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与《红楼梦》(以下简称《金》、《红》),前者产生于明代万历年间,具体成书过程不详,作者兰陵笑笑生何许人也,至今学术界没有定论;后者产生于清代乾隆年间,大约创作于1744——1754年间,即第1回所叙的“批阅十载”,作者曹雪芹,虽已获得了一些资料,但具体的人生经历和成书过程也不详。前者在明代长篇小说的“四大奇书”(三国、水浒、西游、金瓶)中,虽晚出却被公认为“第一奇书”;后者虽隔代更晚出,但在明清长篇小说的“五大奇书”(加上红楼)中又被公认为第一奇书,即比《金》更奇!两部奇书,实难读懂,加之作者及成书过程多有不知不详,要将两部书作全面深入的比较,见出其异中有同、同中有异及其继承发展关系,殊非易事。但《金》是世情小说的开山之作,《红》则是世情小说的顶峰之作,前后两部书随时代更迭应运而生,有明显的批判继承、发展创新痕迹,即是说有很强的可比较性。因此认真研究其比较,是很有意义的。 故,本文拟仅就两部书文本中的具体内容作一些比较。《金》以张竹坡批评的100回本为据,《红》以高续120回本为据,后者不涉及有争议的探佚学内容。 一、 大家的论述 《金》与《红》的比较,主要是从研究《红》开始的。自从研究前者而形成“金学”,研究后者而形成“红学”两大学问,此项研究就更进了一步。时至今日,笔者认为论述《金》《红》比较的大家高论,以下三种看法带有经典性质。 (一)脂评的论述 最早提出《红》的文本内容可与《金》“对看”的是脂批。《红》第13回在写为秦可卿购买棺木“贾珍笑问价值几何”一段上,有甲戌眉批曰:“写个个皆知,全无安逸之笔,深得《金瓶》壶奥。”[1]末句虽系指此细节而言,但亦可看成对全书而言。壶奥,本指室内深处,后比喻深隐。可见《金》写得既深且隐的独到之处,《红》皆深得之矣!此外,第28回薛蟠说酒令一段上,有甲戌眉批曰:“此段与《金瓶梅》内西门庆、应伯爵在李桂姐家饮酒一回对看,未知孰家生动活泼。”[2]第66回在柳湘莲说“你们东府里除了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我不做这剩王八”一段上,有己卯夹批曰:“极奇之文,极趣之文。《金瓶梅》中有云‘把王八的脸打绿了’,己奇之至,此云‘剩王八’,岂不更奇?”[3] (二)诸联的论述 明斋主人诸联在《红楼评梦》 中说:“书本脱胎于《 金瓶梅》,而亵嫚之词,淘汰至尽。中间写情写景,无些黠牙后慧。非特青出于蓝,直是蝉蜕于秽。”,[4] 脱胎.有继承血脉之意,即有遗传基因DNA 在,但后者贵在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而在借鉴中有创造发展,即所谓“脱胎换骨”,故云“青出于蓝,蝉蜕于秽”!有人认为”脱胎”之说不妥,大概认为太严重了吧。须知这只是一个文学继承上的比喻说法,而比喻都是跛足的。笔者认为这倒是一个形象生动的说法。 除此,太平闲人张新之认为:“《红楼梦》 是暗(金瓶梅》 ,故曰意淫。”[5] 所谓“暗”,如果从不明写淫秽之事,而以曲笔暗示带过,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又如果对《金》作翻案文章,不重写淫而重在写情,故日“意淫”,对后人也是有启发意义的。俞平伯在《红楼梦随笔》中也说过:“《红楼梦》跟《金瓶梅》的关系尤为密切,它给本书(指《红》,笔者注)以直接的影响。” (三)毛泽东的论述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毛泽东的看法。他于1961年12月20日中央政治局常委和大区第一书记会议上说:“中国小说写社会历史的只有三部:《红楼梦》、《聊斋志异》、《金瓶梅》。你们看过《金瓶梅》没有?我推荐你们都看一看,这部书写了明朝的真正社会历史,暴露了封建统治,揭露统治和被压迫的矛盾,也有一部分写得很细致。《金瓶梅》是(红楼梦》的祖宗,没有(金瓶梅)就写不出《红楼梦》。但是《金瓶梅》的作者不尊重女性,《红楼梦》、《聊斋志异》是尊重的。”[6]又于1962年8月11日在北戴河中央工作会议核心小组会上说:“《金瓶梅》没有传开,不只是因为它的淫秽,主要是它只暴露,只写黑暗,虽然写得不错.但人们不爱看。没有看过的可以看一看。《红楼梦》就不同,写的有点希望么。”[7]毛泽东的“祖宗”说,可以说是把前者对于后者的深刻影响作了高度的概括,而且在对待女性问题及暴露黑暗与写出希望问题上,说出了后者对于前者的超越与反拨。至于说“没有《金瓶梅》就写不出《红楼梦》”,有人认为没有《金》,照样可以写出《红》。诚然,此话确乎成立。不过,那就不是今天《红》的这个样子,而一定是另一种《红》,正如几十种续书一样。 除此,苏曼殊在《小说丛话》中也说过:“论者谓《红楼梦》全脱胎于《金瓶梅》,乃《金瓶梅》之倒影云,当是的论。”[8]所谓“倒影”,如看成《红》中或浓或淡有(金》的某些“影子”,也是讲得通的。红学会会长冯其庸也曾说过:“不读《金瓶梅》,就不知道《红楼梦》是怎样来的。”还有鲁迅、茅盾等人也有论述,兹不赘述。 以上大家的论述.多数虽极简要,然而却识见深邃,切中肯綮.为《金》、《红》比较学术论题作了高度的概括,奠定了基础,也从此开启了学术界对这一问题的深入探讨。 二、具体的比较 具体比较的探讨散见于有关研《红》的论著之中,笔者囿于条件与学力,阅读与理解有限,现仅就所见部分比较意见,加上自己的学习思考,梳理归纳出以下11个方面,试逐一加以简要的论述.挂一漏万,避重就轻,以见一斑耳。 (一)书名比较 有人提到“红楼梦”恰好与“金瓶梅”组成一副极工稳的对联。这当然不算什么学术研究,但细想起来也颇有兴味。《红》曾有五个书名(石头记、情僧录、风月宝鉴、金陵十二钗、红楼梦),其中确实只有《红》才能与《金》组成联语。两部奇书.两个朝代,历史真有如此巧合!再说,在明清的五大奇书中,又只有《红》才能与《金》相对,其它三国、水浒、西游都不行,这也是耐人寻味的。不过,《金》的三字含义,得名于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三人本事(西门庆的五房妾、六房妾和收用的丫环),与《红》的三字含义相去甚远。《红》书名的含义,笔者认为可概括为:意指主人公贾宝玉与住在红楼闺阁中的一批女子共同度过了如梦幻般的悲剧人生。简言之,就女子而言.红颜薄命;就宝玉而言,人生如梦。因此,要说与《金》书名相对者莫若(金陵十二钗)更确切,因为它才是指与宝玉有关的十二女性。说成联语.只是形式上相符.而用“金陵十二钗”则是从内容上相符,孰优孰劣,不言自明。正如痴云所说:“金瓶梅之得名,原以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三人本事.贯申穿插,金陵十二钗亦然。”[9]这是否是曹雪芹有意为之,不得而知,只可看成两相比较的一段“闲文佳话”而已。按说.《红》的五个书名正式使用只有《石头记》与《红》二个,而普通流行的还是《红》,它既与《金》是一对,又在意义上更深了一层。 (二)题材比较 《金》是我国文学史上第一部文人独创的以城市市民家庭日常生活为崭新题材的长篇小说,开世情小说之先河。在它之前的历史演义小说《三国》、英雄传奇小说《水浒》、神魔小说,《西游》等都只是历史演义小说或神魔小说。《金》集中写了西门庆这样一个封建恶霸豪绅家庭的兴衰史,极细腻地描写了这个家庭的发家致富、饮食起居、喜丧礼仪、社会交往、妻妾争斗及至衰败没落,显示了现实主义文学的深化与成熟。《红》在题材的选择上与(金》大体相同,它集中写了贾府为代表的四大家族的兴衰,也极细腻地描写了其家族的日常起居、丧寿斋醮、男女情事、时令节气、风俗人情直至争权夺利、分崩离析,明显地继承了《金》所开辟的现实主义传统。但.后者比前者有了进一步的发展:第一,《金》只写了一个下层市井社会里经商致富的新暴发户,而《红)写的贾府则是一个世代替级的官僚贵族;第二,西门庆上下勾结,脐身于官列,无恶不作,而《红》则写了如“护官符”所示四大宫僚贵族的相互遮掩,直通皇上。第三,西门庆由于“自作孽不可活”。在荒淫无耻的生活中自行衰败,而贾府的衰败。虽然也有这一种因素。但更主要的则是“通过对其错综复杂的内外关系的描写,更深人地揭示了当时中国封建社会的三对矛盾(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的矛盾,统治阶级内部狗咬狗的矛盾,统治阶级叛逆者与卫道者之间的矛盾),地主阶级的三大危机(政治、思想和经济危机)”[10]所造成的必然灭亡。因此。虽然两部书都来源于社会现实,反映了封建社会的各个方面,都有一定的典型意义。但《金》带有局部性和偶然性。而《红》则带全面性,写出了社会的内在规律和历史的必然性。前者侧重于个案,后者则更带普遍性。 (三)背景比较 《金》的内容是借《水浒》第24—26回播金莲与西门庆通奸害死武大郎。武松杀嫂为其兄报仇一段故事演变发挥而来。按《水浒》反映的是北宋末年宋江起义的英雄传奇故事,其中写到宋徽宗和“四大奸臣”蔡京、高俅、童贯、杨戬,以及所谓“四大寇贼”宋江、田虎、王庆、方腊等事(田虎、王庆是杜撰的),故《金》反映的应该是北宋末年的社会现实。但是实际上作者所处的时代是明代,是明写宋,实写明,以宋写明,以宋之蔡京父子喻明之严嵩父子专权为乱,所谓:“嘉靖嘉靖,家家干净”(指收刮百姓而言),“升降不由嘉靖主,生死出在严府中”等说法,正是当时黑暗现实的真实写照,从而反映了明代中叶后期的黑暗社会现实,是很有意义的。而《红》的内容,作者所处的时代是清代,反映的是康、雍、乾三朝的社会现实,内容具有强烈的针对性。但作者却使用“狡猾之笔”用“烟云模糊”的障眼手法来写。故“无朝代年纪可考”,“地域邦国”也“失落无考”,故贾府的地点忽南忽北,宫制不专一朝,装束非满非汉。不一而足。故脂批有云:“余最喜此等半有半无,半古半今,事之所无,理之必有,极玄极幻,荒唐不经之处。”[11]这样用“不写之写”的手法,看似时代背景不明,实则矛头直指我国历代的封建王朝,其黑暗莫不如是!正如二知道人在《红楼梦说梦》中所说:“太史公纪三十世家,曹雪芹只纪一世家。……然雪芹纪一世家,能包括百千世家。”[12]这就既揭示了作者所处的“康乾盛世,不过如贾府的一时欢乐,瞬息即逝,留下的只是“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又难能可贵地批判了整个封建社会的上层建筑及其意识形态,为封建杜会的必然灭亡唱了一支感人的挽歌!《金》与《红》,两种背景写法,虽各有千秋。但不难看出。后者继承前者而又超越井胜于前者多多,不言而喻。 (四)结构比较 民国时的三行在《金瓶梅》一文中认为:“《金瓶梅》之所以能够有结构,而不同于其它叠凑而成底说部者,因为他把范围缩小,集中于西门庆,正如《红楼梦》之集中于贾宝玉。”[13]就两部书的主人公而言,此言有理。但具体就故事情节的布局而言,两部书都是用两条线索的互相交叉,相辅相成而构成网状结构的。《金》的两条线索,一是以西门庆为首的十兄弟结交官府,由经济而政治,由兴到衰的线索。二是围绕西门庆的经商致富。妻妾成群,聚敛财富。由聚到散的线索:从而把官场与家庭联系起来,着重于暴露,缺少批判,总的体现西门庆家庭的兴衰史。《红》的两条线索。笔者曾在《试论〈红楼梦〉的结构》中详加论述。[14]一是以宝玉为中心,围绕“木石前盟”与“金玉良缘”的矛盾斗争形成的宝黛钗爱情婚姻的悲剧线索,二是以贾府为代表的封建贵族家庭由盛至衰终至败落的悲剧线索:从而也把官场与家庭联系起来,有暴露,但更多的是批判。总的体现贾府的衰败过程,以体现封建社会末世的时代特征。后者于前者,则又更进了一步。 (五)人物比较 现实主义的作品必然描写出许多真正的现实人物。《金》的人物描写,主要表现在二方面,一是以西门庆为大哥的结拜十兄弟所涉一干人,二是以西门庆为中。合而围绕四周的妻妾、丫环及情妇们,而以后者为重点。仅以后者为例,西门庆有二妻五妾八情妇:前妻陈氏死后,后妻吴月娘,一生求神拜佛保佑家人,结果家破人亡,儿子孝儿出家当了和尚。二房妾李娇儿原系妓女,后重返妓院,改嫁张二官。三房妾孟玉楼(是在原三房妾卓丢儿死后才纳人的),原是布商杨某之妻,后改嫁李衙内。四房妾孙雪娥,原是陈氏的陪床丫环,后因私奔而被卖出,又被逼为娼,自杀而死。五房妾潘金莲,原为武大郎之妻,后退回王婆处待卖,被武松买而杀之。六房妾李瓶儿,原为花子虚之妻,生子官哥儿被潘金莲害死。后病死。人情妇(从略)等等。而《红》的人物描写,也主要表现在二方面,一是以贾府为代表的贾、史、王、薛四大家族所涉一干人,二是以宝玉为中心而围绕其间的“金陵十二钗”及其丫环等,也以后者为重点。也仅以后者为例,“十二钗”中,黛玉早夭。宝钗守寡,元春身为贵妃得暴病薨逝,迎春受“中山狼”折磨死,探春远嫁,惜春出院当尼姑,李执守寡,凤姐机关算尽病死,巧姐遭难下嫁,秦可卿病死。史湘云守寡,妙玉遭强暴不知所终。丫环之中,晴雯被逐死,金钏儿跳井死,司棋撞墙死,鸳鸯上吊死,不一而足。两部书在人物布局上确有相同相近处,而又都是写妇女的悲惨命运,但细察起来,其各自的遭遇与结局却大相径庭。前者多为个人性格使然,后者多为社会悲剧使然;前者多半并不值得同情,而后者整个是为妇女鸣不平,为妇女争取男女平等的地位!前后比较,后者有继承发展,更有质的超越创新。 除此,还有一些人物亦可单独比较,如西门庆与薛蟠,潘金莲与王熙风,吴月娘与王夫人,李瓶儿与尤二姐,二莲与二尤,玳安与茗烟等等,因限于篇幅,兹从略。 (六)性爱比较 男女性爱、情爱,是现实主义文学不可回避的事,问题是看写什么,怎么写。《金》写性爱,正如茅盾所说:“描写性欲之处,更加露骨耸听。全书一百回描写性交者十之六七——既多且极变化,实可称集性交描写之大成。”[15]据统计,西门庆前后淫乱19人,鸡奸男僮2人。非但单写男子,女子亦然。如淫妇潘金莲,淫乱5人,甚至与女婿陈经济通奸。故此书被视为“淫书”、“天下第一黄”、明代“四大淫书”(金瓶梅、如意君传、痴婆子传、肉蒲团)之首等,虽有片面性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金》第57回,吴月娘劝西门庆“少干几桩儿”,西门庆答道:我“就使强奸了姮娥,和奸了织女,拐了许飞琼,盗了西王母的女儿,也不减我泼天富贵。”这些都写出了西门庆的淫乱腐化,是把妇女当玩物;而作品写这些的目的又多在欣赏和展示秽行。因此其表现手法当然是自然主义的,其内容也只能是把人当成了动物,人成了性欲的化身,赤裸裸的色情狂!虽然也有人认为《金》的写淫,是以淫说法。以淫止淫,但毕竟无法抹掉作品对淫的自然主义描写所带来的严重的社会后果。而《红》则大异其趣。曹雪芹在第1回谈创作观点时就说:“历来野史,或讪谤君相。或贬人妻女,奸淫凶恶,不可胜数。更有一种风月笔墨,其淫秽污臭,荼毒笔墨,坏人子弟,又不可胜数。”又在第5回借警幻仙子之口说:“如世之好淫者,不过悦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云雨无时,恨不能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时之趣兴,此皆皮肤淫滥之蠢物耳。”笔者认为这或许正是曹氏对《金》的批判,表明了与《金》的不同的创作态度。《红》也写男女之爱,风月之情,如宝玉与黛玉,宝玉与宝钗,司棋与潘又安,柳湘莲与尤三姐等等,总以“情”为主。比如宝玉,则借警幻仙子之口提出“意淫”的命题。意淫者,即对女子的尊重、体贴与爱护,作“闺中良友”。其目的,是为了表现纯真的男女情爱美,其表现手法则是真正的现实主义,其内容则是写真正脱离了动物本性的社会的“人”,而作为社会的人就必然于两性爱中渗入道德与文化等种种社会因素,不再把人退化为动物。即使写淫欲丑行,如贾珍与秦可卿,贾瑞与凤姐,珍莲蓉与尤二姐,贾琏与多姑娘、鲍二家的等等,则往往使用曲笔,即以曲代直,以虚代实,以暗代明,以略代详,以侧代正的写法,一笔带过,点到为止。真是“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因为写丑,不是为写丑而写丑,而是为了鞭挞丑,陪衬美,依照美学原则、审美观点去写丑,正如罗丹的裸体雕像《老妓女》,叫人看了怵目惊心,非但不产生邪念,反而引起人们的同情和控诉。由此可见,《金》写淫欲,写皮肤滥淫,重淫而鄙情,俗;《红》写爱情,写痴情意淫,重情而鄙淫,雅:“淫虽一理,意则有别”,其区别盖在于此!亦可见《红》对于《金》的批判继承。 注释: [1][2][3][11]朱一玄《红楼梦脂评校录》第189而,第413页,第518页,第29页,齐鲁书社1986年版。 [4][12]一粟编《红楼梦卷》第1册第117—118页,中华书局1963年版。 [5][8]侯忠义、王汝梅编《金瓶梅资料汇编》第469页,第480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年版。 [6][7]边彦军《毛泽东论〈红楼梦〉(1954——1964年)》,《红楼梦学刊》1993年第4辑第26页,第27页。 [9]痴云《金瓶梅与水浒传红楼梦之衍变》,转引自蔡国梁选编《金瓶梅评注》第122页,漓江出版社1986年版。 [10]孙逊、陈诏《红楼梦与金瓶梅》第8—9页,辽宁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 [13]周钧韬编《金瓶梅资料续编(1919——1949)》第35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转引自梅新林、葛永海《〈金瓶梅〉与〈红楼梦〉比较研究述评》,《红楼梦学刊》1998年第2辑第69页。 [14]见《红楼梦学刊》1992年第3辑。 [15]茅盾《中国文学内的性欲描写》,转引自蔡国梁选编《金瓶梅评注》第156页:傅憎享《〈红楼梦〉与〈金瓶梅〉比较兼论性描写》。 作者简介:蓉生(1937—),男,西华大学人文学院教授,主要从事古代文学及《红楼梦》的教学与研究。 原载:《西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1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