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计算机技术已改变了知识的传统功能。一方面,电脑的微型化和商品化使人类知识的获取方式发生了变异,知识成为可操作运用的资料,难于精密化的文学处境尴尬;另一方面,人们在践行商品世界冰冷的操作原理的同时,对道德灵魂的修炼不屑一顾。英雄、理想等传统文学的中心话语正随着社会背景的变化离我们渐行渐远。在这样的背景下,张友文的《盘点公安文学》的出现,无疑使我们备感鼓舞与兴奋。在《盘点公安文学》中,作者揭示了警察对人民与国家利益的认同、维护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浓墨重彩地渲染了警察们不惜一切追求理想、捍卫信仰的理想主义精神。 《盘点公安文学》震撼我们心灵的,首先是张友文和他的论述对象对信仰的坚韧不拔的爱。友文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教育他要“自强自立”“保持倔强之气”。正是在这样的人生观的长期指导下,近五年来,友文“执著坚守在公安文学评论的这个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孤独阵地上,青灯孤影,挑灯夜战,辛勤阅读了数百篇(部)公安文学作品,精心创作发表了一百多篇公安文学评论作品”(翟勇彪《批评张友文:拓荒者?徒劳者?》)。在《盘点公安文学》中,那些被友文肯定的警察,同样像友文一样被对信仰的爱所驱使、所主宰。曲二群之所以放弃即将到手的市局刑侦副队长一职,是因为他发现他原来管辖区内的群众对他有误解和敌意。因而,“他就发誓不离开溪湖,要用实际行动证明给当地群众看”(张友文《唱响人间正气歌构建和谐警民情》)。罗丁尽管被领导所误解而被发配到了一个落后陈旧的四等小站工作,然而,“罗丁发誓要在这被人遗忘的角落做出一番事业来,他便没有随同事老吴去喝酒混日子,而是独自寻思如何把工作干得更出色,不愧对过去的诸多荣誉”(张友文《公安文学之母题》)。在曲二群、罗丁等人的行为中,友文更为深刻地理解了信仰的意义。可以说,正是在对信仰的坚守与爱中,曲二群、罗丁等人不仅将自己的人生演绎得有声有色,而且也照亮了他们周围群众的生命。张姓村民被曲二群等人的“行为所感动,反而自惭形秽,便主动把种羊还给了失主”(张友文《唱响人间正气歌构建和谐警民情》)。女重刑犯阎小样在押送民警宋冲云“理想主义的情怀”的感染下,“关键时刻,阎小样挺身而出,挡住了小偷和赌徒的利刃,保护了宋冲云,自己却负伤”( 张友文《彰显理想主义的警察形象》)。在曲二群、罗丁和研究者友文这里,信仰与爱并不是截然对立的,而是相互融合的,信仰即爱,爱即信仰。由此,曲二群、罗丁和研究者友文就借助于对信仰的爱不仅发现了他们的生命在这个世界的独特性,而且也突破了这个世界的技术统治,重新张扬了理想与崇高的永恒价值。 《盘点公安文学》表现出的强烈的批判意识,同样震撼我们的心灵。进入商品社会,许多人认为文学的目的不再是发现真理,而不过是一种游戏。于是,许多文学作品和文学研究论著成为了几个人关起门来玩的游戏,它们不再对人民、社会和国家发生任何积极性的影响,成为了真正的“空对空导弹”。然而,作为一名警察,友文以正直的人格承担时代、人民所赋予他的社会责任和使命,在盘点公安文学时,他始终保持了清醒而冷峻的批判意识。在商品经济潮的冲击下,人的物欲被极大地解放出来,应该说,物欲的解放有它的历史理由和“当然性”。然而,当然性并不意味着“必然性”。一味地追求物欲的满足,会造成人的自我意识的迷失和精神的畸变。聪慧美貌的女孩阎小样原来并不爱财大气粗的油老板顾长龙,然而,“老谋深算的顾长龙就在背后支使各色人等来劝降”。最后,在县上领导、乡书记、哥哥、弟弟的合力围攻下,阎小样只得屈从了顾长龙。在友文看来,这说明“经济的威力并不比封建专制温柔,甚至更胜一筹”(张友文《彰显理想主义的警察形象》)。而更令友文痛心的是,一些公安文学也在利益的驱使下,“没有把握好叙事的道德底线,大肆渲染杀人”(张友文《当下公安文学之得失》)。在这里,我们分明可以看到友文鲜明的批判意识。尽管对物欲的追求属于人的生命冲动,然而,生命冲动的本质指向在于人对于一种更美、更善的生活的追求。人一旦选择了文明,他就是一个文明人。金钱的力量确实占据了当前社会发展的最为前沿的位置,然而,现在毕竟只是历史发展中非常短暂的一个“瞬间”,理想的社会,必然是精神和物质都高度发达的社会。 《盘点公安文学》证明了一个道理:失去理想与信仰的生命,就像一只落了帆的船,它孤独无助而又暮气沉沉,充满着一种悲切的失落感;而只有像曲二群、罗丁等人一样,在信仰的鼓舞下扬起生命之帆,生命才会充满着异乎寻常的激情,产生出一种气势磅礴的力量。这就是《盘点公安文学》给予我的最大的启示。 原载:《文艺报 》2011年08月22日 原载:《文艺报》2011年08月22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