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破”轻“立”的20世纪,新诗是国人追求“自由”、推崇“革命”的特殊产物。21世纪应该是重“立”轻“破”的“建设时代”,今日诗坛,政治激进主义和文化激进主义思潮仍有较大势力,后现代文化、大众文化、简单主义、相对主义和享乐主义的流行也削弱了高标准、严要求地建设新诗的力量。目前应该全面进入“和谐诗歌”和“艺术诗歌”的建设时期,反对一切极端的“折腾”,处理好个体与群体、自由与法则等矛盾。尤其要重视新诗的相对标准、常规诗体和社会化写作的建设。今天不但需要诗论家,而且需要诗评家,特别需要重视学识、修养、学理和感悟的诗评家。 今天的诗评家有必要“与时俱进”,适当更新诗歌观念。今日新诗包括内容(写什么)、形式(怎么写)和技法(如何写好)。内容包括抒情(情绪、情感)、叙述(感觉、感受)和议论(愿望、冥想)。形式包括语言(语体)(雅语:诗家语(陌生化语言)、书面语;俗语:口语、方言)和结构(诗体)(外在结构:句式、节式的音乐美、排列美;内在结构:语言的节奏)。技法包括想象(想象语言、情感和情节的能力)和意象(集体文化、个体自我和自然契合意象)。即新诗是采用抒情、叙述、议论,表现情绪、情感、感觉、感受、愿望和冥想,重视语体、诗体、想象和意象的汉语艺术。 今天的诗评家应该清楚新诗评论界的现状。新诗评论界近年出现了“商业化”、“功利化”、“粗鄙化”倾向,行风堪忧!诗评界需要“洁身自好”,诗评界需要“行业自律”。真正的诗评家既要对当下的诗歌负责,更要对历史与未来的诗歌负责,诗歌标准不是由一人、一时或者一地的诗人诗作确定的,而是从与横向的和纵向的诗人诗作的比较中得来的,当下的诗歌标准是共时研究与历时研究的结果。20世纪80年代是新诗的黄金时代,涌现了一批学识渊博又人格高尚、既精通理论又熟悉创作、敢说话又会说话的诗评家。90新诗创作界出现声势浩大的“个人化写作”潮流,80年代的一些诗评家接受的大多是“社会化写作”的诗歌教育,无法对“个人化写作”发言。80年代的一些诗歌论争,如朦胧诗之争又使一些诗评家变得“世故”。90年代又是中国进入大规模的“全民致富”的重实干轻空谈的时代,在新诗创作界,政治抒情诗,特别是讽刺诗淡出诗坛;在新诗理论界,诗歌评论,特别是批评性诗歌评论也越来越少。尽管90年代诗评界的风气发生变化,评论家胆子小,怕得罪人,但是不坏,评论家既不敢恶意炒作诗人朋友,更不会借写评论获取学术外的利益,如商业利益。进入新世纪,诗评界的风气开始变坏,诗评家的“艺术底线”和“道德底线”越来越“低”。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最大的原因是诗评界的“从业人员”发生了巨变,诗评家的素质降低,专业诗评家人数剧减。近年“诗评家”在学界的声誉也不好,流行说法是:“做不了正经学问,就去当诗评家。” 今日诗评家应该过四关:一、学识关。诗评家应该“专家化”,有金字塔型的学贯中西的知识结构,特别是雄厚的理论基础。二、修养关。诗评家应该“圣人化”,重视人品,在广告时代和权力社会,能够抵制住各种诱惑,有殉道精神。三、学理关。诗评家应该“学者化”,强调必要的学术规范,重视缜密的思维和理性的表达。四、感悟关。诗评家应该“诗人化”,具有对语言、情感、思想等方面的感悟能力,即诗歌感悟能力。这不仅有助于诗评家的专业建设,还有助于诗评家的人格建设。 原载:《中国社会科学报》2011年1月4日 原载:《中国社会科学报》2011年1月4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