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1日,我在中国文学网上发表了《“十年辛苦不寻常”及“五阅评”、“抄阅重评”之年表》。 该文的第四节的题目是《四、乾隆三十三年戊子、乾隆三十四年己丑、乾隆三十五年庚寅、脂砚斋凡四阅评过》。 该节开头写道: “乾隆三十三年四月之后,因为明瑞的夫人的不幸去世,作者满怀激愤心情,开始第四次增删。 增写了王夫人三次分别驱逐宝玉的三个恋人的故事。 宝玉的三个恋人是:金钏、晴雯、代玉(黛玉)。” 这开头的主要论据是袁枚的一段记录。 我将这段记录取名为《明瑞的夫人自缢》。 一、明瑞的夫人自缢 袁枚《随园诗话》卷五第四九条云:“明将军瑞殉节缅甸,赐谥忠烈,工于吟诗。……将军三娶名嫒,皆见逐于姑,有放翁之恨。最后娶都统常公季女,伉俪甚笃。征缅时,夫人送行时,有‘但愿同凋并蒂莲’之句。公果死节。而夫人亦自缢。” (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版《随园诗话》第153、154页) 明瑞征缅,自北京出发,其夫人送行,时在乾隆三十二年三月。 明瑞牺牲于乾隆三十三年二月十日。 乾隆三十三年四月乙酉日(四月初八),乾隆帝亲奠明瑞。 明瑞的夫人自缢的时间,应在乾隆三十三年四月之后不久,可能是当年的五月吧。 《石头记》第五回写道:“【枉凝眉】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须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写得真是触目惊心! 林黛玉就死于夏季! 夏季,正是明瑞的夫人自缢的季节! 二、常三小姐 明瑞的夫人,就是“常公季女”。 “常公季女”,就是常三小姐。 中国古代妇女,见诸文字,往往没有自己的姓名字。 袁枚《随园诗话》里的《明瑞的夫人自缢》,显然是史料。明瑞的夫人,没有名,更没有字。她姓什么?大概姓“常”吧。 在《石头记》里,女管家都没有自己的姓名,例如:周瑞家的、林之孝家的、王善宝家的。 我今撰文,将明瑞的夫人称为“常三小姐”,以便她有个“姓”。 《明瑞的夫人自缢》里的“常公”,是汉族人?是满族人?若是满族,就不一定姓常。清代的“都统”,是地区最高军事长官,多以满族人担任。 老舍《茶馆》里的常四爷,应是满族人,不一定姓常。 当然,满族的长辈的名的首字,往往写成近音的某汉字,他的后辈的名的首字,可以与他的名的首字同音,往往写成与那个“近音的某汉字”同音的汉字。例如:富察·傅恒的四个儿子分别名为富察·福灵安、富察·福隆安、富察·福康安、富察·福长安。父亲为“傅”,儿子为“福”。 因此,明瑞的夫人随其父“常公”姓“常”,应是顺理成章的。 如果要精确的知道明瑞的夫人的“姓”及其家族简况,应该是有希望知道的,因为她的父亲“常公”是乾隆年间的都统,具体说来,是乾隆三十三年之前的都统,有关“常公”的史料应该还在吧。 三、几个对应点 1、明瑞是国公的后代,其父富文是承恩公。 宝玉是国公的后代,其祖父贾代善是荣国公。 2、常三小姐(明瑞的夫人)出自名门,是都统常公的女儿。 (都统是从一品的将军) 林黛玉(宝玉的恋人)出自名门,是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女儿。 (林如海是侯爷之后,前科探花,其两淮巡盐御史之职是正三品) 3、明瑞之母“逐”常三小姐出门虽未遂,但此举动显示她这位婆母的娘家的地位高过媳妇常三小姐的娘家的地位(都统)。 即使不作如此分析,明瑞之母的娘家的地位也好生了得!因为——明瑞之父是国公,两家结亲无疑是门当户对,无疑是皇帝指婚。 宝玉之母王夫人,是“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之后”,其兄王子腾是现任“京营节度使”(首都卫戍司令)及“九省都检点”(掌握重兵的国防部副部长)。 4、常三小姐为爱情而死——“伉俪甚笃。征缅时,夫人送行时,有‘但愿同凋并蒂莲’之句。公果死节。而夫人亦自缢。” 林黛玉为爱情而死。 5、常三小姐自缢身亡。 林黛玉自缢身亡——“玉带林中挂“。 6、常三小姐自缢身亡时,丈夫明瑞远在外地(在缅甸牺牲)。 林黛玉自缢身亡时,恋人宝玉远在外地(用蔡义江先生之说)。 【蔡义江先生在《蔡义江论〈红楼梦〉·曹雪芹笔下的林黛玉之死》里写道: “一别秋风又一年”,宝玉回来时已是离家一年后的秋天。往日“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的景色,已被“落叶萧萧,寒烟漠漠”的惨象所代替;原来题着“怡红快绿”的地方,也已“红稀绿瘦”了(均见第二十六回脂评)!绛云轩、潇湘馆都“蛛丝儿结满雕梁”(第一回《好了歌注》中脂评)。人去楼空,红颜已归黄土陇中;天边香丘,唯有冷月埋葬花魂!这就是宝玉“对景悼颦儿”(第七十九回脂评)的情景。】 7、常三小姐能写诗,有诗句“但愿同凋并蒂莲”。 林黛玉是女诗人。 8、明瑞之母三次驱“逐”媳妇出门——“将军三娶名嫒,皆见逐于姑,有放翁之恨。” 王夫人三次分别驱逐宝玉的三个恋人,宝玉的三个恋人是:金钏、晴雯、代玉(黛玉)。 四、常三小姐是否在三个被“逐”的名媛之中? “将军三娶名嫒,皆见逐于姑,有放翁之恨。最后娶都统常公季女,伉俪甚笃。征缅时,夫人送行时,有‘但愿同凋并蒂莲’之句。公果死节。而夫人亦自缢。” 对这一段记录,既可以理解成常三小姐在三个被“逐”的名媛之中,又可以理解成常三小姐不在三个被“逐”的名媛之中。 在清代那种褒扬表彰节妇的环境里,常三小姐既可以因为丈夫死了加上婆媳关系不好而自缢“死节”,也可以因为丈夫死了而婆媳关系较好却自缢“死节”。 不过。这对于本文的论述妨碍不大,因为《石头记》毕竟是小说,情节、人物的某些方面与本事、原型对应的某些方面略有出入,在正常范围之内。 如果要勉强“完全对应”,也能做到:常三小姐在三个被“逐”的名媛之外;林黛玉也在王夫人三次分别驱逐宝玉的三个恋人之外,宝玉的被王夫人驱逐的三个恋人是——金钏、晴雯、芳官。 五、林黛玉的原型无数 林黛玉的原型有多少? 我认为是无法统计的,是无数的——多极了。 林黛玉的原型的来源,可以分为这几个大类: 一、 在曹雪芹原创的《红楼梦.》里,金钗小姐是林黛玉的前身。曹雪芹塑造金钗时,有许多原型在胸,里面说不定有李煦的孙女,还说不定有李月桂的曾孙女。(李月桂是曹雪芹的奶奶李氏的父亲) 二、 在无名氏甲(扬州高士,程日兴)创作的《石头记》里,林黛玉的原型是江浙一带的许多年轻女子。 三、 在无名氏甲(扬州高士,程日兴)创作的《石头记》里,林黛玉的原型是京城里的王公贵族的许多年轻女子。 四、 在无名氏甲(扬州高士,程日兴)创作的《石头记》里,林黛玉的原型是自古以来的寄人篱下、怀才不遇、高傲高洁的许多男士。 六、常三小姐是林黛玉的主要原型 在林黛玉的原型群中,第二大类原型和第三大类原型,无疑是塑造林黛玉形象的主要来源。 常三小姐虽属于京城里的王公贵族的年轻女子,却兼有江浙一带的年轻女子的一些特点:守节、殉情、会写诗,等等。 常三小姐面对的婆母是一个地位高而左性的老妇。 最关键的是——林黛玉的姓名的来历! 也就是林黛玉为何名为林黛玉。 “玉带林”倒着念就是“林黛玉”! 那么,“玉带林中挂”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自缢”! 而常三小姐恰恰是为爱情而自缢的! 七、本文的意义 常三小姐(明瑞的夫人)自缢的时间,应在乾隆三十三年四月之后不久。 这个时间,为我们探索《石头记》的创作时间提供了强有力的思路。 写完本文,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我用文章论证了这么一点: 乾隆三十三年四月之后,因为明瑞的夫人的不幸去世,作者满怀激愤心情,开始第四次增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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