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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逝世70周年的时候，鲁迅唯一的孩子周海婴和鲁迅的孙子周令飞频繁地在许多场合发表演讲，不断地发问同一个问题：“鲁迅究竟是谁？”其实，所有的杰出人物几乎都是复杂的存在，好像总也说不清。对郭沫若认识上的差别更是如此，许多人更想发问：郭沫若究竟是谁？ 一、为什么盖棺不能定论 郭沫若离开人世30年了，但对郭沫若的评价非但未能盖棺定论，反而是分歧越来越大。近年来，互联网给我们提供了一个了解民间声音的渠道。从网上看，对郭沫若的议论呈现出截然相反的两种评价。参见百度贴吧——“郭沫若吧”。这些帖子有时候像是辩论赛：“正方”称郭沫若是“百科全书式的文化巨人”，“反方”说他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到底是如“正方”说的“学识渊博”，还是如“反方”说的“不学无术”？到底是“名副其实”，还是“徒有虚名”？到底是“盖世奇才”，还是“投机分子”？正反双方常常是争着争着就在论坛上骂起来了：拥护郭沫若者骂对方无知、愚蠢，你有什么资格对郭老说三道四？反郭沫若者骂对方“为无耻之徒辩护”。 对一个人的评价，反差如此之大，是比较少见的。但是，在郭沫若身上出现这种情况却是不奇怪的。 首先是由于郭沫若作为“球形天才”的丰富性。 郭沫若是具有多种身份、多重角色、多种价值构成的多侧面人物。在网上的争辩中，不同意见的对立往往看到的是郭沫若的不同侧面。常常是每人心目中的郭沫若都是不一样的。有的认为郭沫若主要是诗人；有的恰恰认为他的诗作不成功，认为历史研究是郭沫若的本行；有的认为他主要是政治家；有的认为他主要是书法家，还有的认为郭沫若主要是科学家…… 目前我们能够看到的对郭沫若的解说，呈现为不同话语系统的操作。在大陆官方话语系统里，郭沫若是“继鲁迅之后……我国文化战线上又一面光辉的旗帜”邓小平：《在郭沫若同志追悼会上的悼词》，载《人民日报》，1978年6月19日。。在民间话语系统里，郭沫若常常是“流氓+才子”的形象。在精英话语系统里，学者们笔下的郭沫若形象同样差别极大：由于政治立场和意识形态的差异，大陆学者相对偏于肯定，台湾学者偏于否定。以金达凯著《郭沫若总论》为代表，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8年。大陆学人中有人把一些偏于否定之论编成《反思郭沫若》丁东编：《反思郭沫若》，北京：作家出版社，1998年。一书出版，接着就有人将一些专家们的反击文章编成《公正评价郭沫若》曹剑编：《公正评价郭沫若》，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9年。一书出版。即使大陆上的严肃学者，对郭沫若后期的评价也不无遗憾。表面来看，只要不带偏见，这只是不同的人对郭沫若见仁见智的分歧。仔细考察，则是因为具有多种身份、多重角色、几多变化的郭沫若形象，人们只能看到其有限的某个或某几个侧面。 其次是由于郭沫若“时而是巨人、时而是庸人”的矛盾性。 狄德罗说：“说人是一种力量与软弱、光明与盲目、渺小与伟大的复合体，这并不是责难人，而是为人下定义。”狄德罗：《哲学思想录增补·四十一》，见《狄德罗哲学选集》，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年，第27页。贤如世界级大文豪歌德，也不能避免“有时非常伟大，有时极为渺小；有时是叛逆的、爱嘲笑的、鄙视世界的天才，有时则是谨小慎微、事事知足、胸襟狭隘的庸人”恩格斯：《卡尔·格律恩〈从人的观点论歌德〉》，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1版，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年，第256页。。郭沫若也是这样，有时很伟大，有时也很平庸。他既有许多非凡的成功业绩，但也确有一些不成功之处。比如，他写过很好的诗篇，也写过很多很不好的顺口溜。赞美郭沫若的人说他的好诗如何好，贬低他的人举出他的顺口溜说如何不好。总之，争辩双方一边抓住了郭沫若的伟大，另一边抓住了他的渺小。当然也有人搞折中，说郭沫若既是伟大的，又是平凡的。可是，这样问题就解决了吗？如果这句话能用到其他许多人身上，我们说的还是“这一个”人吗？所以，对郭沫若来说，只看到他成功与不成功的任何一面都是不够的。 以上强调郭沫若的丰富性和矛盾性，主要是说明对郭沫若难以盖棺定论和毁誉参半的主要原因，只是部分地涉及郭沫若为人、为文的禀性，如“球形天才”的特征，“时而是巨人、时而是庸人”的特征等。郭沫若身上还有许多重要的东西，前人或忽略、或误读、或曲解、或当成无关紧要的东西，其实这恰恰是使郭沫若成为郭沫若的东西。 二、冒险家的子孙 1934年12月6日，鲁迅在写给孟十还的信中说：“《战争与和平》我看是不会译完的，我对于郭沫若先生的翻译，不大放心，他太聪明，又太大胆。”见《鲁迅全集》，第13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第276页。鲁迅料事、看人极准。果然，郭沫若没有把《战争与和平》译完。而鲁迅对他“太聪明，又太大胆”的评价被很多人认为是一语中的，或有同感。如王锦厚等编：《百家论郭沫若》，成都：成都出版社，1992年，第56页。无论把郭沫若的“聪明”和“大胆”理解成优点还是理解成缺点，这委实是郭沫若的突出特点。郭沫若事业的轰轰烈烈，从主观因素来看还真与他的聪明和大胆分不开。 郭沫若的聪明是众所周知的，连他的仇敌都称他为才子，主要是说他罕见的敏捷才思。“太聪明”是天赋，可能是没法研究的。郭沫若的“太大胆”，应是能够把握的。尽管鲁迅但通过对这一问题的研究或许能够揭示郭沫若为人和为文的诸多秘密，而这恰恰是前人忽略了的地方。 50岁以前的郭沫若，胆子大得出奇。他的成功与失败大多与他的大胆有关，他的名气更是与他的大胆密不可分。例如，在学术研究上，他敢于大胆假设，还敢于大胆求证。他不畏权威，甚至专爱挑战各界名流。郭沫若本人也把“勇气”看做一个人取得成功的最重要的东西。见郭沫若为李门题词：“勇气和专精，是成功的最大要素。” 郭沫若为什么这么大胆？究竟是他先天如此，还是后天造就的？抑或是先天秉性加后天影响的结果？前人研究郭沫若从来没有忽视郭沫若对自己家庭的回忆，涉及郭沫若的早期经历无不引用郭沫若的自传《我的童年》。需要说明的是，就目前国内出版的郭沫若传记及相关成果来看，这些成果所关注的东西与郭沫若所关注的东西并不吻合。前人关注的目光主要聚焦在郭沫若童年的两个方面：一是母亲对郭沫若的文学启蒙，二是家塾学习给郭沫若打下的文化功底。这种“聚焦点”的相似，无非是都预设了相似的研究结论或研究目的，都说明这两个方面如何是郭沫若日后成为文化巨匠的重要铺垫。 郭沫若则不同。他最想告诉读者的非但不是他从小与“善”的联系，反而是他与“恶”的渊源。郭沫若的自传一上来就告诉我们，他的故乡和家庭与“黑道”的密切关系。其中暗含着一个他与众不同的重要信息：郭沫若的血管里流淌着冒险家的血液。 从已有资料来看，郭沫若曾祖父就开始经营私盐。唐明中：《郭沫若家族入蜀时间及世系初考》，见《郭沫若研究论集》第二集，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4年。自古经营私盐违法，敢为者，必是胆大妄为之辈。郭沫若的老家是个土匪窝。郭沫若自传里说：“一提起我们沙湾，差不多没有不发生这个联想的。”见《郭沫若全集》文学编，第11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第12页。郭沫若的祖父和他的四弟曾经掌管当地的哥老会。郭沫若祖父在江湖上人称“金脸大王”，名震铜、雅、府三河(即大渡河、青衣江、岷江)。见《郭沫若全集》文学编，第11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第23页。郭沫若的父亲做生意，主要经营鸦片烟和卖酒。见《郭沫若全集》文学编，第11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第26页。郭沫若回忆自己家庭的第一件事就是，郭沫若父亲倒卖的鸦片烟如何被土匪劫走，土匪如何又乖乖地送了回来。见《郭沫若全集》文学编，第11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第17页。这一方面说明土匪对郭家如何敬畏，另一方面说明郭沫若的父亲在从事暴力和极具风险的行当。 总之，郭沫若的血管里原本流淌着冒险家的血液，再加上土匪巢穴的生存环境，使得郭沫若具有超出常人的勇气、胆识和开拓精神。别人不敢想的念头，他敢想；别人不敢说的言词，他敢说；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他敢做。郭沫若的一些成功的业绩，确乎来自他的这种品格，成就了他非凡的想象力，推动了他观念上的领先，也帮助他不断开拓新的创造领域。同时，这种品格也带来了郭沫若好走极端、说话做事不谨严等缺点。 三、“五十岁的小孩” 1941年11月，为纪念郭沫若创作生活二十五年和五十寿辰，“大后方”文化界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为此，老舍发表了《我所认识的沫若先生》。他说： 沫若先生是个五十岁的小孩，因为他永远是那么天真、热烈，使人看到他的笑容，他的怒色，他的温柔和蔼，而看不见，仿佛是，他的岁数。他永远真诚，等到他因真诚而受了骗的时候，他也会发怒——他的怒色是永不藏起去的。……见《老舍全集》，第14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年，第269页。 与破落户子弟相反，暴发户子弟往往乐观自负，现实在他们眼里就是另一番样子了，请看郭沫若的回忆： 作为地主阶级的儿子，在这儿我没有吃过苦。农夫耕耘时常唱秧歌，我觉得好听。撑船的人和拉纤的人发出欸乃的声音，我佩服他们有力气，冬天不怕冷。牧牛童子横骑在水牛背上吹芦笛，我觉得他们好玩儿而水牛可怕。见《郭沫若全集》文学编，第19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第407页。 这是郭沫若看取生活的乐观的眼光。郭沫若的乐观，包括理想的精神、潇洒的生活、浪漫的艺术和积极的人生态度。 郭沫若的这种性格使得他凡事往好处想，对人缺乏防备。郭沫若的散文《孤山的梅花》见《郭沫若全集》文学编，第10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年，第353366页。记录了这样一个故事：1925年的正月里，郭沫若接到一封信，一个他的女性崇拜者约他在杭州相会。换别人，无论智商多么一般，接到这封信也不会轻信的。郭沫若很聪明，却很容易轻信别人，很容易被别人摆布。这件事，别人十之八九都会往恶作剧上想。但郭沫若硬是往好事上想。他不但信了，而且争得安娜的同意后只身去了杭州。结果当然是被人耍弄了。更稀奇的是，被人涮了以后，郭沫若非但没有恼火，反而把这几天的想象写成了一组诗歌，出版时这个诗集叫《瓶》。他还把这段经历，写成文章发表了，真名实姓，好像唯恐别人不知道他被捉弄似的。 郭沫若的热情和天真还表现为他特别爱张扬。由于他的张扬，得罪了很多人，但别人得罪他，他好像并不记仇。郭沫若和鲁迅从来没有见过面，有过四次笔墨相讥，彼此伤害得都比较深。鲁迅一死，郭沫若便深深地忏悔自己，表示要恭维鲁迅一辈子。的确，此后的郭沫若一直尊重鲁迅，歌颂鲁迅。这不是他的多变，而是一贯的对自己心灵的态度，只要自己错了，“不惜以昨日之我与今日之我战”。童心是创造之本。郭沫若没有了单纯，也许就没有了那样的创造。他的张扬，常常来自孩子似的好胜心，不断地挑战自我，追求多方面的自我实现，从而获得了辽阔的人生舞台。 总的来看，对于郭沫若的个性很难简单地去说长论短。他的优点和缺点常常混为一体。比如，他过于张扬自己的所长，不免也暴露出自己的所短，他在忏悔自己的所短时往往又体现了他的所长。他的某些“创造”不无幼稚的色彩。但在当时的中国，究竟是多了创造，还是多了因袭？他的有些行为很天真，但在当时的中国，究竟是多了天真，还是多了虚伪呢？ 四、爱情的宠儿 郭沫若的爱情和婚姻，历来引人关注。一个是非缠身、风流才子的爱情在民间更是津津乐道。近年来，仅有关图书就出版了许多种：《郭沫若的婚恋与交游》赖正和编：《郭沫若的婚恋与交游》，成都：成都出版社，1992年。、《郭沫若和他的三位夫人》桑逢康：《郭沫若和他的三位夫人》，海口：海南出版社，2001年。、《郭沫若与安娜》谷辅林、张启莲：《郭沫若与安娜》，济南：黄河出版社，1993年。、《郭沫若和他的日本妻子》谷辅林、唐燕能：《郭沫若和他的日本妻子》，上海：学林出版社，1999年。、《浪漫诗人的情爱写真——郭沫若的女性世界》黄侯兴：《浪漫诗人的情爱写真——郭沫若的女性世界》，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3年。……尽管出了那么多书，好多人对其真相并不清楚。在学校的课堂上、书籍和报刊上、网络上等主要信息传播领域，谈论郭沫若的婚姻和爱情主要有以下三种方式。第一种，回避和略谈。这种情况多是因为对郭沫若的婚姻和爱情不太了解，采取了不说或不多说的方式；还有的是因为说不清楚，所以选择了回避或略谈。第二种，渲染和夸大。这类情况多是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故意渲染或夸大郭沫若与异性的关系，这在地下出版物上尤为突出。第三种，“欲说还休”。这类情况表面上看，对郭沫若的爱情和婚姻故事没有歪曲和虚构，但写到能引发读者想象的地方却故意不说清楚。这种不说，有时比说更能令人想入非非。 值得反思的是，作为现代人我们究竟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看待郭沫若的所谓“风流韵事”？爱情生活是个人的私生活，他人无权干涉。这既是对郭沫若的尊重，也是对爱情另一方的尊重。尊重别人的隐私，这是现代社会的道德准则。现在，有些人打着维护道德的旗号，干的却是未开化时代“长舌妇”们的勾当。 那么，郭沫若的情爱世界到底是怎样的？郭沫若情爱世界里的女性到底给他的人生带来了怎样的影响？我们该如何理解郭沫若对情爱和婚姻的态度？ 郭沫若实在是非常令人羡慕的爱情的宠儿。他一生中充满丰富的情与爱，在他生命中留下深刻烙印的女性有多位。这些女性构成了郭沫若的另一个心灵世界。我们说郭沫若是爱情的宠儿，主要不是肯定他婚姻的次数多，更不会肯定他婚姻之外的感情越轨，而是指他为自己爱的人付出过真爱，更从自己爱的女性那里得到了无尽的甚至是无条件的爱。郭沫若只是不断地在其中体验到爱情的快乐，并没有受到来自被遗弃者的伤害。 当然，郭沫若受到指责的是他一次次爱情的转移。然而，值得注意的是，现在大家所知道的郭沫若的婚外情感经历都出自他本人笔下。对此，我们从中能读出郭沫若的平凡和非凡。其平凡是指郭沫若与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有自己的七情六欲，有自己的缺点不足。其非凡在于他正视自己平凡的勇气和坦诚，不惜损害到自己的形象和声誉。郭沫若对异性的想法很多人都有，但没有人能像他那样坦诚地说出来。他的背叛、他的负疚、他的困惑、他的逃避，全是他自己展示出来的，尽管这些文字使他多受谴责与厌弃。 从郭沫若的坦诚之中，我们还能够读出他情感世界里的许多深层的东西。 首先，他的坦诚证明，他对自己每一段情感的付出都是真诚的。他从没有把任何一位让自己产生爱慕的女性只作为一段人生的经历，更没有把她们当做可以利用的工具，有的只是对其充满倾慕和赞美的真情。在他的讲述中，你也许会感到气愤和不平，失望和不解，但绝看不到轻浮和玩笑，因为他的讲述真实而郑重。其次，他让对方从自己的坦诚中确认了自己对她们的感情是真实的，从而也让她们确认了自己在郭沫若心中的价值，感受到了被爱与被尊重。郭沫若的坦诚，不仅让这些女性得到了读者的尊重，更重要的是体现着郭沫若对她们的爱与尊重。最后，郭沫若的坦诚也在证明，拥有着那么多女性情爱的郭沫若，也在向世人传达着对自己拥有的幸运与幸福的享受，表达着自己对她们的珍惜与感激。 也许你要说，郭沫若未必像你说的这样吧，那么，你想一想，郭沫若逝世后的近三十年里，你一定听说了太多的名人婚外情，即使观念开放到了今天，有几人敢于像郭沫若这样把自己婚外感情的一切告知于天下的呢？ 人们常说“真正的爱只有一次”。其实，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对于多数人来说，可能只有一次真正的爱。对于郭沫若来说，每一次爱都是真的。郭沫若是多情的，郭沫若对他所爱的人是动了真情的，只是他的感情常常缺乏理性的节制。 性格决定命运。郭沫若的大胆、天真和爱的激情使他总是不满足于现实，他总是在追求新的东西，不断地更新自我、超越自我。所以他常常是一个新目标的领跑者，他总是能够在中国新文化发展的关节点上一展身手；郭沫若的无畏、好奇和创造的冲动，使他追求多方面地发展自我，对许多事务、许多领域他都充满了尝试的兴趣，这大大增加了他选择、被选择和再选择的众多可能。所以他又是一个“球形”的建设者。当多数苟活的中国人拼命缩小自己的时候，郭沫若却在广阔的人生舞台上把自己放大了。 当然，郭沫若的性格把他的优点放大的同时，也把他的缺点放大了。让我们在看到郭沫若博大的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某些东西并不精深；在看到他屡屡创新的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浮躁；在看到他与“大我”越来越融合的同时，也看到了他“小我”创造力的减弱…… 从郭沫若的命运来看，它有时很伟大，伟大到令一些很伟大的人对他钦佩之至；他有时又很平凡，平凡得让一些最平凡的人也对他不以为然。在伟大与平凡之间，起调节作用的就是他的性格。性格中那些偏激、冲动、张扬的看似负面的东西往往成就了他的超出常人的惊人之举。然而，这个分寸并不好把握，再多走一步，就会走向反面。毕竟，伟大与平凡，有时只有一步之遥。 原载：《现代中国文学论坛》(第一卷) 原载：《现代中国文学论坛》(第一卷)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