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文学网-学术论文、书评、读后感、读书笔记、读书名言、读书文摘!

语文网-语言文学网-读书-中国古典文学、文学评论、书评、读后感、世界名著、读书笔记、名言、文摘-新都网

当前位置: 首页 > 学术理论 > 当代文学 >

神话的毁灭与创建 ——关于张炜的《外省书》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唐朝晖 参加讨论

    中国当代文人雅士受几千年传统文化基因的影响,心灵深处都想往:平和、幽僻,与大自然和谐相处,无争无夺、享受着天地的恩惠与简单劳动的成果。但现实却一步步把我们的身体从农村推到城市,从城市的边缘、底层推到繁杂的“城市中心”,“城市中心”遍布于城市每个角落的方位。城市的现实生活是:我们必须为生活而谋,安逸而居的生活似乎必须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尤其是当一个人负载着一个家庭的时候,父母爱、夫妻爱、儿女爱的责任感推着我们在城市的现实生活中沉浮,我们在繁杂世事中耗费着自己的血与肉。而心灵却在抗议,却有另谋。
    我们,生存于这两难的尴尬中。
    我们似乎无法解脱,也许是因缘未尽。
    于是,作家们便在沉浮之余的某一个晚上,某一个星期天,某一个月而给“身体”请个假,让心灵与身体相通,进入心灵的向往之地。
    张炜作为中国当代一位优秀的作家,他的出现和进入是有章可循的。最初的张炜与千千万万人一样,走在已经被人类发现的并共同行走在一条通道上,这种人间通道两侧有许多条小径,艺术家们就相继往小径上走,张炜亦是如此,他选中了适合于自己的一条路。
    张炜早期的作品《古船》证明他已经在自己的小道上走出了一段距离,小道是开阔的,张炜在上面奔跑,想象的现实的世界碰挖出魔幻的色彩,人物、事物给人沉甸甸的感觉。进入《古船》,里面城墙的砖,河中的石头甚至是“贸易”的船和“河流”,每一点都可沉稳地压着我们飘浮的心灵。这时的张炜,已经离开了大众。但他所发现的,有许多并非他所独见,《古船》完工后,张炜还在继续赶路,路上的荆棘开始遮蔽他前进的道路,张炜不得不低头,不得不用手把刺物拨开。他来到一个隐藏在山谷中的小村庄,张炜专注地往前走,走得虽有点吃力,但他终于来到了一个村庄。在小说《九月寓言》中,他描写着这个村庄。在秋季的田野,村庄的落后、村民的“愚昧”和朴实,海滨农村的美丽,村民的生活很有诗意。村里人认定自己是“土人”。土地就是张炜心灵的全部。这个村庄里的人是从很远的地方迁徒过来的,几十几百年的生活,村民完全融合在这片土地中。后来,有位外地来的工程师发现了这里的煤矿,矿区随之而建,村的地底被掏空。村庄在下沉,村民或固守或远离或观望或死去。
    科学使人类进步还是另有说法?这是一个值得玩味的问题,注意:我是说玩味。不能太讲究,太苛刻。在《古船》中,热爱土地、颂扬自然、科学的进化三者之间表现得比较平和,矛盾并不很尖锐,但在《九月寓言》中,问题被突显出来,让人颤栗。
    张炜还在他的“土地”上往前走,在《柏慧》中,一道人为的篱笆墙与人类大潮中的商业开发悬殊的对比,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张炜在他自己的道路上,以“土地”的名义,进入大自然,以灵魂抗拒人为灾难为旗帜而进入生活,他在从事一项灵魂的构建工程。
    读着《柏慧》,可以感觉到张炜走路的速度慢了下来。这是开拓道路的艰辛,也是张炜被物质和精神的双刃所击伤,他在抗争,甚至是躲避,张炜也被中国当今的诸多因素困扰:寻根、双难的尴尬、个人的超越等等。
    张炜在《九月寓言》的后记中写道:城市是一片被修饰的野地,我最终将告别它,我想寻找一个真实。
    张炜完成了《九月寓言》,疲惫的他,走出了那个小说中的村庄时,张炜面对的又是纷杂、叫嚣、奔跑的城市,他才发出感慨:告别。他在向两种生活告别:一种是小说,即城市里一块被修饰过的野地;一种是城市生活,他在努力告别。但最终,他只是用小说用文字用精神的形式来告别。经过六年的断断续续,填填补补,张炜走出山谷村庄《九月寓言》后,来到了靠海的一个偏僻地方,这就有了《外省书》。
    张炜在这部小说中,把主要的人与事都推到了一个极致,一个唯美的状况,一种不可能的可能中。史珂在海边的隐居生活及其隐居心理;史东宾从肉到灵的爱情故事和他错综复杂不清的心理历程;“鲈鱼”的泛爱、大爱,这三个人物就是极致人物的典型。在这三个人物之间,还有“狒狒”,一位由世俗到美的女子。虽然小说结构是以“卷一史珂”“卷二史东宾”的形式发展的,但所有人物都融于其中。史珂,一位典型的知识分子,朴实,向往简单,他厌倦了城市的生活,他的“屋子建在河湾一带的防风林中”。真正是傍海而居,沉寂中,史珂知道有什么新东西要开始了,他与这儿的村民说话时,村民们“立即惊叫‘京腔儿’”。“(史珂)最大限度减少卷舌动作”。在这篇小说中“京腔儿”、“卷舌音”等口腔音调语言,张炜不厌其烦重复了许多次,史珂虽是位教授,但在小说中出现关于“卷舌”等研究的词句太多,未免有点过了。
    史珂“独居不久,他得知离河湾不远还有另一位老人”。这就是《外省书》中另一号重要人物,肖鹰先生在11月14日的《中国图书商报》写道“这篇小说塑造了一位传奇的主人公师麟”。这篇关于《外省书》的评论,几乎评的就是师麟一个人。我认为,师麟只是他在军队、地方人口登记簿上的一名字,他灵魂的真正名字叫“鲈鱼”。了不起的一种鱼啊,鱼类图谱上说它“口大,下颌突出,银灰色,背和鳍有小黑斑。栖息于近海——性凶猛!”这就是师麟,准确的说应是“鲈鱼”。
    “鲈鱼”的一生是悲壮的一生,他的这种大爱深藏于许多人心中。年轻时,他为追求一位单相思的护士而参军,而战斗,“鲈鱼”猜中了上帝交给他的谜底:为爱而生,为爱而死。他魁悟健美,他身经百战,他与女主任有关系,行军时在老房东的坑上追求一个个女子,抚摸女实习的脚等等,与他有过关系的女人无法数计。他与胡春旖结婚了,多愁善感的“鲈鱼”又分合合分地离开了“艺术品”的妻子。
    在小说中,“鲈鱼”给人取外号很内行。他给史珂取名“扬子鳄”,给市长起名为:“石鸡:光滑干净,瘦小机灵,就是没有良心”!“鲈鱼”叫自己的女儿为小考拉,澳洲的小树袋熊。“鲈鱼”与史珂是朋友,史珂是小说的另一重要人物,所以外号也是把握人性的关键,“鲈鱼”叫史珂为“真鲷,体高而侧扁,红色,有淡蓝色斑点。头大口小,栖于砂砾海底……一种上等食用鱼,还有它的模样总像在庄重地思考,实际上不过是一道美餐。”这就是史珂的写照。形貌,习性,态度及最终的命运。
    在史东宾很小的时候,父亲史铭去了国外,为此史东宾曾吃了不少苦头。年轻时他与市里头面人物的侄女强制性地有了关系。并借此走上了仕途,后来离婚。改革开放后,史东宾借一个与网络时代相匹配的尤物马尔兰,并带她去美国看望父亲,史东宾与马莎(时代在变,马尔兰成为了马莎)结婚了,史东宾利用自己和妻子的关系发了财,当他发现了师辉时,他惊了,他开始追求,从某种方面来说,追求师辉时的史东宾与其余时间里的史东宾性情是不太相符的,不合人理,有点脱节。
    史东宾是人类进化的一个标志,他是多计谋的,是钱财的拥有者,他是史珂的侄子,他让史珂一步步后退到最后只剩下一道篱笆。
    而“鲈鱼”在海边成为一位老人时,他的大爱之心得到了充分体现。他对“狒狒”以前所有女人的爱都包括了:性的冲动、爱的享受、美的发现。而“鲈鱼”对“狒狒”的爱已经超脱了性,并相互之间有了一种爱的默契。
    “狒狒”,一个普通的女性,从打工、被拐卖、到出逃,张炜的描写近似乎纪实小说了,狒狒经历了这么多,当她认识“鲈鱼”后,当她进入史珂的世界进入了“鲈鱼”的大爱世界后。狒狒成为了爱神。爱神在今天,只能被猜疑,并引来其余人的哄笑,没有人相信那种无性的爱,爱神狒狒只能逃跑。
    师辉,美的化身,当今社会利用“美色”而得来一官半职的大有人在,但外貌美得惊人的师辉坚决不,从教务主任到乡村小学校长,她一概不理,只要可以工作,她就认真干。她对史东宾一天一大把鲜花,也是逃避。师辉做为“美”的形象使者,她对世界只有一个念头:怕。
    肖紫薇,史珂逝世了的妻子。元吉良,史珂年轻的朋友,他们都是文革历史的受难者,人性被扭曲,性压抑,性变态。史珂曾经也是这样。
    史铭,一个客居他国的老人,想念自己的国家和亲人,却对弟弟史珂的“落后”而气愤,他用无止境的“高谈阔论”来遮掩自己的脆弱。
    小说的尾声让人恐惧而又无能为力。“鲈鱼”的嚎叫和死,马莎的疯狂和哭啸,“狒狒”的出走和变化,整个小说、人物、故事、事件的结局是纷乱而有序的,河湾开始轰鸣,一辆推土机昂首挺进。到处红旗飘展。
    心灵向往自然的寂静和谐,而物质的现实却在逼近,史珂说:“好孩子,不要怕,因为怕也没用——我现在知道,对这个世界不能怕。”
    张炜并不是一个只提出问题而不解决问题的作家,以上的一句话,即是证明。
    小说篇名的由来,张炜写道:既然身处外省的外省的——外省——那么这书也就可以称之为《外省书》了。
    我感谢张炜,把我们内心的向往和物质的逼迫以多种形式突显出来,让我看到人的尴尬,人的无奈,我也知道面对这一切只能够:“对这个世界不能怕。”
    原载:《理论与创作》2001.5
    
    原载:《理论与创作》2001.5 (责任编辑:admin)
织梦二维码生成器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栏目列表
评论
批评
访谈
名家与书
读书指南
文艺
文坛轶事
文化万象
学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