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中的蜀国承相诸葛亮足智多谋、神鬼莫测。他能预卜吉凶、呼风唤雨,鲁迅说他半人半神而“近于妖”。其实诸葛亮能有这些本领,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他通晓天文,精于观星占验,也就是占星术。占星术又称星占或星占学,占星术作为古代的一种独特文化信仰,它源起于原始宗教活动,其所反映的天人关系,形成了古天文学的宗教人文内容,并对传统文化和科学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星象占验涉及到对天的看法。古人带有浓厚的宗教神秘色彩,认为天是最高的神,是宇宙万物的主牢,并按照人间社会来描绘天界,然后又倒转过来,认为人间社会只是天上这个神灵世界的投影。天上星象跟地上人事一一对应,地上有什么人和事.天界便有相应的星座.人间社会随天上的变化而变化。“国命系于众星,列宿(星的位次)吉凶,国有祸福;众星推移,人有盛衰。”①天文与人文相结合,形成了“天人感应”思想或原始“天命观”。根据这种感应,人们就可以通过天文观测以预知人间祸福。《易经·象传》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在“天人感应”思想指导下,历代统治者极其重视对天象的观测占验,并据以作为统治阶级制定军事政治决策和判定国运盛衰、人事吉凶的重要依据,从而形成了占星术迷信。 《三国演义》中对星象占验的描写特别丰富,诸如荆州牧刘表、曹操、关云长、张飞、诸葛亮、刘备等人的死都有天象显示;在政治军事决策方面,如刘备称帝、蜀吴联盟、诸葛亮设坛借东风火烧赤壁、蜀国北伐中原等等,几乎都附会天象占验为依据。 以诸葛亮“禳星”为例。诸葛亮在五丈原扶病观天文,惊恐万状,谓姜维曰:“吾见三台星中,客星倍明,主星幽隐,相辅列耀,其光昏暗,天象如此,吾命可知!”(如图)远在成都执掌司天台的谯周亦奏称:“巨昨夜仰观天文,见一星,赤色,光芒有角(指星体的亮度变化),自东北落于西南,主丞相有大凶之事。”(《三国演义》第106回)不久,司马懿“夜观天文,见一大星,赤色,光芒有角,自东北方流于西南方,坠于蜀营内,下投再起,隐隐有声。懿惊喜曰:孔明死矣!”(第104回)此前,诸葛亮为了扭转天象,借用“禳星”之术,设坛祈祭北斗以延长人寿。他披发仗剑,步罡踏斗,压镇将星,俯伏待旦,经历六昼夜而主灯光亮不灭,故有“下投再起”之兆。谁知最后第七夜魏延闯入,将主灯扑灭。诸葛亮弃剑而叹曰:“死生有命,不可得而禳也!”(第103回) 占星术反映了古人对天、地、人关系的非科学认识,其哲学思想基础是宗教唯心主义天命观。“天人感应”思想萌芽于先秦时期,至西汉时董仲舒将阴阳五行学说糅合儒家纲常理论,还吸取了天文观测的某些科学成果,进一步将天人关系发展成为庞大而系统的思想系统,即“宁宙系统论”。它包括星体命名、星官体系和分野学说,从而奠认了占星术的理论基础。 星体命名和星区体系的构建经历了漫长的历史过程。早期星体命名直接反映农牧社会的生产生活情况,并与古文字的象形有关,如牛郎、织女、箕(簸箕)、斗(盛洒器具)、奎(大猪)、娄(牧畜之苑)、毕(猎具,带网的叉子)、张(逮鸟之网)、翼(鸟翼)、轸((鸟尾)等。有的命名出于古人想像和传说,如东方苍龙的角、亢(龙颈)、氏(龙足)、房(龙腹)、心、尾等星宿,各以龙的一体命名,组合起来,东首西尾,如龙之腾跃于空。自阶级社会出现以后,星名中逐渐出现了帝、太子、后妃(勾陈)、将相等名称;并出现了离宫、大理、天牢、天原、天厩、天苑、华盖等国家机构、建筑、庄园、器用等星名。房宿四星如马状列而称天驷(马);又以其星体明亮,便于作中星观象授时,为古人所重视,星占家附会称:“房心为明堂,天王布政之宫。”②北斗七星位于北极中央天区,以其斗柄机运旋转授时功能而被附会为天帝的御驾:天帝乘北斗运筹于中央,统驭四方、阴阳、四时、五行,成为“七政之枢机,阴阳之元本”。③ …… 点击附件浏览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