷陌的背影照,配图文字写着:“昨天在诗田广场观看海鸥,整个人都被艺术家们对时间的追忆深深包裹。剧场是露天的,散戏之后,有人说看到了流星。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间,除了看戏和偶遇一颗流星,其他的纷繁复杂都是多余而无耻。” 黄磊在采访中时时表达出对这座古镇的疼爱,对戏剧节的维护。乌镇的街道上冒出任何垃圾,他们都会亲手去捡;黄磊厌恶“黄牛”,先前明明免费的“青赛”票,“黄牛”在外卖一两千元。黄磊今年专门想了个办法,“青赛”有些场次直接现场排队进,不用纸质票,让“黄牛”无法得逞。 乌镇戏剧节的11天如一场长跑,每年戏剧节终了,也意味着新一届进入了筹备阶段。乌镇戏剧节主席团有一个微信群,群里永远是各种工作事项,大家都只用文字发消息,不发语音,时时在工作。 黄磊说:“大家对乌镇戏剧节很好奇,它怎么就这样运转起来了?就是因为有这些人,他们把这个事当成自己的事在办,于是有最大的公心。我们一起做乌镇戏剧节的义工,所有人跟乌镇都没有一纸合约,真的为理想主义,为更多的年轻人,为自己的人生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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