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
亭亭以她的《女勇士》轰动了文坛,又以一部《中国佬》巩固了她在华裔美国文学史上的地位。她对东西方神话尤其是花木兰的改写备受女性主义批评家的青睐,一
般把她的作品作女性主义的解读,认为她的改写是宣扬女性主义的需要。沿着这样一个解读思路,当《中国佬》出版的时候,就遇到了麻烦。正如在《中国佬》的序
言中写的那样,“在汤亭亭第一部走红小说《女勇士》之后,《中国佬》于1980年面世,这对许多把她视为女性主义作家的读者来说很突然”。这部小说以男性作为故事的主人公,讲述华裔男性移民美国的历史,以及在美国的开荒、创业史,而不再是以女性作为故事的主人公。 在女性主义解读的指导下,作为《女勇士》姊妹篇的《中国佬》当中有很多情节被认为是向男权的挑战。如书中主人公的沉默,包括楔子小故事中男性的沉默,让 男性去经历中国女性所经受了几千年的沉默,其中的感觉和个中滋味等。本文拟通过对沉默背后的隐喻的分析来阐释这不是对男权的挑战,而是对整个华裔族群在美 国生存状态的反思,对美国生活和美国社会的质疑。在汤亭亭之前,华裔的这段曲折的生存史以及巨大贡献在美国人的历史研究中是一片空白,直到她创作时这段历 史才开始走进人们的视线,开始被关注和研究。从这个角度来讲,她的作品还具有很强的史学意义。华裔美国人不仅开创了自己在美国的生存历史,还为美国西部的 拓荒贡献了自己的力量,而汤亭亭则做了提醒人们关注、研究这段历史的开拓者。 一、楔子中的沉默隐喻 汤亭亭比较擅长改编中国的传统故事,将中西方的神话进行移植、变形,为我所用。具体表现在《中国佬》当中就是几乎在叙述每个中国佬之前都要加入一到两个 楔子。这些讲述故事的“楔子”并不是单纯的为了讲故事而加入的,它们与作者所要表达的主题思想有关,有着深刻的隐喻性质。 作者开篇就改编了《太平广记》中林之洋到达女儿国的故事,林之洋因为寻找金山误入女儿国,在那里被变了性:老妇人威胁说要“把他的嘴巴缝起来”,然后详 细地描写了在他的耳朵上面扎了两个洞的情景。这样的结果就是不仅不能讲话,而且也不能去听别人讲话了。在故事的结尾,作者以看似猜测实则明确的口吻指出: “也有人说在这之前,即公元前441年就已有了女儿国,不过地点在北美”(汤亭亭2)②,这也就预示着到了美国之后的中国人都象林之洋一样被噤声了。这一具有象征意义的中国古典故事奠定了全书的叙事基调——不能说也不能听,就这样到达美国之后的华裔男性开始了他沉默的历史。 在《死亡》和《再论死亡》这两个楔子当中作者写了两个因为“发出声音”而导致伟业功败垂成的例子。一个是中国北周或隋朝时候杜子春的故事。杜子春需要按 照师傅的要求在幻景中目击苦难,但是不能发声,以便炼长生不老药,但当他转世为聋哑女子看到自己的孩子遭受丈夫虐待的时候忍不住“啊!啊!”的大喊起来, 母爱唤醒了他的本能,在最后时刻也是最关键的时刻他发出了声音。出声之时也就是道士炼仙丹的计划失败之时。《再论死亡》是一则西方神话,讲的是半神人毛伊 为了人类能获得永生去盗取黑夜之神海娜心脏的故事。当他拿到心脏正从海娜的身体出来的时候,一只鸟看到他露出的双脚在空中乱蹬不禁发出了笑声,它的笑吵醒 了海娜,打破了万物保持沉默的规矩,致使毛伊死在了海娜的腹中。两则故事都是为了长生不老药,最后又都因为发出声音打破了沉默而使获取永生的计划失败,这 是一个关于生命延续、关于永生的问题,换言之也就是说为了能够继续生存下去,不得不保持沉默的问题。 “作者正是借用杜子春和毛伊的故事——因打破沉默的规约而未能求得永生——隐喻‘沉默’对于人类情感的非人道性,点示了作者关于美国社会对华裔人性的压 抑与摧残的写作意图”(卫景宜 115)。作者通过楔子故事中沉默的不合理性和非人道性来喻示文本中所讲到的祖父辈们所经受的那种不合理的“沉默压迫”以 及对他们性格的摧残,这在祖父辈之后的几代人身上也留下了很深的烙印。王鹏飞认为这种沉默是“种族主义和女性主义的双重象征”。“作者讲故事的时候有意将 男女性别颠倒,故意弱化父权的作为,通过让男性承受许多世纪以来中国女性所遭受的苦难,来抗争男性的优越感,从而质疑中国文化中的父权传统”(68)。他 认为这两个故事中让杜子春等来经受沉默,那种一直以来被压抑在女性身上的沉默,让他们通过亲身体会来感受这种“非人道”的待遇,从而明白这是常人所难以接 受的,以此来控诉父权。笔者认为男女的性别颠倒并不是作者所构思的“有意颠倒”,而是一种历史的真实,男性所体验的这种苦难也真实的再现了华裔男性在美国 的悲惨境遇,被压迫的失声的痛苦。无论是在工作的时候在强制性要求下不能讲话的曾祖父,还是后来在流亡的途中为了掩饰身份不能说话的祖父,为了能够继续生 存下去他们都选择了沉默。 在讲述新一代华裔美国人的代表——弟弟的故事之前,作者引用了屈原的故事。屈原当时的境地是“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他与众人的意见相左, 忠言进谏但无人听取,最后惨遭流放。实际上在这样的环境下屈原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如果不能屈服、附和当时权势,他只有选择沉默,永远的沉默——藏身鱼 腹。在屈原的时代,大家没有被要求一定不能说话,但是由于政见不同不得已选择沉默。“弟弟”的生活环境也是一样,由于政治、种族的隔阂,还有一代代人传承 下来的那种沉默,导致了他在身份上的迷惑与疏离,造成了这一代人新的沉默。 每一个楔子都是一个不同的与“沉默”有关的小故事。这些楔子小故事的隐喻意义一次又一次表明了一种“失语”现象,正像故事都是以“男性”作为主角一样, 作者在文本中的叙述也是以“男性”作为主角,通过描写自己家族的几代华人的历史借以展现整个美国的历史,但是由于他们的沉默,他们的失语状态,作者不能够 再让他们自己来讲述,而只能换用一种女性的视角来讲述。 二、被压迫下的男性沉默 很多评论家把《女勇士》中的女性沉默作为作者抗争男权的举动,那么《中国佬》中男性的沉默又代表了什么呢?《中国佬》延续了《女勇士》中有关沉默的传统,但沉默的主体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沉默了几千年的女性而是一直高高在上的男性。 作者最初的构思是把《女勇士》和《中国佬》中的素材作为一部书来写,后来 决定分成两部:一部描写华裔女性的历史,侧重于心理描写;一部描写华裔男性的历史,侧重于历史描写。作者是在男性沉默的情况下不得已采用女性叙述视角的, 我们所听来的很多故事是母亲讲给我们的,母亲讲述的有传统的故事、过去的中国、现在的中国;而父亲从来不讲述过去,他那里“没有故事,没有过去,没有中 国”。作者在《中国来的父亲》一节中写道:“我长得象妈妈。我们长着农民头脑。我们看着陌生人的面部肌肉抽搐就能猜出他的动机。我想告诉你,在你寡言少语 的时候我觉得出你在想什么;假如我猜错了,请你能告诉我。如果我对你有误解,那么你只须讲出事情的真相就行了”(8)。作者似乎也想知道在父亲的讲述里中 国是什么样子的,父亲的故事是什么样子,同样好奇的还有过去。但父亲是沉默的,没有他的讲述“我”只有通过“我”的观察、猜测和想像来描述过去的中国、父 亲,还有过去的故事。 作者试图站在男性的立场上去真实的讲述男性的历史,但是因为有很多男性话语的缺失,不得不加入一些猜测的成分,但是作者对自己的猜测似乎又带有一定的怀 疑,她想到中国去,看看父辈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和曾经经历的事情,以便身临其境的来体会和感受,以便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和理解是否准确。“我想到中国 去。……我想把我想像中的中国与那个位于东方的实实在在的国家进行一番比较”(84)。从 母亲的讲述、父亲偶尔的诅咒和夜间的咆哮中我勾勒出了一个中国的印象,但那是不完整的,而且有很多东西是不能理解的,就象《檀香山的曾祖父》这一节的开 头,写的那样,关于寄钱以及舅舅的做法是我所不能理解的。于是写“我”来到了被称作“中国佬的帽子”的瓦湖岛,“再一次置身于甘蔗园中倾听,去寻觅我的美 国祖先的足音”(87)。作者想知道是什么压抑了祖父辈的讲话欲望,以使他们丧失了自己的话语权,于是开始了新的追寻,开始去探寻在曾祖父的时代是如何说 话、如何生活的。在去美国的船上,由于是偷渡,大家被要求不能发出声音,同时也是为了自己能够安全达到美国,尽量保持不发出声音。到达工作的地方之后,早 来的那几个人告诉曾祖父他们种植园上有条规矩,就是干活的时候互不说话。在早来的人看来,这已经形成了不成文的规定,因为这是一条“规矩”。但在曾祖父认 为这条规矩太荒诞了,他认为“他必须喊出声才能抓住思想。”祖父也意识到了声音对于他来说的重要性,“我可不是生来就要象僧人一样沉默不语的”(98)。 这是曾祖父在听到工作的时候相互之间不能讲话所发出的声音。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压抑自己的讲话欲望但有一天他终于忍耐不住了,便开始用歌唱表达心声, 结果是换来了“耳边清脆的劈啪响声”,发现肩上多了一道鞭痕。伯公并没有就此屈服不再讲话,而是袒出肩上的鞭痕说道:“我还要说话,你们等着听吧”。伯公 是在反抗,反抗他们剥夺了他的话语权,发薪水时发现自己因为说话而被克扣了工钱。在这样的规定下在这样的压迫下,这群来金山的男人慢慢的就被噤声了,不再 说话了。但是不说话并不代表他们不愿意讲话也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讲话的欲望,他用咳嗽来代替发声,代表抗争。讲故事能手伯公有一天给他们讲述了一个很合适宜 的故事——《国王的儿子长了一对猫耳朵》,他们开始学故事中的国王,开始在地上挖洞,然后对着地上的洞大喊,这时的喊声并没有招引来洋鬼子而是让他们因为 害怕躲起来了。在此之后伯公干活的时候也总是有说有唱,而且没有被送到专门惩罚人的地里去干活。伯公对话语权的争夺在最后获得了一定程度上的胜利,但是他 们还是不能象普通美国人那样自由的讲话,对于他们来说,天生的讲话权如今只有争取才能获得。 祖父在美国工作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边缘人,因为大家认为他是疯子,没有人相信他的承诺,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当横穿美国大陆的铁路竣工的时候,他们也是 象疯子一样的大声叫着喊着,随后就在竣工典礼上被拒之门外,不得不开始“噤声”,因为对华人的驱逐已经开始了。作者追述了祖父辈华人失语的原因,他们的失 语是被迫的,是痛苦的,就象最初的唐敖要经受变性的痛苦一样,也因为失语造成了于那段历史的缺失与空白,从此华裔男性在美国发展史上的贡献就给淹没了,铁 路贯通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能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作者为失语的华人代言但在讲述祖父的故事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叙述和声音已经不足以传达出这种历史现状,她放弃 了叙述,加入法律一章,让事实自行呈现。作者认为任何的描述和评论都不足以表达对这样一段历史的愤怒,这些有史料证明的无声的控诉传达出的信息与声音更有 力,中国佬对沉默的愤怒也达到了顶峰。 三、沉默的习惯和生存寓言 在曾祖父和祖父之后来到美国的父亲似乎已经从无形中接受了祖父辈们所抗争过的沉默传统,原来的祖父辈们是在一群华人中间都被要求保持沉默,到了父亲这一 代,一方面接受了沉默的“潜规则”,另一方面生活在这个说英语的国度里和本地人交流存在着语言不通的障碍。沉默成了他们生活的一种方式,有时也是一种处事 的方式,这种方式给了他们安静的空间也给了他们无穷的困惑与灾难,在沉默之下隐喻着关于生存的寓言。 在开始叙述《中国来的父亲》这一节的时候,作者运用了对话的形式,“父亲,我曾见过你心情愉悦的时候”,把父亲作为叙述者叙述的潜在接受对象,看似与父 亲的对话,但实际上是一种独白,父亲始终都没有站出来回答我的问题,是“我”一直在用自己的语言代替父亲来讲述。父亲因为听不懂英语,在开洗衣店的时候两 次被吉普赛女人所骗,又不能为自己去辩论,只好沉默,只好认栽。只有在睡觉做梦的时候父亲会大叫,“那男性咆哮声震撼屋宇”,在“父亲”心中压抑着很深的 积怨,但是不能言说,不能大声的说出来,只能在梦里歇斯底里;却又“如闪电划过子夜的天空”,这也就喻示了男性的咆哮声是短暂的,只是在熟睡的时候发出来 的,在大部分的时候还是保持着一种沉默。于是父亲“用沉默不语来惩罚我们,这沉默比你的诅咒和夜间的吼叫更可怕”(7)。父亲要么是寥寥几句,要么就是什 么也不说,沉默不语。千辛万苦终于到达美国之后,父亲换了名字叫做“埃德”。 埃德与人一起合开了一家洗衣店,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在美国立足了,省吃俭用并 千方百计的让妻子也从国内来到美国。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自己被合伙人给骗了,因为语言不通,一直在沉默。面对父亲的失语、话语的缺失这一现实,“我”不 得不站出来,并根据自己的理解站在一个猜测的角度来描述华裔男性走进美国和在美国奋斗、惨淡经营的历史。 《生 在美国的父亲》中父亲有自己的私人领地——阁楼和地下室。如果从中国来的父亲由于他不是美国人的身份不得不保持沉默,那么作为出生在美国的父亲在旧金山已 经被认定是个美国公民,为什么还需要保持沉默?因为生存的压力、环境的逼迫不得不选择沉默,除了看报纸,什么也不做,希望从沉默中寻找发展的契机和生存的 希望。“弟 弟”是新一代华裔美国人,在和中国人、美国人的接触中发现自己似乎是一个边缘人,既不是美国人,又不完全是中国人:因为他的汉语说的不是很好,他不敢让那 个中国老头发现他讲的语言不地道,因此就避免让他知道自己的祖先是中国人,可是他在梦中说的话却是汉语。弟弟在美国的身份被确认了,“是非常可靠的美国 人,是百分之百的‘超级’美国人”(313),因此获得了Q许可证。由于他的工作接触的是保密材料,是一个不能自由言说的工作,此时中国人的沉默对于美国 来说又有了新的意义和价值,从某种程度来说这种工作无形中又增加了弟弟的沉默。 作者讲述的是家族中单独个体的沉默,但是他们代表的是整个一代人的沉默,是那个时代的整个华裔美国人这一群体的沉默。沉默在中国男性移民美国成为华裔的 历史上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沉默从最开始的压迫到最后成了一条潜规则,华裔美国人都在自觉不自觉地遵守着。比曾祖父最先到达美国的人们告诉他不能说话,要 不会被克扣工钱的,曾祖父做了无谓的抗争,结果是被扣了工钱;被迫四处逃窜的祖父注定也是不能说话,为了生存,为了逃亡。无论是“中国来的父亲”,还是 “在美国出生的父亲”他们都不能够正常的讲话,这中间涉及到身份的融合问题,他们因不能用英语和当地人进行正常的交流不得不保持沉默,把自己局限在一个狭 小的生存空间;一方面想克服一方面又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里选择着逃避。到了在美国出生、在美国长大的弟弟这一代人的时候,由于受到父辈沉默的影响他们已经不 知道如何讲话了:一方面由于身份的迷失,一方面又接受了沉默的习惯。沉默似乎成了华裔美国男性在性格上最显著的的共同特征,从曾祖父、祖父到父亲,沉默已 经成了一种习惯、一种生活方式,到弟弟这一代甚至失去了要讲话的欲望。 从全文来看,作者选择的是以“我”作为主线,以女性的视角来讲述男性来美国前后以及在美国生存的经历和苦难的历史,这一角度的选择主要是因为处于这 样一个环境中的男性处在一种失语的状态中,于是“我”不得不站出来为大家讲述、甚至疾呼。如果说《女勇士》当中作者是为了争取在男权社会中女性的话语权以 此来显示“我”的存在,来表明“我”的地位、“我”的个性以及以后的发展,在《中国佬》当中,作者就是站在一个女性的视角、客观的角度来描述,客观的加入 来政治、历史(政策、法律事实)的关照,男性的沉默是选取这种叙述的主要原因。从艺术的角度思考,作者选取这样一个历史真实的角度来写,使男性在“此时无 声胜有声”的情况下发出自己最真实的声音,男性的沉默回应了那段缺失的历史。 沉默是当时的实际情况,是一种历史的真实,这在《法律》一章的描述中有很多实例。虽然几代人是由于不同的原因选择了沉默,但最后沉默的结果是一样的即不 能言说。“我”在讲述姨父的故事的时候面对着的也是姨父的沉默,而作为要描述主体的姨父不发出声音,甚至在我和姨妈讲话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开始拿出来报纸 看。他走进美国的前后经过都是姨妈讲述的,包括现在的生活状况。因为沉默的习惯,即使面对面坐着也要代言,和弟弟一样此时姨父的沉默已经不再是因为语言交 流的障碍了。作为父亲和姨父的这一代人还是有很多共同点的,他们看的报纸是一样的,甚至看报纸的姿势都是一样的。从表面上看,他们自己不愿意用言语表达, 于是作者的“代言”似乎也是必要的,但是从深层次来看,无论是沉默的父亲、被迫沉默的曾祖父,还是被大家认作是疯子的边缘人都被不同程度地剥夺了话语权, 没有了话语权就不能表达自己的思想,这是作者通过曾祖父表达的观点。正如苏珊·S·兰瑟在《虚构的权威——女性作家与叙述声音》中说的那样“有了声音便有 路可走”(3)。甚至声音就代表着生命的存在,在《中国来的父亲》一章中讲述到偷渡的时候,描写了这样一个细节:用手指在藏人的箱板上敲暗号,只要有暗号 回应就证明里面的人是活着的,这样里面的人就知道他没有被遗弃,还有人来看看他。发声,任何形式的发声都很重要。而“沉默象征着华人权益的阉割”,话语权 只是这些众多权力中的一种。 如果说祖父辈的生存需要保持沉默的话,现在的生存则需要发出声音。通过最后一个“关于听”的故事作者想要表达的也是“要听要说”,打破了最初不能听不能 说的局面。要想取得生存权力就必须发出声音,不能象“生在美国的父亲”一样只是躲在阁楼和地下室里,不能象“中国来的父亲”一样被骗了之后沉默不语,应该 站出来争取自己的话语权发出自己的声音,取得自己的生存地位和生存权力。在《女勇士》中作者写道 “如果你不说话,就没有个性”(164),声音无论对于 一个个体还是族群而言都有着深刻的意义。“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中国作家鲁迅先生曾经针对中国人的沉默发出了这样的呼喊。同样华裔美国人在 美国的历史如果一直沉默不发声的话也就会慢慢的消亡。作者也正是通过她的作品描述了华裔美国人的体会,引起了社会对华裔的关注,对华裔美国人在历史上所做 贡献的关注。 注解【Notes】 ①杰夫·特威切尔:“《中国佬》序”,张子清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年)。 ②本文所引汤亭亭:《中国佬》,肖锁章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年);《女勇士》,李剑波 陆承毅译(桂林: 漓江出版社,1998年)。下文中作品引文均出自此版本,只在文后注明页码。 引用作品【Works Cited】 苏珊·S ·兰瑟:《虚构的权威—女性作家与叙述声音》。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 汤亭亭:《中国佬》,肖销章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年。 ——:《女勇士》,李剑波 陆承毅译。桂林:漓江出版社,1998年。 卫景宜:《改写中国故事:文化想象的空间》,《国外文学》2(2003)。 王鹏飞:“沉默的双重象征:种族主义和女性主义”,《四川外语学院学报》7(2003)。 来自:中外文学讲坛http://zwwxjt.blog.163.com/blog/static/1894798220079881129405/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