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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船山，名问陶，清代四川遂宁人。著名诗人、书画大家，著有《船山诗草》及《船山诗草补遗》共26卷，创作有书画作品数千幅，近年拍卖其书画亦达500余件。时有“青莲再世”、“少陵复出”、“家无船山字，枉为读书人；家无船山画，不算书香门”之誉。我曾编著《张问陶年谱》（巴蜀书社2000年初版、2005年修订再版），重点介绍船山诗歌创作情况，对其书画，涉及不多。今特编撰其书画年谱，主要记其书画活动，以补前谱之不逮。挂漏之处，敬祈高贤郢政。 乾隆二十九年甲申（1764）一岁 农历五月二十七日，张船山出生于山东省馆陶县署（今山东省冠县北馆陶镇）。其父张顾鉴时任馆陶县知县兼署冠县事。 张船山祖籍四川遂宁县黑柏沟两河口（今四川省遂宁市蓬溪县金桥乡翰林村两河口）。高祖张鹏翮（1649—1725），康熙九年（1670）进士，官至文华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治河名臣，诗人、书法家，时称“贤相”，《清史稿》有传；曾祖张懋诚（1667—1737），官至通政使，署工部右侍郎；祖张勤望（1694—1757），官至山东登州知府；父张顾鉴（1721—1797），官至云南开化知府；兄张问安（1757—1815），号亥白，清代诗人、书法家，著有《亥白诗草》8卷；弟妇杨继端（1773—1817），号古雪，诗人、画家，著有《古雪集》3卷。 张船山，名问陶，字仲冶，号船山，另有柳门、乐祖、老船、宝莲亭主、蜀山老猿、豸冠仙史、药庵退守、群仙之不欲升天者等别号。 乾隆三十四年己丑（1769）六岁 是年六月，船山随父由山东馆陶至湖北。是岁起至乾隆四十九年（1784），船山一直寓居湖北均州、荆门、汉阳。其父先后任湖北均州知州、荆门直隶州知州和汉阳府同知。 乾隆三十八年癸巳（1773）十岁 居湖北荆门，随秀水（今浙江嘉兴市）马杏里读书。清孙桐生《国朝全蜀诗钞》卷23介绍船山云：“天姿英敏超悟，读书有夙慧，十岁能诗。”并学书画，名亦渐起。 乾隆四十九年甲辰（1784）二十一岁 三月，船山由湖北汉阳出发，北上京师。至京师，与周氏结婚。周氏，系涪州（今重庆市涪陵区）人。其祖父周煌（1714—1785），官至浙江学政、兵部尚书；其父周兴岱，号东屏，官至户部侍郎、左都御史。 乾隆五十年乙巳（1785）二十二岁 八月，船山与妻周氏出京师，西归故乡四川遂宁。回家的路线是由北运河南下至扬州，再上溯长江，到汉阳接父母，然后同回蜀中。 是年，书《过浣花溪同田桥作》诗轴，灵秀妍媚，近于钟王。 乾隆五十一年丙午（1786）二十三岁 五月，回到故乡遂宁，作《初归遂宁作》。有“北马南船笑此身，归来已是廿年人”之叹。 七月，作《岁寒三益》立轴，水墨纸本。款识：“丙午秋七月张问陶写此百寿。”钤印：船山、问陶书画。 闰七月，船山与兄亥白同赴成都，参加四川乡试，寓居成都南门十方里。游历了成都杜甫草堂、万里桥、青羊宫、南楼等名胜。乡试未中。妻子周氏于十月病故于涪州。船山于功名淹滞之际，又赋孤鸾之恨。 乾隆五十二年丁未（1787）二十四岁 春，船山葬亡妻周氏于遂宁城北嘉禾桥，后迁葬两河口（今蓬溪县金桥乡两河口）祖茔。 九月，船山在成都入赘林家。继配林氏，名颀，字韵徵，号佩环，美而能诗，善书画，为名媛才女，著有《林恭人集》；其父林儁，号西厓，江苏人，顺天大兴（今北京市大兴区）籍。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举人，官至四川布政使。张船山和林颀被誉为“中国古代十大知音夫妻”之一。 乾隆五十三年戊申（1788）二十五岁 三月，从成都出发，由栈道入京师，参加顺天乡试。五月，抵京。八月，参加乡试，考中第十三名举人。有《重阳京兆榜发志喜》云：“重阳风雨竟无声，秋榜传来乍有情。自笑登科逢故实，和凝衣钵十三名。” 夏，作书法立轴，五律一首，水墨纸本。款识：“戊申夏日船山张问陶”。钤印：船山书画、张问陶印。 乾隆五十四年己酉（1789）二十六岁 春，兄亥白至都。兄弟二人应会试落第后，一同西归。至绵州，船山撰书《绵州客夜》七律诗轴。书法修美遒劲，多用方笔，结体刚健，饶有自然平易之趣，收入王艳霞编《清代草书》中。 十一月，再次赴京师，与兄亥白同行。 乾隆五十五年庚戌（1790）二十七岁 三月，船山参加会试，考中第三甲五十五名进士，入选翰林院庶吉士。是科状元石韫玉，榜眼洪亮吉，均系船山诗友。他们对船山诗书画非常佩服，竞相敛手，称其才“为长安第一”。 七月，著名画家王学浩赠船山《大通秋泛图》。王学浩，字孟养，号椒畦，江苏昆山人，著有《易画轩诗录》。 七月，作《咏怀旧游》十首，其中咏《天津》有句云：“十里渔盐新泽国，二分烟月小扬州。”从此，“小扬州”就成了天津的雅号和代称。民国时期著名小说家刘云若，有一本描写天津风土人情的畅销小说《小扬州志》，书名即本此。 七月，作《山水》单片，设色绢本。款识：“空亭无人，林烟欲暝。董香光临倪高士，用笔酣丰，所谓心手两相忘，融化同造物，非耶？庚戌七月望后。船山张问陶写。”董香光，即明代书法大家董其昌，号香光居士。船山转益多师，对董其昌很推许，曾作《跋董》云：“董香光书法入二王而出诸家，自晋人兰亭后推之为巨，学书者于此处着眼，为下手初功处。” 十月，为画友陈寅堂《白日掩荆图》题诗。 十一月十九日，李赓芸出都，船山与阮元、陈登泰、张时霖、朱锡经、王泽等，送之于广宁门外。 十二月，为朱沧湄《海市图》《知鱼乐图》题诗。朱沧湄，即朱文翰，字沧湄，安徽歙县人，船山进士同年。 十二月十六日，题张鹿樵《悬岩积卷图》。 十二月下旬，题藕香阁《玉窗清影图》；题著名画家万上遴画《竹》。 冬，船山赡于才，深于情，四海骚人，靡不倾仰。秀水诗人金筠泉（孝继），忽告其所亲，愿化作靓妹，为船山执箕帚。无锡诗人马云堤（灿），又赠船山诗云：“我愿来生作君妇，只愁清不到梅花。”足见当时船山之粉丝，对其十分倾倒、崇拜。 小除日，船山与洪亮吉在京师寓所松筠庵祭诗，嘱王子卿作图，各题长歌纪之。王子卿，名泽，安徽芜湖人，善画山水，精篆刻。 是年，作《山水》，设色绢本；题陈栻《江西吟月图》卷子，该图先后有张船山、王文治、袁枚、徐嵩、钱伯垧、陈庆槐、李骥元、宋湘、朱文治等34位名士题咏。 乾隆五十六年辛亥（1791）二十八岁 正月，题杨绍恭《山阴雪棹图》。杨，字子靖，山阴（今浙江绍兴）人，时居常州。 二月，题倪星堂画《扇》；二月十九日，出都返故乡蜀中。 六月，题《蔡文姬塞外小像》。 九月，由成都归遂宁老家。 乾隆五十七年壬子（1792）二十九岁 二月，遂宁灵泉寺僧道嵘，集钟嵘《诗品》中句，为《船山诗草》作序。 闰四月，船山于成都南台寺作《南台痛饮图》，又名《南台寺饮酒图》，赠送蜀中丹棱诗友彭田桥（名惠支）。此图现存四川大学博物馆，被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组编入《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十七册中，编号为川2—136。图上有清人张船山、彭惠支、陈一泗、蔡曾源、蔡曾沂，民国谢无量、刘师培、吴之英、廖平、朱山、龚煦春、曾学传等人题咏。 十一月二十八日，舟发成都赴京师。题王学浩画张问安《过海图》。 除夕，作《诗痕迹图》，手卷纸本。款识：“壬子除夕与亥白兄神女庙祭诗作，并绘小景以志。船山张问陶画并题巫峡舟中。”钤印：船山、问陶、老船、问陶。 是年，作《寒食东风日又斜》诗轴，字体平和圆融，用笔流畅，自然雅致。又作《自书诗册》册页，十二开，纸本，凌霞题跋。 乾隆五十八年癸丑（1793）三十岁 春，作书法立轴，纸本。有“灯前夜夜写幽篁”、“五月梅花冷碧纱”、“数朵幽兰画不真”等诗句，款识：“癸丑春月船山书。”钤印：船、山、张、小蓬壶。 二月二十三日，送画家王泽归江南，云：“梦绕江南旧酒楼，临歧还为故人留。愿君别后书千纸，只写青山莫写愁。” 四月，船山任翰林院检讨。 五月，画家王学浩作《武连听雨图》。武连，即武连驿，位于今四川省剑阁县武连镇。图有二：船山一、亥白一。其图今尚存一幅，藏四川宋瓷博物馆。 五月，船山题著名诗人法式善《诗龛向往图》，图为扬州八怪之一、著名画家罗聘所画。 五月，王芑孙、曹贞秀（号墨琴）夫妇书写船山《论文八首》《西征曲》八首，合为一卷，赠船山。王芑孙，字念丰，号铁夫，苏州人，工书法，仿刘墉，具体而微；其夫人曹贞秀亦以翰墨闻，善小楷。船山作诗答谢。 是时，船山诗书画名日盛，广交海内外书画名流，先后与孙星衍、桂馥、罗聘、杨芳灿、宋湘、法式善、何道生、王芑孙、王学浩、秦瀛、杨揆、何道冲、吴山尊、洪亮吉、冯敏昌、伊秉绶、纪晓岚、刘墉、吴荣光、袁枚、翁方纲、铁保、梁同书、万上遴、王昶、王素、石韫玉、朱鹤年、毕沅、吴锡麒、宋葆淳、陈鸿寿、英和、姚文田、姚元之、屠倬、黄钺、黄易、瑛宝、董洵等乾嘉时期书画名家，均有交往题赠。 六月，题法式善《溪桥诗思》卷子；题吴山尊画；题杨子靖《长河修禊图》；谢宋葆淳画山水相赠，并送其归山西。 六月二十八日，船山与兄亥白过东读画楼，访罗聘。罗聘欣然拈笔取亥白手中扇写《墨兰》一丛。 八月一日，法式善四十岁得子，名曰“桂馨”。船山嘱妻林颀画桂一枚纪瑞，船山赋诗，王芑孙作记，曹贞秀书，传为佳话。 仲秋，作《丹凤朝阳》图。 八月，赠诗李涪江并索画；题罗聘《墨幻图》《墨戏图》；题著名诗人秦瀛小照。 九月九日，船山画菊数枝、蟹数只，并题绝句一首。有云：“今年不作登高会，怕有遥山似故乡。” 九月，题沈砚畦《射猎图》。 十月五日，在京师宣南烂面胡同，成立城南诗社，又名城南吟社。主要成员有张船山、王芑孙、何道冲、王苏、李如筠、何道生、法式善、刘锡五、徐嵩等诗人。 冬，作《梅花》八首，向称名作；清代以来，和者如云，却鲜有佳什。船山《宝鸡题壁》《两生行》《春水》《梅花》等诗，以及“只有长江无别恨，大波东去不回头”、“已近楼前还负手，看君看我看君来”等名句，令人击节叹赏，足以奠定其诗坛大腕地位。后又绘《梅花图册》（八开），纸本，构图简练，清幽淡雅，以墨笔见长，以意境取胜，亦为杰作，今存四川省博物馆。法式善有《题张船山画梅》诗。 十一月，题边颐公画《浴雁》；题《牡丹》卷子。 是年，诗坛泰斗袁枚盛赞船山诗，给洪亮吉信中云：“吾年近八十，可以死；所以不死者，以足下所云张君诗犹未见耳！”大学者、湖广总督毕沅也寄书船山订交。一时才名籍甚，可想而知。 乾隆五十九年甲寅（1794）三十一岁 正月，为著名诗人孙星衍《仓史造字图》题诗。 二月，画家潘大琨作《城南雅游图》；王芑孙作《城南雅游写像记》，有句云：“跌坐执盏，就童子倾壶注盏中欲满而未满者，遂宁张问陶乐祖也。” 二月，在京师陶然亭为著名学者王昶归里饯行；题朱鹤年画《万寿寺白皮松》。朱鹤年，字野云，江苏泰州人，以山水、人物画见长，与龚自珍为莫逆交，高冠大屐，绝不作江湖态。题满州才子图牧山（名清格）画《兰》；题罗聘画《墨梅》。乾嘉承平之际，风雅鼎盛，张船山与朱鹤年、汤贻汾、朱文新、吴大翼、屠倬、马履泰、顾莼、盛惇大、孟觐乙、姚元之、李秉铨、李秉绶、陈镛、陈均、杨湛思，有乾嘉“十六画人”之称。 三月六日，同罗聘、吴锡麒、法式善、赵怀玉等人载酒游二闸，醉后作歌，并题罗聘所绘《大通春泛图》。 三月，题赵怀玉《古藤书屋图》。赵怀玉，字亿孙，号味辛，江苏武进人，清著名诗人，曾作《题张仲冶雪中狂饮图》云：“僵卧碎玦呼不起，看繁星，历乱如棋走。” 五月初二夜，贼入船山飞鸿延年之室，尽卷壁上书画而去。 五月，题师芑塘《润州春望图》；画家袁瑛以《乔木高居画扇》赠船山，船山以诗谢之。袁瑛，字近华，号二峰，苏州人，宫廷画家，工山水、花卉。 六月，胡唐（字城东）刻“船山”小印赠船山，船山以诗答谢。题欧阳修南唐官砚记拓本，为法式善赋，砚藏铁保侍郎家；题魏成宪《西苑校书图》。 七月，画扇赠钱云岩编修之子新梧。钱云岩即钱福胙，浙江嘉兴人，船山进士同年。其子新梧，即钱仪吉，清代著名学者。少聪慧，其父领之谒船山，船山为之延誉，于扇上画桐一、梅一以赠，并题两诗。 七月，作《题画》诗二首，其一云：“青山隐约两三峰，一抹秋光画不浓。记得锦官城内外，万家烟雨看芙蓉。”题著名学者孙星衍《瑞松图》；画《细雨骑驴入剑门图》赠张道渥判官入蜀；游京城天庆宫观刘銮塑像。 七月廿七日，贼再次入船山书画室，盗去澄泥砚一、歙砚二、雪舫水晶印一、王子卿刻“陶”字小钟印一、胡城东刻“船山”狮纽小玉印一、黄仲则（著名诗人黄景仁）铸“长毋相忘”仿汉瓦当铜印一。 八月，题查映山给谏《听雨楼》卷子。八月二十一日，雨中自题《山水》小幅。 九月，题王蓬心太守画《平苗图》。蓬心，书画家王宸之号，江苏太仓人，王原祁曾孙，官湖南永州知府。题王香圃《随园香雪海观梅图》；题罗聘所赠《昌黎送穷图》；题林瑶图照。 十月，题《池南老屋图》。图为沧州张赐宁主簿画，池南老屋位于今遂宁市高升街小学前洗马池东南，船山曾撰《忆洗马池南茅屋作诗寄家人》，吴锡麒有《张船山池南老屋图记》；题西山画《兰竹》；题诗友刘大观所藏才女金逸《瘦吟楼诗贴》；题李鼎元《登岱图》；得吴树萱学使题《兄弟武连听雨图》诗。 十一月，戏题罗聘《鬼趣图》八首。 十二月，作行书《见山楼醉雪歌》手卷，水墨纸本。题识：“甲寅腊月二十五日大雪，自吏部过堂归，云岩同年招同竹西孝廉游陶然亭，值冯鱼山前辈昆季携酒至，小饮而散，是夜同醉于见山楼，作歌纪之。”钤印：船山张问陶印。云岩，即船山进士同年钱福胙；冯鱼山，即冯敏昌，广东钦州人，书画家。光绪三十三年（1907）丁未六月既望，嘉兴钱振声病中谨记：“此卷系赠叔高祖学士云岩公长歌墨宝，先生与先学士庚戌同年也。” 十二月，题毕卓小像；画《落梅》自题；以朱树声所仿唐寅《黄甲趋朝图》赠邵葆祺；作《美人如意歌》题画。 冬，著名学者、诗人吴锡麒致船山书云：“倘能来，当雪藕丝，剥莲蓬，尽有越中女儿酒，可以供君一醉。”这是我见过的最诱人的邀友信。 是年，题佩香夫人《秋灯课女图》。骆绮兰，字佩香，号秋亭，江苏句容人，袁枚女弟子。船山题诗载骆绮兰《听秋轩诗集》附录《听秋轩赠言》卷一。 乾隆六十年乙卯（1795）三十二岁 正月十八日，朝鲜著名诗人、学者朴齐家（今韩国首尔人），从罗聘处投诗于船山云：“曾闻世有文昌在，更道人将草圣传。珍重鸡林高纸价，新诗愿购若干篇。”罗聘处适有船山近作一卷，朴齐家遂携之归国。船山有诗云：“性灵偶向诗中写，名字宁防海外传。从此不妨焚剩草，郁陵岛上有遗篇。”船山天才踔厉，价重鸡林，朝鲜因争相传抄船山诗而致使“朝鲜纸贵”，郁陵岛上又有了中国性灵诗篇。 正月，题朱承宠侍读《廉石图》。 二月，题明代著名画家丁云鹏《文殊洗象图》；画《茶菊》。 二月，韩国著名诗人、书法家尹仁泰（今韩国首尔人），题写船山“怀人书屋”匾（隶书），船山有诗云：“写以朝鲜使，天涯若比邻”；书法家朱文翰题写船山“绣佛斋”匾（篆书）。 闰二月十六日清明，船山与王麟生、徐石溪、查堂、查小山携酒游钓鱼台看桃花，归过法源寺。今北京法源寺观音殿西墙尚嵌有张船山绘、石韫玉撰《西方接引佛像赞》。又作行书四言联：“买石饶云，移花得蝶。”款识：“乙卯清明游钓鱼台，遂宁张问陶。” 闰二月二十八日，船山与孙星衍、吴锡麒、张问安、王芑孙、徐嵩等集樱桃传舍，船山即席为图，并题诗其上。 三月，题孙星衍《马扶风绛帐传经图》。 四月，船山赠吴锡麒高丽墨一挺；吴锡麒作《谢张船山检讨惠高丽墨启》。 五月，为钱云岩同年画《石榴花》题句；题徐寿徵《心陶书屋图》；为大学士英和题瑛宝指画《山雨欲来风满楼》诗意画。瑛宝，满洲正白旗人，大学士永贵长子，字梦禅，官笔贴式，工书，善山水、花鸟、人物，尤长指头画，与刘墉为文字交。为孙星衍题《问字堂图》；作画自题；为魏春松画《扇》戏题。 六月，画《松》；画《马》；题王学浩《牡丹》小幅；观王学浩作画。 七月，送书画家王学浩归昆山；题《画》；为“雨过天青石砚”写砚铭，云：“微雨乍凉，偕香圃过子受寓，共饮。醉后索书册页数十幅。兴犹未尽，见文具中有雨过天青石砚，因洒余渖戏题之。子受其能以此为润笔否？乙卯秋七月，船山醉笔。” 九月，题《大通秋泛图》；为著名学者桂馥题画蝶；自题画马；题著名书家翁方纲赠桂馥竹根三赞画册，祝桂馥六十寿。 十月，题吴云同年《除夕游山图》；题查小山《拥书仗剑图》；自题山水；为王香圃作《补梅书屋图》并题，状元石韫玉诗云：“张郎示我《补梅图》，水墨萧疏近世无。谁可与花作知己？孟襄阳外只林逋。”题冯培给事《种竹图》；为杨瑛昶题《观津祈雨图》。 十一月，冬日无事，船山为妻林颀画像，得其神似。林颀以诗谢云：“爱君笔底有烟霞，自拔金钗付酒家。修到人间才子妇，不辞清瘦似梅花。” 是年，作行书四言联，水墨纸本。作《山水》手卷，设色纸本。 嘉庆元年丙辰（1796）三十三岁 正月初八，船山至罗聘寓斋，观罗聘书画。 正月，为桂馥题《思误书图》；为许嘉猷题《春江放棹图》；题诗人李鼎元“爱吾庐”；为著名学者、诗友洪亮吉作《枫林揖别图》；寄诗答杨米人明府，杨米人，字映昶，乾嘉时期京师竹枝词代表作家。 二月，题胡梦湘（稷）《梦游图》；为洪亮吉题《寒檠永慕图》；为诗人王友亮题《花坞夕阳迟图》。 三月，题潘苕庵《托钵图》；题画《双松》。四月，为董炼金孝廉题画。 五月，题著名诗人钱载《盘山五松图》；题著名诗人赵希璜《云车飞步图》；题黄钺同年为吴子华仿石田翁全庆堂玩月卷子；题云峰道人伊大麓为刘大观画《焦山》册。 六月，题满族诗人铁保、玉保《联床对雨》卷子；题《戴花骑像图》赠桂馥。 七夕，船山与伊秉绶、吴锡麒、法式善、赵怀玉、桂馥、洪亮吉、何道生等集澄怀园看荷作画。 七月，作《鼎甲纯祜图》立轴，设色纸本。题识：“丙辰新秋仿元人画法，船山问陶”。钤印：船山。咸丰九年己未（1859）劳沅恩题云：“《鼎甲纯祜图》，亦唐世大兄先生雅鉴。己未冬日弟劳沅恩题于都门客次。”劳沅恩，绍兴人，咸丰间官直隶知县，能画、工花卉。 七月，作《荷锄图》；题明沈俊画《鹦鹉冢》卷子；自题小画；画《竹》寄阿雨窗。 秋，船山为石韫玉作《蜀黍根螽斯》小幅。老秸根三节，旁挺二芽，蚱蜢土色者四，绿而长者一，踞其上，毫芒逼肖。题曰：“嘉庆丙辰秋日，为琢堂年兄写。” 十月，为陈嵩题《咏篁轩图》；为宋鸣琦三姊涂母宋孺人作《味雪楼图》；题谭光祜《英雄儿女图》。 十一月，书行楷八言联：“刚日读经柔日读史，无酒学佛有酒学仙”，纸本，款识：“丙辰十一月始雪，船山张问陶。”钤印：张问陶印、张氏柳门。题《丙午借中秋图》；题陈嵩画梅册页。 十二月，题黄易为法式善作《诗龛图》。黄易，字小松，浙江杭州人，西泠八家之一。工诗、书、画、篆刻，著有《书画诗翰合册》《秋景庵印谱》。 十二月，作《封侯图》立轴，设色纸本。款识：“丙辰嘉平之望，船山张问陶。”鉴藏印：吴璧城鉴定印。 小除夕，船山与洪亮吉、吴锡麒在卷施阁祭诗，三人合作《高士图》。吴锡麒作《小除夕卷施阁祭诗记》。船山题云：“贾尉诗名胜，黄金铸等身。可知无佛处，又出谪仙人。与尔千年隔，怜余万首新。高寒一杯酒，聊以奠心神。”又作《岁寒三友》图，立轴。 是年，作《贾阆仙故事》立轴，水墨纸本。钤印：船山张问陶，吴锡麒题诗堂，洪亮吉、吴树萱题。 嘉庆二年丁巳（1797）三十四岁 正月，为陈大用题《甬东听雨图》；瑛宝作指画《梦月图》赠船山，船山以诗志谢；为陈闻之题《玉川子像》；作《悟诗图》赠邵五；题王春波《潇湘听雨》卷子；题吴子华《梅花》小照。 春，船山因父于上年十二月卒于故里，只身奔丧归蜀，眷属留京，移居好友熊介兹梦庵宅。熊介兹，名方受，号梦庵，广西永康人，船山同年进士，官礼部主事、山东东昌知府、兖沂曹济道。善书法，有《梦庵诗钞》。 春，以砚赠诗友吴锡麒。吴锡麒《南归记》云：嘉庆二年张船山因丧父离京，行前以砚赠别。砚铭是船山自作自刻的，书法、刻工俱精湛。 九月，船山抵遂宁；十一月，葬父于故乡两河口（今蓬溪县金桥乡翰林村两河口）张氏祖茔。 嘉庆三年戊午（1798）三十五岁 正月，由成都出发，北上京师。二月出栈宿宝鸡，作《宝鸡县题壁十八首》，盛传天下。三月中旬，抵京，居家守制。四月初六，从梦庵移居贾家胡同。 夏，作《东坡笠履图》；题著名诗人朱文治《绕竹山房图》；为兵部尚书初彭龄题东坡雪浪斋铭拓本；题朱鹤年画。 七月，书作《自题一微尘精舍》：“屋小刚容我，劳生此一涯。……”。字体古健潇洒，超逸绝伦。在当时金石学逐渐影响到书学的形势下，船山能以行书著称于世，正是他富有才华的表现。 秋，画山水自题；题张桓同年《烟波垂钓图》；题赵子克《采芝图》；陈荫山斋中作指画；题朱鹤年画；题朱鹤年赠陈耐庵画；作《达摩面壁图》；题金芝原一百二十本《梅花书屋图》；题朱鹤年画《苇间沿缘之舫图》；题宋鸣琦《梅下生图》；题陈曼生《珠泉读画图》；画《鹰》自题；画《僧》自题；题法式善《续西厓十二咏画册》；题谭光祜《吹铁箫乞食图》；为著名书家伊秉绶题黄公望以米家山法写摩洁山菓草虫诗意画。 冬，画《马》；题《画》；题马秋药《江船诗梦图》；画《拾得像》并题句；题宋鸣琦《巢云别墅读书图》；送张鞠园出守江南，题《扬子饱帆图》。 小除夕，与同年方体祭诗，画《贾长江祭诗图》。 嘉庆四年己未（1799）三十六岁 正月，著名书法家、好友伊秉绶出守广东，留赠残书一车，船山以诗志谢。题《秋林策蹇图》送同年言朝标出守夔州；题徐寿徵《登岱图》；题李如筠书扇。 四月，自贾家胡同迁寓横街。 八月二十三日，作《无量寿佛》，立轴纸本。题识：“嘉庆己未八月二十三日画并题二诗，船山居士张问陶。”钤印：张问陶印、船山。 秋，题朱鹤年画；送王学浩归昆山；题张莳塘画；题朱成《湖山草堂图》；为同年张若采画骆驼并戏题一诗，赵怀玉有《为张大令（若采）题张检讨（问陶）所画骆驼》诗；题王学浩画《天台观瀑图》。 冬,为诗人韩是升题《小林屋图》；为著名诗人宋湘题《明宋忠烈公朱卷册》；题画家王泽《旧梦轩图》；题《赠诗图》送同年赵睿容之官闽中。 十月，作《克勒马画像》手卷，纸本。画心题：“克勒马画像。仿宋摹唐本昭陵六马中特勒图意补图。嘉庆己未岁十月张问陶笔。”画上有嘉庆四年十一月八日翁方纲长题《礼烈亲王克勒马图歌》；光绪二十四年戊戌（1898）六月王继香补题并识《克勒马画像诗》。翁方纲，清代诗人、书画家；王继香，绍兴人，光绪进士，善金石、篆刻。 是年，作《芍药》扇面，现藏故宫博物院。 嘉庆五年庚申（1800）三十七岁 正月，题画遣怀；题《滇游图》送尤维熊之官云南。 二月，船山弟张问莱（号旗山）官浙江主簿，船山作《湖山宦兴图》以赠，题款：“嘉庆庚申二月旗山主簿弟之官浙江，作此送之，老船。” 二月，为曹雪泉题《雪泉图》。 二月，作《八哥》立轴，水墨纸本。题识：“庚申花朝前二日，船山张问陶写。” 三月，作《天桥春望》图。1933年，有人建议著名画家齐白石画一幅北京天桥风物图；齐白石说：“从前张船山画过《天桥春望》图，我就不必续貂了。”画家瑛宝过访船山。 四月，题彭昭麟《秋林射猎图》；题方体《薖园图》；题大学士朱珪《梅石观生图》；作钟馗《抚琴图》；题江德量摹灵宛沚小幅；题友人《江乡小景》。 闰四月二日，书《七律诗》轴，纸本，行书。共二首：即《题画》（墟落人烟带晚霞）；《漫兴》（甜红邻枣一枝低）。款识：“庚申闰四月二日。”钤印：船山、张问陶印。此书主宗米芾，又兼取徐渭之法，用笔行中带隶，出锋自由多变，结体圆浑中见拙朴，点画均匀中见错落，书风别具自然平易之韵趣。 闰四月，奉敕选翰詹三十人，各书扇五柄；五月复选十二人，分书养心殿屏幅，船山均被选中。 五月，手书近作一册，赠绵州孙文骅。字势苍劲奇横，得苏、黄之神髓。 七月，题画：“秋冷人如鹤，深衣坐水窗。疏林红一树，新雨绿连江。樵响岚光破，潭分塔影双。村童沽酒得，归路认鱼桩。” 七月，题《画》；自题《小游仙馆》；题著名诗人钱沣画《马》；为张桓同年题《风木图》；题郑大谟诗集，郑大谟，号青墅，福建闽县人，船山进士同年，系朱紫坊名儒、林则徐岳父，著有《青墅读史诗》十卷。 八月，分校秋闱，得桐城姚元之、庆云崔旭、天津梅成栋。后来梅成栋赴春闱不第，有句寄船山云：“桃李门墙开遍了，春风何日到梅花？”船山答云：“莫向东风羡桃李，梅花已作杏花看”，一时都下传为佳话。崔、梅后来均成为诗人，号“燕南二俊”。姚元之、崔旭、梅成栋、汪全德、龚守正、查又山、钱仪吉、瞿云升等八人，或出自张船山门下，或受到张的奖励与提携，故世称“张门八子”。 八月，作《松鹤延年》立轴，绢本设色。题识：“嘉庆五年秋八月，拟宋人笔。船山居士张问陶写。” 九月，题汪汝弼《听泉图》。 九月，送汪剑潭司马之粤西，并送大竹、小竹。汪端光，字剑潭，江苏江都人，官广西镇安府知府。长子汪全泰，号竹海（大竹）；次子汪全德，号竹素（小竹），嘉庆十年进士，官至江西布政使，船山弟子。道光十年（1830），汪全泰《和卓海帆秋柳诗，怀张船山先生》诗云：“永丰坊底一株黄，忆昔题诗向草堂。……三十年来似尘梦，重吟秋柳倍凄凉。”所咏“三十年”前，即嘉庆五年（1800），汪全泰、汪全德应举不中，其父外任，张赋诗送别旧事。 九月十五日，作《菊花双雀》镜心，绢本。题识：“同沾春露，独傲秋霜。嘉庆五年秋九月之望，拟白阳山人画意。船山居士张问陶。”白阳山人，即明代苏州画家陈淳，字道复，号白阳，文徴明弟子，工诗善画。 十月，入史馆；题瑛宝山水画卷。 十一月廿八日夜，作《松石》轴，纸本。松干略垂，虬枝旁有方石，其题诗即在石上。诗云：“片石写萧闲，松门早闭关。有生皆过客，无事即深山。老眼观群动，神丹想大还。尘劳偏误我，相对惜朱颜。”款识：“庚申十一月廿八夜人定，张问陶写并题。”钤印：张问陶印、船山。清代书画收藏鉴赏家葛金烺《爱日吟庐书画续录》卷六云：“船山此本有石涛之奇横而不怪，具南阜之思致而有韵，駸駸乎迈前贤矣。”按：此诗原集中未录，谅系定稿时所删，是集外之诗，尤可珍焉。 十二月，题所藏方泰交《葛稚川移居图》；为许作屏“涛园”作图。 嘉庆六年辛酉（1801）三十八岁 正月，题著名学者、好友黄丕烈《祭书图》；自题山水。 五月，奉派教习庶吉士，共教习十五人。 八月，题著名画家王泽画朱文治“绕竹山房”第五图；题董小楂《停琴伫月图》。 八月二十三日，画《兰》，题诗二首。著名学者桂馥《戏题船山画兰》云：“兰花误认作山茶，一叶惊看赴壑蛇。若使画眉调黛色，远山醉倒玉钩斜。” 九月，分校秋闱。有诗《赠高兰墅鹗同年》，题下自注：“传奇《红楼梦》八十回以后，俱兰墅所补。”不少学者认为高鹗是船山妹夫，实误。船山四妹张筠，适镶黄旗汉军袭骑都尉高扬曾。 九月，作《菊花》书法成扇，设色纸本。款识：“嘉庆辛酉秋试分校闱中，为蘧楼太史仁兄作。是科以九月初三入闱，故不画挂面而画菊。船山并记。” 十二月十九日，船山同法式善、杨芳灿、王希曾等拜东坡生辰，船山画《东坡像》。 是年，作《花卉》册页，十二开；又作《菊花》书法，成扇，设色纸本。 嘉庆七年壬戌（1802）三十九岁 春，题著名画家顾莼《从游赤壁图》；题夏文焘借石写照；题李鼎元《归槎图》；题《蒲髯出塞图》，今存四川眉山三苏博物馆。 八月，船山书联：“虚怀能自得，实政要人为”，赠陈鸿寿（号曼生，即“曼生壶”之制作者）。此为船山平生少作之魏楷体，笔墨灵秀华美，遒劲不滞，气势拔强，不随流俗。此等笔境，非胸积丘壑者焉可为之？ 秋，送好友陈曼生之官粤东；题《黄叶林间自著书图》送邵瑛归余姚。 嘉庆八年癸亥（1803）四十岁 八月十五日，书行书诗轴“屋小刚容我”，赠吕星垣。 秋，作《柳如是小像》；为和腾额观察作《松菊犹存图》；题陈雪樵（名广宁）参戎《摊书图》；题《独乐园图》，唐伯虎画卷，祝枝山书记。 十二月，作行书题画诗册页，十二开，纸本。款识：“癸亥十二月二十一日书，问陶。”钤印：船山、群仙之不欲升天者。鉴藏印：天汉和乐、玖聃贰十年精中所聚、九丹鉴藏。题签：“张船山诗真迹，与石居藏。宣统辛亥（1911年）玖聃再题。” 除夕，撰王佩兰《松翠小菟裘文集序》（嘉庆九年刻本，上海图书馆藏）。王佩兰，字锦汀，婺源（今属江西）人。乾隆三十年（1765）进士，官苏州府训导。 是年，作行书屏六幅，今存四川眉山三苏祠，有《咏菊》、《题山水》、《阶前小松》、《出塞图》、《赠友》等。 嘉庆九年甲子（1804）四十一岁 春，作《花鸟》四屏，设色纸本，款识：1、岁次甲子三月桃花开时。船山张问陶。2、岁次甲子桃月吉日。3、甲子年三月桃开之际。4、岁次甲子桃月上浣吉日。船山张问陶写。 五月，作《朱熹诗意图》：“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款署：“甲子仲夏日，船山张问陶并记。” 秋，作墨笔《菊花》立帧，行书七绝。款署：“甲子秋日花下戏墨。”又书旧句作书法立轴，水墨金笺。题识：“甲子新秋与香竺荃上仙李集，莲庄仁弟冯春席月之斋，书旧句请正。张问陶。” 冬，题方绩诗集。方绩，安徽定远人，官四川布政使，有《敬恕堂诗集》。 是岁，作有草书立轴“门外车尘渐扫除”，水墨纸本。题识：“省斋二兄正句，船山张问陶。”钤印：群仙之不欲升天者、船山。 嘉庆十年乙丑（1805）四十二岁 四月三十日，书《喜雨》诗书法轴。 五月，作“古径幽寻远”书法题画立轴，纸本。题识：“乙丑五月，船山。” 五月，作《红叶仙猿》立轴，设色绢本。款识：“嘉庆乙丑五月为雨谷三兄明府作，船山。”钤印：船山、张问陶印。 五月，作《面壁独悟》镜心，设色纸本。题识：“乙丑五月，张问陶。”钤印：张问陶印。有句云：“面壁九年缘底事？者回丢掉破蒲团。” 夏至，作《荷花翠鸟》图，纸本。款识：“莲能坐佛，鸟思得鱼。君子之风，大河之渠。乙丑长至船山张问陶。”收藏印：荣氏旧藏。签：“梁溪承余堂珍藏，荣德生赠。乐农珍藏。”此图曾为著名民族工商业家、无锡荣德生（号乐农居士，原国家副主席荣毅仁之父）珍藏。 仲夏，作《睡猿图》立轴，设色纸本。 夏，题友人《息隐园图》；题《秋江归棹图》送韩鼎晋侍御省亲归长寿；自题《扇面》；题《揭钵图》；刘蹲方伯画草虫廿四种于扇，刘统勋细楷书唐宋以来草虫诗廿四绝于背，纪树馨户部装卷，嘱船山题诗，卷后有刘墉、王杰、朱珪题识。 六月八日，作《论道图》，纸本设色，今存。款识：“乙丑六月八日遂宁张问陶。” 中秋，撰陈庭学《塞垣吟草序》（嘉庆十年刻本，上海图书馆藏）。陈庭学，字莼涘，宛平人。乾隆三十四年（1769）进士，官陕西汉兴道。 重阳，撰王友亮《双佩斋诗集序》（嘉庆十年刻本，上海图书馆藏）。王友亮，号葑亭，婺源（今属江西）人。乾隆四十六年（1781）进士，官至通政司副使。 九月二十八日，改官江南道御史。 冬，题徐炘侍读《从戎图》。 十二月八日，作书法手卷，水墨纸本。款识：“嘉平日为邑侯黄教师悬孤之辰……，乙丑暮冬之月奉贺岭翁黄老师并请郢政。”钤印；张印、船山。 是年，作《为鹤汀画马》轴，著录于《古缘萃录》。 嘉庆十一年丙寅（1806）四十三岁 春，题徐寅亮兵部《艾湖春泛图》。 四月二十八日，题书画《扇面》。题识：“乾隆乙卯夏，同小山及葑亭、石溪诸君游尺五庄旧作，今十二年矣。嘉庆丙寅四月二十八日，张问陶。”钤印：船山小印。此扇面上，尚有清代书家沈德潜、翁方纲、李兆洛等人书作。 五月，作《观音画像》，今存。 夏，画《松鼠》，题云：“不能成仙人，何不学仙鼠？游戏山水间，消闲且飞舞。” 七月十九日，作行书五言绝句诗，立轴纸本。款识：“近作五绝句，丙寅初秋十九日，船山张问陶书于京寓之萱草书堂。”其一：《谢巴陵令朱右佺同年寄君山茶》云：“岳阳秋老洞庭闲，曾拍双桡翠霭间。二十五年弹指隔，又扇茶灶说君山。” 七月，作《空谷幽兰图》立轴，又名《兰蕙图》，设色纸本。自题：“偶捡丛兰画几枝，各标神韵肯参差。高花飞舞低花笑，同倚春色自不知。”题识：“南雅为寿芝写蕙，且嘱予画兰俪之。予与南雅之画皆无成格，只好作遣兴诗耳。戏拈小句即博寿芝一笑。此两幅无所谓诗、无所谓画也。嘉庆丙寅岁秋七月豸冠仙史张问陶识。”钤印：问陶、中年陶写、师造物。收藏印：仪征阮氏珍藏书画。《兰蕙图》二幅，蕙为顾莼画、兰为船山画。顾莼，号南雅，苏州人，嘉庆进士，书工楷法，写兰花，苍秀浑脱，颇极自然。 秋，题《太常仙蝶》，英和夫人介文作；介文，姓萨克达，自号观生阁主人，满洲正白旗人，协办大学士英和妻。幼时画蝶，栩栩如生；后见瑛梦禅指画，遂悟其旨。山水、人物、花木、鸟虫，无一不精，亦工书。《玉台画史》《八旗画录》有载。 题观生阁《纪梦图》，瑛梦禅画；题吴荣基《乘风破浪图》。 冬，作书法立轴，水墨纸本。款识“丙寅冬中张问陶。” 是年，著名篆刻家董洵（号小池）为船山刻治一枚青田石印章，印文：“唐诗晋字汉文章。”边款：“嘉庆丙寅为船山侍御刻，小池。” 嘉庆十二年丁卯（1807）四十四岁 春，题《画》：“雨晴风暖卖花天，一线春光上纸鸢。牛背儿童应叹我，青云何路胜归田。” 二月，作书法四条屏，蜡笺。题识：“嘉庆十二年花朝，录旧砚缘诗四章于依竹堂。竹香观察年大人属正。船山弟张问陶。” 三月，作行书诗手卷，水墨纸本。引首：“张船山丁卯诗翰卷，丁丑正月雨庵题。”内有《夏日题依竹堂》《题朱涤斋画》《武功道上望太白山》等诗。题识：“丁卯三月为丹崖明府书，即正之。船山张问陶。”钤印：剑外张郎。 四月，奉派巡视南城，初一到任视事。 六月初九夜，船山与友人灯下话别，书诗作《巡视南城履任口占》以道官味。有句云：“自笑书生寒乞相，也来小试执金吾。” 夏，题英和与夫人介文《秋灯伴读图》；题杨惕吾《新阡图》；为石叙民（名同福）题《杨柳岸晓风残月词意画》。 重阳节，绘《兰花图》扁面，此图今藏四川省博物馆，款署“张问陶笔，丁卯重阳京师寓画。” 是年，作《桃溪放棹》立轴，设色绢本。又作设色《山水人物》立轴，绢本。钤印：张问陶印。 嘉庆十三年戊辰（1808）四十五岁 二月，作花笺行书七绝大帧，款署：“戊辰二月午庄。” 三月，题朱素人画《望瀑图》。 四月，书行书七言联“官久方知书有味，才明敢道事无难。”自识云：“偶得此二语，书寄默斋仁兄印可。”款署：“嘉庆戊辰四月船山张问陶。”笔意放逸自然，厚重圆浑，富有天趣。刊于日本《书道全集》（二十四）。此联现悬挂于苏州木渎古镇冯桂芬榜眼府第书屋内。 四月二十九日，南城得代，仍官御史。 夏，题鲍士贞藏《送穷图》，江蒹甫画；题孙星衍藏孙子名印；题张若采《梅屋课女图》。 秋，题钱天山《六和观潮》卷子；题黄凯钧《驯鹿庄图》。 冬，《清稗类钞》载：张船山、赵怀玉、洪亮吉、吴山尊等同官京师，约定每遇大雪，无须招邀，即会集陶然亭，饮酒赋诗，规定迟到者请客。 冬，作《竹报平安图》，立轴。款识：“嘉庆戊辰冬勾漏山房作，问陶。” 冬，作《双清图》立轴，纸本；作《岁朝图》，题识：“嘉庆戊辰冬，勾漏山房作，问陶。” 是年，作行书《题画诗》立轴，水墨洒金蜡笺本。钤印：张问陶、船山，郑翰丞题签。 嘉庆十四年己巳（1809）四十六岁 四月，分校恩科春闱；题蒋元亭《静观图》。 七月，选吏部验封司郎中，赴滦阳引见；八月旋京。 十月，作《猿戏图》立轴，又名《五猿图》，设色纸本。款识：“嘉庆己巳十月拟崖白画意，张问陶。”船山曾云：“古无以画猿名家者，同人皆以余摹为神似，所谓我书意造本无法也。” 冬，题金陵江芳谷《致园图》；题复园画册；题屠倬《双藤书屋图》；题钱载《兰竹》。 嘉庆十五年庚午（1810）四十七岁 正月，题程素斋《主园图》；题曹夔音临赵松雪画《仲长统乐志论图》。 二月，作行书屏立轴，手绘笺本。款识：“庚午二月，张问陶。”钤印：司封郎中、袖里青蛇。 四月，题严元照《秋扇图》；题胡梦湘观察道装小照。 五月，作行书《春寒诗》扇面，纸本，今存。有句云：“听风听雨耐春寒，阅尽尘劳梦转安。”款识：“庚午五月，船山张问陶书。”钤印：船山、忍辱仙人、司封。 七月，部选山东莱州府知府；二十七日重赴滦阳引见。 八月，著名诗人宋湘作《送张船山前辈出守莱州即次留别元韵》。题彰德郡斋《石盆铭》，有云：“我亦行将领郡符，为君题句几踌蹰。风尘莽莽摇鞭去，能得韩陵片石无？”款识：“庚午八月，题彰德郡斋石盆铭，应雨岩宗兄之命。即希正之，问陶。” 九月，作行书屏“揽辔朝天塞马肥”等诗立轴，水墨纸本。款识：“庚午重阳前五日，为午庄八弟书于京师，问陶。”钤印；莱州太守、船山。 九月，作《莲塘鸭戏图》立轴，水墨纸本。题识：“子珊三兄大人法正，庚午九秋船山张问陶”。道光二十三年癸卯（1843）夏，赵鹤题云：“船山先生斯图，苍润古秀，得白阳天趣耳。”钤印：赵鹤之印、松崖。 九月二十日，船山挈眷出都赴莱州任。行前，作《松猿图》，题：“庚午秋日别都，船山张问陶写”。临行，潘炤请船山为其《红楼梦词》品评，可惜船山将赴莱州，来不及一评。《红楼梦词》卷首有张船山题词云：“诗甚佳，惜在于役匆行之际，恕不僭评。船山顿首。” 九月，题图裕轩、曹慕堂两先生《戒坛合祀图》；过阜庄驿题壁；题保九真观察小照。 秋，作《双猿图》立轴，设色纸本。题识：“半壁溪山暗复明……，庚午秋船山张问陶。” 冬，题金渭厓《看山驻马图》；题孙星衍《纪遇图》，罗聘画；题陈竹崖观察《鉴舟图照》；题廖云程《风雨怀人图》。 是年，作《枇杷》立轴，设色纸本。钤印：张问陶印、船山。 嘉庆十六年辛未（1811）四十八岁 正月初八赴济南发郡城莱州，向大吏面呈莱州灾情，请发放仓谷，赈济饥民。三月在本郡。闰三月再赴济南。四月下旬月夜独泛大明湖。七月初一日复往济南。九、十月至莱州属县，府试各县文童。 重阳，作《封侯图》立轴，设色纸本。 十二月，倡捐谷700石，以煮粥施赈。但杯水车薪，船山悲愤忧伤，遂以病为由，愤然辞职。 除夕前八日，辛从益宿留智庙，见张船山题壁，借韵写怀。辛从益，字谦受，江西万载人，船山进士同年，官至吏部侍郎，善吟咏。 嘉庆十七年壬申（1812）四十七岁 正月十七日，手具辞郡文书。二月初九，辞郡交印。船山罢郡后远近索书者不绝，口占云：“秋蛇春蚓太绸缪，官吏绅民次第求。四海墨花飞不尽，又留千纸在莱州。” 小阳春，作《绶天百禄图》立轴，题云：“铁珊老先生五十华诞，画此为祝。” 四月，抵苏州，侨寓虎丘山塘斟酌桥附近。其居右倚甫里祠，左距白公祠不远，故自题所居曰：“乐天天随邻屋”。 六月中旬，作大幅精品《花鸟》，纸本立轴。款识：“壬申夏六月中浣，富祥仁兄雅属正之。宝莲亭主张问陶。” 夏秋，题文华殿大学士兼军机大臣尹继善《游摄山图》；题女诗人杨继端《古雪斋七夕云心字图》；题庆蕉园方伯《潇湘一曲图》；题寒石上人《吾与庵图》；题范苇舲《西泠春泛图》；贺大书家梁同书九十寿；题卢湘槎明府《骑鹤清游图》；题乐天天随邻屋；题查丙唐《黄叶林中自著书图》；为孙补之题《醉墨堂图》。 八月初三，作书法扇面，纸本。题识：“壬申八月初三为云伯仁弟正。问陶。” 中秋，作《古洞仙猿图》立轴，设色绢本。题识；“壬申中秋写奉蕉园太史叔正。张问陶。”钤印：船山。 秋，作行书扇面，纸本。款识：“壬申新秋，病后为少山尊兄先生，正之。船山张问陶。”钤印：张问陶。 初冬，作行书《徐州兖州道中》立轴，水墨蜡笺。题识：“徐州兖州道中即目，雨田大兄正句。壬申冬初张问陶书于山塘。”钤印：船山、莱州太守。 冬，读雪斋上人吟草，即题《寻梅招鹤图》；绘《瑞庵居士小照》；题蕉园方伯小卷（《泛月理琴》《梧叶舞秋风》《潇湘水云》《平沙落雁》四幅）；题冯秭生《渎川春泛图》；为莲汀题《载书访友图》；题孙星衍藏卷宋赵公震画《五柳归来图》；题著名诗人屠倬《论诗图》；题《予惜马图照》；题汪心农观察《试砚斋图》《守梅山馆图》；题汪竹坪《竹坪图》；题胡栗堂《罗浮遇仙图》。 是年，杨铸题《张船山画册》，又与张船山游虎丘，谈诗生公石上。杨铸，字子坚，江苏丹徒诗人。民族英雄林则徐有《为杨子坚铸题张船山问陶画册，即次册中韵》；著名诗人陶澍有《张船山太史游吴时，曾与杨子坚谈诗生公石上，子坚历久不忘，因绘为图》。 是年，作行书《扇面》，纸本，张船山、孙星衍、伊秉绶诸大家共书此扇，珠联璧合，熠熠生辉，堪称精品。作行书册页，十二开，水墨纸本。又作《猿树图》，今存，题云：“唐王建《寒食诗》有‘颠狂绕树猿离索’之句，余于壬申解组，官况似之，因画此幅以寄正。” 嘉庆十八年癸酉（1813）五十岁 正月，题方葆岩制军《青溪放棹图》，方葆岩，即方维甸，安徽桐城人，官至闽浙总督；题唐仲冕刺史《焚香扫地图》，唐仲冕，湖南善化人，号陶山，官苏州知府、陕西布政使。题吴芝田《添香伴读图》；题汪竹坪寿源小隐五十小像；题李觉斋《卬须我友图》；文坛泰斗赵翼过访，与船山谈诗；作《孙祠雅集图》，同赵翼、范来宗、潘奕隽等诗人雅集。 正月，作行书自作诗《扇面》，纸本。题识：“癸酉春方葆岩制军以诗寄怀，步韵答之。” 二月十三日，应两淮盐运使四川邻水人廖寅（号复堂）之约，别家人，暂赴扬州。十七日至扬州，廖复堂假馆以待。 二月，在扬州，题潘朗斋《品剑图》《河阳春色图》；为妾杜素芬题《怜影图》；题杨警斋太守《鸥江春暖图》。 三月，在扬州作草书诗轴：“书兴飞来醉不知，淋漓大笔蘸天池，凭他东海初升日，万古神光照此诗。”峭厉方劲，点划出笔，疾而露锋，字间牵丝连绵，线条虚实分明，轻重有致，虽狂放而不离法度，得晋唐笔意。款识：“莱州蠡勺亭题壁，癸酉三月书于扬州，船山居士张问陶。”鉴藏印：“份臣审定，真迹无疑。” 三月十七日，舟发扬州回苏州寓所。 四月，在苏州。题万承绍司马《自镜图》；为汪心农题《渐门居六十小像》；绘《水月炼师照》《李仙像》。 夏，作书法册页，纸本。题识：“案上偶得索册，乃济川侄孙所委。淡墨秃颖，一挥而就。时癸酉夏至后三日。中简大兄，张问陶。”钤印：船山小印。 夏，题汪继培《风定苏潭看月生图》；题孙星衍小像；题汪梯愚《月桂传香小照》；题盛元度《邓尉探梅》诗画卷；蕉园方伯装成尹继善、庄有恭、袁枚、王文治画像册，并附船山画于同册；画《兰》；题著名诗人齐彦槐改官以后诗；题胡荫兰《松窗读易图》；题刘潮《卷勺园图》《南涧访僧图》；题诗赠山阴重葺徐文长故居；为女冠韵香题《空山听雨图》。 夏，作仿文征明山水立轴，水墨纸本。款识：“嘉庆癸酉夏日泊舟金山脚下，偶捡行箧，得昔年摹文衡山山水一帧，蓬窗烧蜡，系诗一首。船山并记。”文衡山，即明代书画家文征明，号衡山居士。 八月，与诗友陈曼生、郑祖琛、杨铸游镇江焦山。今焦山巨公崖尚存石刻记其事。 冬，题上海黄以恬《青山淡虑图》；题胡始泉《蕉窗试砚图》。 是年，为好友海盐查澹余撰《邓尉山庄记》。 是年，船山为其珍藏之明人归昌世绘《兰竹山石图》题跋：“江南四月雨晴时，兰叶幽香竹弄枝。蝴蝶不来黄鸟睡，小窗风卷落花丝。”归昌世，明人归有光之孙，画家。此图今存安徽省怀远县图书馆。 嘉庆十九年甲戌（1814）五十一岁 船山一生，印款较多，主要有：张问陶、问、陶、船山、问陶、老船、船、山、船山小印、船山书画、船珊、问陶书画、张问陶印、张问陶四十以后作、问陶之印、遂宁人、剑外张郎、生于山东、布衣身、东川男子、夫容城主、庚戌进士、司封、豸冠仙史、宝莲亭主、勾漏山房、莱州太守、管领三神山、戏于海者、进士为官不若服田获保年、药庵退守、世间何物似情浓、一切惟心造、昌歜羊枣、生欢喜心、真、大愿船、天真、漫与、第二、游戏、放下、扁舟载酒、晓梦窗、好奇、幽室青灯、羌无故实、五铢、画眉仙史、劳我以生、知足不辱、自渡、雪舫、拾得、菊涧、真知此中之妙，…… 春，作《蜂猴图》。 三月初四，船山病逝于苏州寓所，寄殡苏州西南三十公里太湖之滨光福镇南玄墓山。逾年，归葬遂宁两河口（今蓬溪县金桥乡两河口）张氏祖茔。船山逝世，艺坛齐悲。吴锡麒《哭张船山》云：“如此惊才仅中寿，问天何苦更生才？”袁洁哭云：“人间留大笔，海内失仙才！”苏州人士绘其像，刻石于沧浪亭，以继欧苏。 船山诗书画三者，一人兼擅。主张“性情图画性情诗”、“墨光都借性灵传”，成为乾嘉时代诗书画大变革中崛起的一位伟大诗人、书家、画家，以其卓越成就享誉清代诗坛画苑，在中国书画史上占重有重要地位。 二百余年来，评赞船山书画者极多。如：法式善赞船山云：“峨眉秀色钟吾友，诗画当今无对手。”著名书家伊秉绶《张莱州船山》云：“峨眉山上仙，谪为宰相系。彩笔星斗芒，宝剑看坊字。”蒋宝龄《墨林今话》卷八云：“船山才情横轶，世但称其诗而不知书画俱胜。书法放野，近米海岳。山水花鸟人物杂品，悉随笔为之，风致萧远。椒畦（王学浩）孝廉谓其脱尽凡骨，虽画名家弗及也。船山又工画马及鹰，最得神俊之气。”李调元云：“船山先生善画猿，世皆知之矣。”葛金烺《爱日吟庐书画续录》卷六云：“船山书得力平原（颜真卿），行草酣嬉淋漓，激昂顿挫，其精采类刘文清（墉）而操纵过之，已开何蝯叟（何绍基）之先声矣。”“船山（画）有石涛之奇横而不怪，具南阜（高凤翰）之思致而有韵，駸駸乎迈前贤矣。”蔡相永《桐阴论画》下卷云：“张船山问陶，山水虽非专门，秀逸之趣能脱尽习气，写生亦思致潇洒，机趣翩然。”李浚之《清画家诗史》戊上云：“诗有‘青莲再世’之目。山水秀逸，写生亦笔致潇洒，尤喜画猿，书法险劲。”窦镇《国朝书画家笔录》卷二云：“书法险劲，近徐青藤。诗沉郁空灵，于从前诸名家外，又辟一境。”孙桐生《国朝全蜀诗钞》卷二十三云；“字势苍劲奇横,得苏、黄之神髓。” 著名学者吴山尊题张船山《疏柳颠禽图》（藏南京博物院）云：“疏柳颠禽意态横，小窗对砚肖双晴。张郎已是工山水，又与边鸾斗写生。”著名诗人陈文述《书林新咏》云：“老船画笔如诗笔，驿壁留题句最工。落叶长安一樽酒，奇鹰恶马状英雄。”盛大士《溪山卧游录》云：“张船山太守问陶，诗名重于海内，画特其余事也。然山水深得古法，折枝鹰鸟，苍秀得神。余于虎观斋中见其所画奇石，独开生面。”今苏州沧浪亭内，尚存道光时盛大士绘张船山石刻像。李玉芬《瓯钵罗室书画过目考》云：“书法晋人，略兼北魏。工山水人物花木，尤善写猿鸟。”张复旦《船山字》云：“船山之诗世共传，船山之字无人镌。即见人亦多难识，仙品空劳凡眼力。我得七字联一对，日挂斋头寻三昧。有笔重若泰山垂，有画颓若枯树枝。有勾坚如生铁铸，有撇懒如醉人肢。故作丑态妍偏露，故为拙形巧正宜。总是精神从内注，体裁位置任推移。钟王颜柳何能范？不妨自古我作师。此是天才高没及，独成一家如其诗。昔在燕京身价重，王公席上笔未空。外夷曾费千金求，而今片纸若麟凤。吁嗟呼！此字奇古没与伦，不必规摹失其真。但嘱此宝传勿替，长见千古一奇人！”孙海《遂宁县志序》云：“近代之船山先生，尤为籍籍。其诗篇字迹，几于家有而户存。”著名书家杨守敬《学书迩言》云：“乾家间之书家，莫不胎息于金石。博考名迹，惟张船山、宋芷湾绝不依傍古人，自然大雅。由于天分独高，故不师古而无不合于古。”书画家贺良朴云：“船山善画猿猴，描写情状，恍听三峡啼声。其画山水，亦别开生面，不落寻常蹊径。诗与书皆不懈而及于古，与画可称为三绝。文采风流，名动海内，不囿于蜀中一隅也。”近代诗人柳亚子《论诗三绝句》说：郑珍和龚自珍、黄遵宪以及清初的顾炎武、吴伟业，康乾时代的王士祯、袁枚、黎简、张问陶等人，都配称“三百年来第一流”的诗人。大书法家于右任、郭沫若、张大千等曾书船山诗作赠送友人。 船山在书画上反对依傍门户、模拟古人。云：“模宋规唐徒自苦，古人已死不须争”；“浮名未屑以诗传，况肯低头傍门户？”船山中晚年书作，全是自家面目。从《书兴》《跋董》等墨迹可见：船山书法既有颜之宽博，又具褚之卓异，去颜肉增褚骨，墨浓不伤体势，笔瘦犹能纵驰，风神韵致可与米海岳抗衡。其线条如老干虬枝，腾挪自如，信笔所至，天真纯朴，旷放俊逸，天韵独标，风骨具在，已入化境，可与明代大书家徐渭相伯仲。船山书法大多是即兴书写的诗句和馈赠之作，往往不署年月，作书时间，故难一一考证，这亦足见其无意作书家，浮名不屑以书传，但恰得“无意于佳乃更佳”之佳境。其书法险峻遒劲，运笔振迅，真率从容,饱蘸浓墨，乘兴而书，不著常法，却妙手偶得之。或点画凝重，笔力沉雄；或超势飞动，淋漓酣畅；或大处落墨，神采飞扬。船山字外功夫极深，悟性极高，故挥毫泼墨全为自己面目，蹊径自成，另辟一境。尤其是船山晚年，归隐山水田园，深浸佛道，去浮躁之气，破红尘之缚，空灵高妙，展现自我，书风更见冲淡直率，禅意十足。其书风已由中年之大气豪迈渐向晚年之冲淡空灵转变，最终形成了苍茫、率意、淡雅、空灵的船山书风。 二○○八年八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