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维在《红楼梦评论》中从哲学和美学的角度研究了《红楼梦》的精神哲理。一般而言是正确的。这在当时也是一个建树。但具体到书中的人物角色,因他没有充分掌握完整的背景资料,更不知原作者意图,故分析多有谬误。例如虚拟的主人翁宝玉与惜春的合二而一,成容若是书中的角色之一但不是书中的主人翁宝玉,等等他并不理解。王国维不知道《红楼梦》的作者是严绳孙,不了解严绳孙与成容若的友谊,一概否认《红楼梦》与成容若的红楼及梦红楼完全无关,显然是不对的。王国维的分析是把《红楼梦》当成一部纯文学作品的基础上开展的,而并不了解《红楼梦》不仅仅是一部文学作品,更是一段历史的记录,是一部严肃的野史。这也与他没有充分掌握完整的背景资料有关。不过有些细节还是可以啇搉的:如他列举了容若的红楼与葬花词,似乎应该在容若的朋友中找找是否有类似的词作,并分析分析原因;又如《铁庄文集》与《红楼梦》几乎同时,并在公元一八九五年已经刊行,且当时的燕京大学有收藏,而作为文学理论家没有掌握这些重要信息,实在让人惋惜。 红楼考 严绳孙"诗篇冲融恬易,鲜矫激之言,慢词小令,雅而不艳"。早年他就写下了"春在红楼"的小令如《减字木兰花》 华灯影里,才饮香醪吾醉矣,试问梅花,春在红楼第几家? 暗尘何处,欲说心情都不是。目断惊鸿,暮雨潇潇几阵风。 成容若的有关红楼的诗词,大多是结识严藕漁后的作品,如 《别意》六首之三 独拥馀香冷不胜,残更数尽思腾腾。今宵便有随风梦,知在红楼第几层? 《清平乐》 发汉儿村题壁 参横月落,客绪从谁托。望里家山云漠漠,似有红楼一角。 不如意事年年,消磨绝塞风烟。输与五陵公子,此时梦绕花前。 《于中好》 别绪如丝睡不成,那堪孤枕梦边城。因听紫塞三更雨,却忆红楼半夜灯。 书郑重,恨分明,天将愁味酿多情。起来呵手封题处,偏到鸳鸯两字冰。 《减字木兰花》 新月 晚妆欲罢,更把纤眉临镜画。准待分明,和雨和烟两不胜。 莫教星替,守取团圆终必遂。此夜红楼,天上人间一样愁。 包括王国维在内的诸大家均曰容若诗词中的红楼与《红楼梦》同名是偶然。关键在于他们没有充分掌握完整的背景资料。他们不了解严绳孙是《红楼梦》的作者之一,不了解严绳孙与成容若的友谊,也不了解《红楼梦》的创作过程,当然也无缘阅读研究那些关键的点评,更不知晓与《红楼梦》同时的陆楣的《疏快轩诗集》,读读铁庄陆楣写于康熙四十五年(丙戌,公元一七零六年) 的《秦对岩宫谕七十》七律三首,云 壮岁如闻鬓已絲,百年黄发重相期,朱弓白羽从戎日,玉尺冰壶校士时。 世路漫随三仕改,臣心真有一人知,堂前嘉树犹存问,奕叶欣沾雨露垂。 凤谷重开绿野堂,韶年清望起鵷行,共惊海内声华早,自爱山中日月长。 诗卷钓船春水曲,茶烟禅榻雨花香,遊人那识闲居意,但指红楼与画廊。 匝月笙歌宴未移,脩脩书剑自天涯,品题易作连城贵,翦拂宁忘伏枥思。 中允最怜投分久,舍人应念报恩迟,只余木食严栖客,愿从商山更採芝。 七律三首出自陆楣著《疏快轩诗集》。作于对岩秦松龄宫谕七十大寿,清康熙四十五年(丙戌,公元一七零六年)。当时藕渔严绳孙去世已四年。石头记八十回本中畸笏甲申(康熙四十三年,公元一七零四年) 有眉批"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泪,哭成此书。壬午除夕,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余常哭芹,泪亦待尽。每思觅青埂峰再问石兄,奈不遇癞头和尚何!怅怅!今而后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甲申八月泪笔。"这以后两年。陆楣当年五十八岁,他是畸笏点评中所云尚存于世的"余二人"之一。"余"即畸笏秦松龄本人,那一年,他七十大寿。 "朱弓白羽从戎日,玉尺冰壶校士时"描述了三十年前松龄先生因逋粮案牵连罢归削籍并被充湖广军前效用为兵士讲学的情景。陆楣另有诗戏题《然竹集》秦对岩太史从军时作,云 红绡煮雪炉正沸,战士临江缩如猬,似闻帐后置参军,早见山头望廷尉, 碧山诗卷东山棋,不听絲竹听鼓鼙,磨将盾鼻知何用,自蘸清湘写竹枝。 "世路漫随三仕改,臣心真有一人知"表白了松龄先生多次因莫须有的罪名而遭受不幸时的心态。当年召试"咏鹤诗",松龄有句"高鸣常向月,善舞不迎人",深得顺治帝之赏识,指示阁臣曰:此人必有品,置第一。而后博学鸿词科又以一榜第八名高中。"两官侍从一以逋累免,一以浮议去,论者憯惜之,然而萧闲寂寞之乡忧患危疑之地,皆所以煆鍊性情,销融意气,荣辱得丧如浮云逝水,於先生何有焉。" "堂前嘉树犹存问,奕叶欣沾雨露垂。"讲述的是康熙皇帝因得知寄畅园中的参天古木系为明朝罢臣秦氏祖先秦耀所栽而下旨为其平反的故事。 "凤谷重开绿野堂,韶年清望起鵷行,共惊海内声华早,自爱山中日月长"系描写松龄先生的故居---无锡锡山寄畅园---的景象和历史。 诗中"遊人那识闲居意,但指红楼与画廊"的红楼即他们共同的著作《红楼梦》,而画廊是指松龄先生的法书画作。其中当包括那幅他在三年前(公元一七零三年) 收藏的明代著名书法家祝枝山的楷书《简亭记》。上题"祝京兆书行草为多,此记楷法精妙,平生不多见也。松龄识"钤"松龄"(朱文方印) 。(该图现藏于广东省博物馆) 以及秦府家藏的北宋本《淮海先生文集》。严绳孙于公元一六九四年,跋曰:"右《淮海先生集》四十卷,《后集》六卷,吾錫秦氏世守本也。《淮海集》雕本先後四家:仪真黃中丞刻于山東,高邮張牧刻于鄂州,胡民表刻于高邮,最后李君之藻薈萃诸家,編次成帙,至今流 传坊間。而卷帙互異,篇次多不诠整。此本為先生自定,《自敘》云十卷,《本传》云四十卷,今分為四十六卷,盖北宋槧本,即雪州黃氏所稱監本,惜岁久漫漶者也,先生二十四世孙对岩宮谕出以示余,爰识数语于卷尾。康熙甲戌(公元一六九四年)春三月,旧史氏后学严绳孙。"。(現藏台湾故宫博物院图书馆) "中允最怜投分久"表达了对中允严绳孙先生的怀念。中允严绳孙先生已去世四年。而"愿从商山更採芝"也表明作者本人铁庄陆楣的对主人宫谕秦对岩的态度。继续追随先生,完成未尽的事业。这当然包括《红楼梦》的评批修改。 以避观者以红楼为景点论,我们录下明末清初秦氏寄畅园二十景点的名称如下:嘉树堂、清响斋、锦汇漪、清蘌、知鱼槛、清川华簿、涵碧亭、悬淙涧、卧云堂、邻梵阁、大石山房、丹邱小隐、环翠楼、先月榭、鹤步滩、含贞斋、爽台、飞泉、凌虚阁、栖玄堂。清初秦封翁父子重修也未有红楼之类的景点加入。三首七律作为他的主人秦松龄先生七十生涯的总结可谓面面俱到,恰如其份。三首七律同时告诉我们这样一个事实:他们三人才是《红楼梦》的原著者。再后我们还将看到更多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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