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今年“母亲节”之际上映的电影《樱桃》,由旅日导演张加贝执导。张加贝旅日十载,先后师从今村昌平、新藤兼人等多位日本电影大师,并在1997年开始独立拍片。在中国和日本,由他独立拍摄的电影、纪实片达40多集,如《北京马路天使》《悄然走进你的世界》等,其中2002年拍摄的《电影导演张艺谋的世界》还荣获日本广播电影协会电视台的高清晰电视大奖。在日本这个电影产业发达的国家,张加贝不仅作为中国导演赢得了日本同行的尊重,还在日本电影界树立起一股华人力量。张加贝在张艺谋导演拍摄的《英雄》写下票房神话时依然决定回国拍片。但他并没有向商业大片低头,回国后拍摄了两部电影,从惊悚片《陶器人形》到乡村题材的《樱桃》,无论是画面构图还是镜头运用,都带有强烈的艺术气息。张加贝从容而坚定地守望着那片艺术电影的麦田。 问:多年旅居日本,长期与日本影视界艺术人士的交流和沟通,对你的作品有哪些影响?或者说使你在创作时与其他中国导演的不同之处在哪里? 答: 我在中国电影家协会工作时,看了许多日本电影,其中对今村昌平导演的作品尤其喜欢,所以我去了日本,就读今村昌平创办的日本电影学院导演系。当然学的是一套日本体系的电影拍摄方法,而且在我的影片中起用的摄影师多数都是日本摄影师,所以体现的风格多少受到日本电影风格的影响。每次拍完影片后,总有人说,你的电影像日本电影的风格。也许这种潜移默化已经渗透到了我的每个创作环节中。但是我自己对风格并没有太多的定义,我只是认为,自己喜欢的、熟悉的故事,我才会有创作的欲望。 问:你曾先后从师于今村昌平、新藤兼人、柳町光男,还写过《大岛渚的世界》一书,他们当中对你影响最深的是哪一位?对你的作品和创作有什么样的影响? 答: 首先,今村昌平导演是我们电影学院的老师,他对我的作品影响当然最大。他经常对我们说:“电影导演就是一个体力劳动者。”就是说,导演没有一个良好健壮的身体,就没有充沛的体力投入到繁重的现场拍摄中去。从另一方面来说,他的意思是不要把导演职业想像得那么了不起,他和普通工人一样,只不过是一个体力劳动者。今村昌平老师经常提倡我们到农村去体验生活,了解基层人民的生活。这样在创作中才可以塑造出有血有肉的人物,摆脱那种闭门造车、凭空想像的概念化创作。其次,是新藤兼人导演,他对我的电影创作影响也很大。我曾经在新藤兼人导演创办的近代映画协会干过一年多的副导演。虽然工作很辛苦但从中学到了很多集体制作的拍摄经验。他倡导的低成本独立拍片方法,对我的电影制作确实帮助很大。我曾译过一本新藤兼人撰著的《电影制作经验谈》(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我觉得这本书至今对我的电影创作起着很大作用。 问:《樱桃》可以说与你以往的作品有着明显的不同,是不是就决定了你今后的创作风格呢? 答:从某种意义来说,《樱桃》是我想表现的一种风格。我采用原生态纪实手法,不顾及镜头的全面表现力,而是强调摄影机就是人的眼睛,注重从某个特殊视角去体现事态的发展,给观众留下充分的想像空间。作为一个导演都想尝试各种风格的影片,这是很自然的。今后我还可能会尝试其他不同形式的表现风格。 问:一些导演,或者拍一些商业电影赚取票房,赢得市场;还有一些导演专注于个人书写,创作出独具个人风格的“作者电影”。你的作品似乎类型更多样化。你在导演创作上追求一种什么样的风格? 答:我自己对创作风格并没有太多的定义,我只是认为,自己喜欢的、熟悉的故事,我才会有创作的欲望。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样的风格,或者能给自己的创作得出明显的风格定义。我每拍一部新片都是在不断地摸索和追求的过程中获取快乐,而这个快乐的源泉就是创作的动力,我希望在这个动力推动下诞生的影片,可以得到广大观众的认可。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很多人觉得我拍的类型多样化。其实,我并非刻意地去追求多样化,每部新片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新的尝试和挑战。只有在不断的探索和失败中才能创造出别具一格的新作品。 问:你的创作目标是什么? 答:创作目标和最初的创作初衷是不可分开诠释的。先是想到或者看到某一种社会现象,它触动并激发我的某一种情绪,我才会有创作的冲动。因此,我的创作没有一个具体的目标,或者说没有一个长期的计划。我时时刻刻都在观察和思考,只要某个事件或故事对我有所感动,使我产生冲动,就会有欲望激起我的创作热情,否则我不会去拍的,我不会单纯为拍电影而拍的。 原载:《文艺报》2008-8-7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