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写作其实是个非常宽泛的概念。一般而言,凡是经由网上发表的写作均可叫做网络写作,但最为狭义的界定则认为只有在线写作并同时在线发表才能叫做网络写作。我不认同这样狭隘的界定,因此我所谓的网络写作,就是所有只在网络发表或首先经由网络发表的写作。但是谈到网络写作对传统文学活动所产生的影响,则我在这里要讨论的网络写作,实际上还是应该限定为在网络上进行的文学性写作。 目前,网络文学写作的基本景观就是速成与速朽、低质与巨量。据网上报道,某一网络写手三年发表了一千万字的作品——或者说“文作”。这对于传统文学写作来说是绝对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是这样的“文作”有效地完成了它的使命:写手获得了高额报酬,而网络阅众享受了快餐式的、即时性的文学消遣。一千万码集拼凑的文字则速朽为垃圾,将很快在网络时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此,在对网络文作的描述中,“垃圾”是被使用得最为频繁的一个词。只要上网,输入任何一个主题进行搜索,立刻就会有巨量的网上“文作”铺天盖地蜂拥而至。不用讳言,这些巨量的网上文作绝大部分质量低劣、内容恶俗,确实都只能称作文字垃圾。但正是这些巨量的文字垃圾,使我们所谓的传统文学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与威胁。这种冲击和威胁已经如此迫切,以至于前一段时间,由北京铁血网站、新浪网读书频道等主持,举行了一场主题为“网络文学VS传统文学,谁会走得更远”的座谈会。有报道说,在会上,那些新生代的网络作家,和传统作家以及持传统文学观念的批评家们进行了一场面对面的“口水大战”。其中观点最尖锐的,有网络写手认为传统文学迟早要死亡,而有传统文学作家则认为所谓网络文学不过是“狗粮”。那么,网络文学对于传统文学的生存究竟形成了什么样的冲击与挑战? 在我看来,网络写作对于传统文学带来的最大的冲击就在于文学受众的大量流失,传统文学领地的大面积萎缩,说到底,也就是文学话语权的丧失与文学利益的重新分配。从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开始,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网络作家取得了传统文学作家难以望其项背的“成功”。2002年,网络作者宁肯的长篇小说《蒙面之城》和传统文学作家张洁的长篇小说《无字》并列第一,获得了传统文学奖项中的“第二届老舍文学奖”。这次获奖具有某种象征意义,它使得网络文学和传统文学第一次站在了同一个平台上。而网络文学作品在商业、人气上的成功,更是有目共睹,不胜枚举。有些作品在网上发表时点击率动辄过千万,而后以纸质文本的方式出版时,居然还能有百万本以上的售卖业绩。现在,新浪、网易、TOM等门户大网都已经辟有网络文学特区,而“榕树下”、“黄金书屋”等原创文学网站则已经在文学界享有了相当高的知名度,以至于已经吸引了不少著名传统作家参与其文学活动。表面看来,正是这样的现实,使传统文学陷入了某种不能自释的浮躁与焦虑之中。 文学实际上是以语言为载体的。因此,只要能承载和传播语言的方式,就可以成为文学的载体和媒介,自古皆然。比如口头讲说、广播、电视,这些载体的拓展主要是听觉载体的拓展,报刊杂志则拓展了书籍这一视觉载体的承载与传播可能性,而电脑和互联网则成为视听载体的一次新的空前的拓展。但是,就文学的新变和质变而言,互联网真正的革命性并不仅仅体现在媒介介质上,而是体现在全然不同于传统文学的创作、生产、生成、传播和接受方式上。因此,在讨论传统文学的浮躁与焦虑之前,我们有必要对于网络文学作为一种全新的文学活动方式,与传统文学相比,究竟具有哪些以及什么性质的差异,先有一个较为明晰的认识。 首先,网络文学写作与传统文学写作存在着许多技术性、手段性差异,它不仅影响到文学的存在方式和活动方式,也影响到文学的艺术魅力和艺术生命力。比较典型的比如有超文本和多媒体文本的出现。超文本通过超链接将若干副文本与主文本组织在一起,最终建构成的几乎是个文本网络或文本树。如美国学者保罗·利文森所说:“超文本不仅描述或提及其他文本,而且重构了读者的阅读空间,将其带入更广阔的领域。”[1]超文本的出现,打破了传统写作中惯用的线性思维方式,而使文本中的思维逻辑更接近人的自然思维状态。而多媒体文本的出现,则使得文本的阅读变成了一个视、听、心、意各种审美感官和信息接收方式全方位参与的游戏过程,使文本由静态转变为了动态。而这些与传统文本大相径庭的文本,网络写手们都已经有了不少非常成功的创作。文学活动方式基于新的技术手段和生存条件而形成的这些多样性拓展,已经使传统的文学概念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而这种变化,指向的正是文学的未来。在我看来,超文本写作就很可能是未来文学写作的主要方式之一。 另外,在传播学上有所谓的适配性和协同性原则。适配性指信息的传播者和接受者之间的适配程度会决定其传播的有效性,协同性则认为传播的最终效果要由传播者和接受者在互动中共同完成。文学传播自然不能自外于这样的原则。而在网络文学活动中,其传播与接受的适配性和协同性,相对于传统文学活动方式来说,存在着明显的优越性。就适配性而言,这种优越性就表现在我所谓的“类聚性”上:即文学的写作与接受活动可以在相对固定的同好者之间进行。这与传统文学写作不得不面对无法预先分化的模糊受众而进行,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在传统文学的写作中,作家们往往自觉不自觉地在精英诉求和迎合大众之间摇摆和挣扎,即使如王朔这样的作家,虽然成天摆出一付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姿态,但也说过一不小心就写出一部《红楼梦》的话,可见内心深处也还是有着某种程度上的精英文学情结的。而在网络写作中,文学写作的类聚性就可以相对确定得多。喜欢玄幻文学的年轻人不会去旧体诗词网上寻求同好,讨厌白话文诗歌的文学爱好者自然也不会去当代诗歌网上浪费时间——事实上趣味不同的诗歌爱好者也同样可以在网上自然而然地分化和重新组合。网络文学活动无论是在语言形式上,还是在思想内容上,与网络大众的共享性、相容性和适配性,都要比传统文学活动高得多。就此而言,传统文学,或者所谓纯文学、高雅文学同样也可以以这样的方式在互联网上建立自己的网络空间。不同的网络文学空间之间的竞争,从长远的、文化史的角度来看,必定依然是最优秀的、最有创新性的、最有生命力的文学类聚类型胜出。 而从协同性的角度来看,传统文学的受众是被动的(甚至作为大众传媒中龙头老大的电视,也同样摆脱不了这种被动性),而网络文学的受众则是主动的。在互联网上,对于任何通过网络传播的信息,受众都可立即作出相应的反馈,在信息的传播中加入自己的因素,甚至对信息加以改变。因此任何一项在网络上开展的活动,都会成为一个广大网民自由参与的多方互动过程。网络文学活动同样可以利用这一特性来进行。比如很多网络文学作品就是在边写边发表的过程中,不断根据网络读者的即时反馈意见来改进和调整,而最终完成的。再比如,网络文学的创作还可以采用一种集思广益的方式来进行:姜昆创建了相声网,因此可以通过网友们不断提供的笑话和段子来开展相声创作。另如由网络写手开头的所谓接龙创作:先给出一个主题和基本情境,然后由网友来竞相接龙,结果往往会出现出人意料的有趣情节和极为机智幽默的故事结局。 网络写作的大众参与性是文学事业新的生命力之一。好象是海明威说过,写作是一项孤独的事业。而网络文学活动在很大的程度上使孤独者的写作事业变成了大众共同参与的狂欢活动。写作行为已经不再能为专门的职业写作者所垄断,已经不再能成为一种纯粹的独立的行业现象。如果要结合巴赫金的对话理论来看待这种现象,则传统文学中存在于文本内部的多重对话性,在网络文学中已经普遍化为整个文学活动中的共生因素。文学话语权的民主化在这一点上可说得到了有力的体现。 当代大众传媒的发展,使得作品的展示空间几乎得到了无限的拓展,电视和网络的受众动辄多少亿,这使得话语权的力量也显得更为突出起来。相比较而言,互联网的话语权较之于电视要更民主一些、更平等一些、更自由一些、更自主一些。电视受众的被动性,使得电视讲坛可以实现对话语权的垄断,可以是一言堂,可以就此一家别无分店;互联网则很难做到。网络上的话语权并不完全掌控在网络所有者的手里,因此几乎总是会形成自发性的、同时也是自由性的竞争。因此,网络上最有效的话语权,最终即使不是归于最优秀的言说者,也会归于最为大众所欢迎、所认可和所认同的言说者。 因此,虽然有学者认为,网络原创的发表缺乏传统文学作品的审查和过滤机制,这被认为是网络写作质量低劣的主要原因之一。但实际上,虽然相对严格的审查机制确实缺席,但过滤机制是存在的。只是这种过滤机制不是由几个所谓的专业人士通过审读专擅权形成的,而是通过点击率、跟贴数等等网络大众的自主选择与自然淘汰形成的。 说到底,一切都决定于需要,一切文学产品的兴衰都决定于社会生活方式和文化生活方式。正是今天的社会形态和文化发展,决定了网络文学的兴盛和话语优势。我们今天的社会已经是一个网络化的社会,互联网不仅仅是一种传媒、媒介或技术工具,而是已经成为当今人类的一种生存方式、一种社会生活方式和文化生活方式。这是个大众传媒的时代,最大众化的传媒必然是最有影响力的传媒。这也是一个消费型的社会,而在一个消费型社会,网络文作显然比传统文学要更符合文学受众的消费性需要。 今天,在网络上寻找“文学”的读者到底想寻找什么?虽然不是绝对,但我想大多数都只是为了寻找文学性的消遣——而不是为了读到最具文学艺术水准的佳作。这决定了奇幻、刺激、大胆、恶搞、搞笑、感官的享乐和放纵、情感和欲望的发泄、自由的颠覆性的无所顾忌的姿态、具有破坏性反抗性和挑战性、贴近大众文化消费心理和满足大众现实生存中的心理需求……成为网络文学赢得点击率和网民热捧的法宝和基本途径。这也是网络文学“不可救药”(不可人为制约)的特性之一。大众消遣性使得网络文学不可能完全去除这一相对低级、低俗和劣质的娱乐维度——这和无数低级报刊的生存法则其实是一样的。事实上,专业的、高水准的文学出版社现在开始热衷于出版网络或其他大众传媒文学作品,看中的也不是它的文学水准,而是它的人气——更准确地说,是人气后面的巨大利润和商机。包括向来高高在上的素负盛名的学术出版社对大众传媒作品的热衷,动机无一例外。因为在大众传媒时代,任何商品(包括文字作品)的时尚价值、明星价值较任何时代都要显得突出和重要起来。因此,尽管某些电视讲坛的讲本既无多少文学价值更无什么学术价值,但因为具有相当高的时尚价值和明星价值,就比任何高水准的文学著述都要畅销得多——因为就商业意义而言,这类价值自然比文学价值和学术价值要更重要。 由此可以预料,传统文学创作的商业诉求也将越来越依赖网络以及其他大众传媒(如电视)的前审读效果(依赖网络写作一举成名而正式出版作品的作家不用说,根据热播的电视剧后写的小说,以及畅销的电视讲坛的讲本,同样具有这样的性质。)。根据这种趋势,我想,也许终有一天,不经过前阅读的检验,大部分文学作品——尤其是文学新作——将不再有发表和出版的可能性。 而网络写作的文学归宿、文学成就、最高文本境界,则只能是以纸媒作品的方式留存和流传于世。事实上,传统文学也可以在线阅读,也可以以电子文本的方式保存和阅读,但只要是喜爱的作品,人们还是愿意买一本放在家里。好的网络作品同样如此。即使已经读过,还是愿意以纸媒文本的方式买一本(买电视讲坛讲本的人,大部分都是听过相关电视讲述的人。事实上在网络化社会和大众传媒时代,购买作品的主体已经主要是发烧友、粉丝和附庸风雅、追求时髦的从众群体)。 由此再来看看传统文学的浮躁与焦虑,我们就会发现,传统文学本身的浮躁与焦虑其实在市场经济社会、大众传媒社会、消费型社会以及图像霸权社会到来之际就早已成为一个普遍现象,网络写作不过是从文学自身的生存变异中再次激发了同样的浮躁与焦虑而已。我们不妨反躬自省一下:现在的传统文学写作究竟为什么所引导?普遍采用什么样的写作策略?表现出什么样的写作姿态与心态?它们的动机和目的、策略和心态都是文学性的、艺术性的吗?事实上,主流话语权、影视话语权、各种奖项的指挥棒,以及对虚名实利的追逐,当然还有大众文化、通俗文化的消费性、娱乐性诱导……都在支配着传统文学的写作诉求。因此,传统文学在大众即时消费和娱乐消遣的层域同样也在生产着大量的速朽作品和垃圾作品。就此而言,网络写作在有些方面反而要真诚得多,其姿态和心态要自由、自主得多。——因为有发表的压力,因为有出版者和发表者审读权的压力,更不用说有阅读需求的市场诱导和利益压力,传统文学写作几乎不存在完全无功利和超功利的写作,而这种全然无功利和超功利的文学写作却完全可能存在于网络文学活动之中。最近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的两卷本网上小说选,其编选者就发现,这些网上作品的真正作者,有许多就是隐姓埋名根本无从查找的。而最突出的例子是:真正的传统文学——比如说旧体诗词的写作——早就已经成为网络文学中蓬勃发展的一支生力军,而这样的写作除了对传统文学的真正爱好,我看不出有什么功利性可求。 因此如果进一步分析,我们就会看到,在面临全新的网络文学生存样态的冲击与胁迫时,传统文学的浮躁和焦虑其实有着更为深刻的原因。这一深刻的原因就体现在传统文学与网络文学真正的、本质性的区别之上:传统文学作品总是先审读、先过滤、后发表,而网络文学作品则是先发表,然后在阅读中由广大受众进行选择性过滤与淘汰。应该说,这才是二者本质性的差异,是权利的垄断与权利的自由、平等和民主的差异。 不用说,后一种文学活动方式必然表现出巨大的资源浪费,在前网络时代或传统文学活动的时代,这种规模的资源浪费的代价是付不起的——即使付得起,也没有条件做到(发表了就可以为全世界的读者所读到)。而互联网无限的、同时又能为每一个个人所拥有的网络空间、不受时空限制的文本传播与接受方式、以及极低的发表与阅读成本,使得这种通过巨量的资源浪费来产生精良成品的文学活动方式有了可能。 而更重要的则是,这种文学活动方式更符合文学的自由本质,应该是未来文学的方向。 法国思想家德里达在《书写与差异》中写道:“文学与民主制度之间存在着某种有意思的同盟关系。”“文学,即写作与说话的自由,在全世界都是根本性的。”[2]自由发表,自由阅读,自由批评,互联网使文学活动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权利和民主品质。这才是网络写作带给文学事业的真正蓬勃的生命力与希望所在,与所谓传统文学的所有差异与对立也由此而产生。自由发表给了写作以自由:任何性质、任何内容、任何水准的作品理论上都可以拥有机会均等、权利平等的生存空间;良莠不再需要预先区分,是花是草均可以先长出来再说;相对来说更不受限制、更无法限制的表达的自由;文学语言、文体形态、文本形式几乎都可以不计成功与失败地进行自由的尝试——而且因为超文本、超链接、多媒体等等手段,而有了几乎可说是无限的可能性;自由阅读和自由批评给了读者以前所未有的自主权:不光是读物的选择问题,读者只要愿意,还可以任意修改文本,即时地、自由地表达自己的看法,和作者互动,甚至要求作者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写作……如何还嫌这样的自由不够,作者和读者还可以在文学活动中自由地隐匿真实的自己。正如西方学者马克·波斯特引用一位批评家的话所说:“技术正在打破那种以少对多的交流观念。有些交流者总是比其他人更有权力,但是网络故事背后隐藏着这样一个重要的观念,即人们首次能够实现多人对多人的交谈。对于那些能够买得起电脑设备并付得起电话帐单的人来说,他们每天都能既做自己的制作人和经纪人,又做自己的剪辑和受众。他们的故事变得越来越特异、互动而个体化,在不同的场所按不同的方式讲述给不同的受众。”[3]因此,互联网从诞生之初,就以其自由写作的特性而被西方学者誉为“数字化民主社会”。 可以说,正是这种本质性的区别导致了文学话语权前所未有的更迭与置换。网络文学活动的兴盛正在颠覆着、而且必将永久性地颠覆传统文学体制对文学话语权的垄断。这应该被看作是件好事,应该被看作是新的生机对于朽腐权利的胜利。 当然,网络写作所有的问题也是这种前所未有的自由带来的。这些问题也是获得这种自由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和所必然产生的负面效应。大量速朽的文字垃圾与精神垃圾,对读者低级趣味和消遣心理的极力迎合,过度自由所造成的任意性的反文学性试验,机会均等、权利平等所带来的淹没性效应,失控的无良言行,畸形的诉求与表达,网络大众读者平均水平的低下和缺乏引导所造成的“民主暴力”效应、粗俗化效应,作者和读者的虚拟性、隐匿性所带来的不负责任、不知羞耻乃至胡作非为现象。诸如此类。 尤其是,网络文学写作成为一种获利方式和文学商业行为之后,利益的驱动和金钱的诉求又在不同的层面上放大了或增加了一些负面现象。对点击率的追求不再是虚荣心的满足,而成了实实在在的利益收获。迎合大众,迎合消遣,迎合放纵、发泄与刺激,就越发成为不可或缺的写作策略。 因此,我们同样有必要指出,即使不谈理应担负的精神道义和人文道义,文学作为一种艺术活动,它的本质也应该既是自由的又是艺术的。对艺术性的追求,对艺术水准的追求,是文学活动永远不可能放弃和去除的内在动力和根本目的之一。在网络文学写作方兴未艾的初始阶段,人们首先投入的必然是尽量去享受发表与阅读自由的狂欢,但是这种狂欢终究会有疲劳、厌足和淡定之时,艺术性的追求、高艺术水准的追求终究会浮出水面,并越来越成为网络文学活动的支配性因素。这是可以期待的。这同样也是未来文学必不可缺的方向之一。 就此而言,当今网络文学活动真正的软肋就在于缺乏具有高文学水准的作者群和读者群。尤其是读者群。网络阅读中现在尚没有普遍的高水准的文学需要,自然吸引不了高水准的作者群和产生不了高水准的文学作品。但这只是个时间问题。总有一天,便携式的在线阅读会比纸质文本阅读更方便、更能满足文学审美需求,而真正高水准的、眼光挑剔的网络文学读者群就会产生。 据最新统计,我国目前已经拥有1.62亿网民,其中青少年占了大部分。而众所周知的是,美国《时代》周刊将网民评选为2006年的年度人物,这充分显示了网民已经成为当今社会生活中的某种支配性力量。文学的命运总有一天将为他们所左右,当是不争的事实。 [1] 《软边缘:信息革命的历史与未来》第138页,清华大学出版社,2002。 [2]上册第20页、第22页,三联书店,2001。 [3] 《第二媒介时代》第49页,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