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生活方式不谈,为节育而苦恼的一部分人,是否知道在世界上还有一部分人为不能节育而苦恼?后者,正是英国当代小说家戴维·洛奇的小说《大英博物馆在倒塌》探讨的主题,这本书已于今年三月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 不能节育的苦恼 《大英博物馆在倒塌》,和它引人入胜的名字给人的感觉有所不同,这部创作于1965年的小说最大的主题是围绕宗教中的道德观展开的。小说的主人公是不到三十岁的爱坡比夫妇,一方面要应付在读博士生的潦倒生活,一方面还要迎接由于他们的安全期避孕法失败而一个接一个出生的孩子。工作时间不断被照顾孩子的责任占用,日子过得捉襟见肘,新生命的到来对于已经有三个小孩的夫妇,已不再是幸福且令人愉悦的事情。很容易从男主人公的名字Adam Appleby看出其中的谐谑的意味———“你就自食其果吧!” 1960年,口服避孕药问世,然而对于保守英国的天主教徒而言,它带来的福祉却很有限。因为罗马教廷有关节育的教义,禁止教徒使用人工手段避孕。同是天主教徒的作者戴维·洛奇回想当年说:“我们对天主教会有一种兴许天真但却高尚的认识。教会像个俱乐部,有自己的章程,如果你想享受会员的权益,就必须遵守它所有的规章,而不是只去遵守哪些于自己有利的规章。在当年,我们这代人深信必须严格遵守教廷禁止采用各种人工手段避孕的指令。”进入60年代,这个矛盾日益凸显出来,一方面是黄体酮避孕药的发明,教廷到底是否会为这种新玩意儿网开一面有待论证;另一方面是1958年教皇若望二十三世号召教廷现代化,呼吁与当代社会现实更加紧密地结合,但并不是所有教廷人士都能接受他的开诚布公的精神。 小说的背景正是在教廷的决定尚不明朗的状态下发生的。“当时很多天主教徒寄希望于教廷改变教义,而本书的创作,在某种意义上正是对此略尽绵薄之力。” 逃避现实主义的实验 “从最初萌生创作念头开始,我就意识到我的小说会是一出喜剧。”戴维·洛奇说。“学者型神经衰弱的一种特殊形态,”亚当的朋友凯末尔如此评说他,“你再也无法把生活和文学区分开了。”“噢,才不呢。”亚当反驳说,“文学大多讲性爱,不怎么讲生孩子的,而生活恰恰相反。”戴维·洛奇告诉记者,关于文学母题的探讨是这部小说的另外一个主题。 1964年,戴维·洛奇时年二十九,正是和主人公亚当差不多的年纪。是一个穷酸的年轻教师,两个幼儿的父亲。这年他获得哈尼斯联邦奖金,带着全家到美国去研究美国文学,在那里他很快完成了《大英博物馆在倒塌》的创作。“亚当·爱坡比和他妻子的生活,不是我和我妻子的化身,但佯装无关是徒劳的。”戴维·洛奇告诉记者,“在很久以前,我妻子和我就决定了我们自己的计划生育的方式。但倘若不是在我们婚姻生活早期发现教廷允许的节育方法毫无安全可言,也不会想到写这样一部小说。” “这是我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实验小说。”戴维·洛奇说,“我第一次大量地使用诙谐和戏仿的手法。用后现代的手法写的小说,它同时是反现代主义的,也是反现实主义的。”至于关于书中的一些细节问题,他坦承想不起原文了。“我也不想重看。当时我那么年轻,那几乎是另外一个我。要是我今天看,肯定会想重写一些片段或者干脆删掉。但这也是我第一次开始尝试写诙谐小说。它的成功为我指明了未来创作的方向。” 原载:《新京报》2010年6月19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