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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 红楼梦》 中的情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胡玉娟 参加讨论

    对于《 红楼梦》 这样一部意蕴深邃、内容丰富、结构复杂的文学巨著的主题,历来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在众多之说中,我们赞成这样的观点:即“《红楼梦》 不是用某一两种主题所能概括得了的。”[1]如果非用一种主题来概括不可的话,“那也只能说是它表现了作者对人、人的价值、人生及其意义的一种独到的感受和理解.”[2]所以,本文在这里并不想对《 红楼梦》 的主题进行全面的概括(这也不是本文所能胜任的),而只是想从某一角度谈谈笔者的一管之见,不当之处还请学界前辈及同仁指正。
    《 红楼梦》 的作者在第一回中就曾开宗明义地指出该书是“大旨谈情”的,并且我们从全书所写内容来看也是如此,作者并没有蒙蔽我们。鲁迅先生在他的《 中国小说史略》 中就将《 红楼梦》 划归“人情小说”,是十分有见地的。可以说,《红横梦》 就是一部“情”书,它不仅抒发了情,描写了情、表现了情,而且以情为旨归,以情为衡量事物、判断是非的标准.情在《 红楼梦》 中是无处不有、无处不在的,整部《红楼绮》 就是用情谱写而成的.《 红楼梦》 的知情者脂砚斋(? )曾说“雪芹哭成此书”。这里不说写成此书而说“哭成”,可见曹雪芹写此书时用情之真、之深了!
    那么,《 红楼梦》 中所抒发的、描写的、表现的又是什么样的情呢?
    首先,《 红楼梦》 抒发了儿女之真情。
    这里所谓儿女之真情,也就是指男女之间的爱情.这种“儿女之真情”是《 红楼梦》 中主要抒写、描绘之情。作者对这种情是歌颂和赞扬的。他在第一回中借僧道之口批驳那些才子佳人式的风月故事“并不曾将儿女之真情发泄一二”的同时,也就表达了他本人对男女之间性爱关系的态度。男女之间只要是真心相爱,虽有“巫山之会,云雨之欢”也是无可指责的,这是由“既悦其色、复恋其情所致”。只要不是那种“悦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云雨无时,恨不能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时之趣兴”的“皮肤淫滥之蠢物”,就应该加以赞扬、歌颂,应该任其自由发展(发泄)。比如贾宝玉对秦可卿的性爱冲动、与袭人的一番“偷试”,以及秦钟和智能的幽期密约等等,就是“由既悦其色、复恋其情所致”的。象这种由“色”而生“情”的男女之性爱,同那种“皮肤淫滥之蠢物”是有区别的,它同宝黛之爱情,张金秀与守备公子的爱情,司棋与潘又安的爱情等同属于“儿女之真情”,都是不应受到压抑和阻制的。《红楼梦》是抒发了这些痴男怨女的或埋藏于内心,或表白于言外的纯真的爱情。在这里,作者强调的是性和情的统一,讲“情”而不排拒“色”(性),悦“色”而必须上升到“情”的高度。这是作者所提倡的对于情的观点,也是他通过《红楼梦》 的艺术实践所淋漓尽致地抒发和表现出来的。
    例如,第十九回“意绵绵静日玉生香”一段描写,就是抒发“儿女之真情”的最典型的例子。请看:
    宝玉… … 将黛玉唤醒。… … 黛玉只合着眼,说道:“我不困,只略歇歇儿,你且别处去闹会子再来。”宝玉推他道:“我往那里去呢,见了别人就怪腻的。”
    黛玉听了,嗤的一声笑道:“你既要在这里,那边去老老实实的坐着,咱们说话儿。”宝玉道:“我也歪着.”黛玉遗:“你就歪着.”宝玉道:“没有枕头,咱们在一个枕头上。”黛玉道:“放屁I 外头不是枕头?拿一个来枕着。”宝玉出至外间,看了一看,回来笑道:“那个我不要,也不知是那个脏婆子的.”黛玉听了,睁开眼,起身笑道:“真真你就是我命中的‘天魔星’!请枕这一个。”说着,将自己枕的推与宝玉,又起身将自己的再拿了一个来,自己枕了,二人对面倒下。
    这段描写,如果在才子佳人类小说中,必然写宝玉“便生不轨之心,突萌荀且之念”(脂砚斋语),而《 红楼梦》中却写得虽然情意绵绵,却又是纯而又纯的,但它确实是最真实、最优美的“儿女之真情”的抒发和描绘。
    其次,《 红楼梦》 描写了人伦之情。
    说《 红楼梦》 是部“情”书,并不能仅限于男女之间的恋情,它还描写了“父母儿女之情”,即人伦之情。对这方面“情”的描写,在《红楼梦》 中也占了相当大的比重。作者通过他笔下的人物,从不同角度对这种人伦之情进行了描绘。例如,第十八回“荣国府归省庆元宵”,就是通过元春与贾母、王夫人、贾政等人的对话,描写了这种“父母儿女之情。”当时,元春“一手搀贾母,一手搀王夫人,三个人满心里皆有许多话,只是俱说不出,只管呜咽对泣。”此时此刻,不用再多着笔墨,“父母儿女”之亲情已跃然纸上。元春虽然身为贵妃,富贵已极,但却不能经常同父母亲人一聚,享受天伦之乐,用她自己的话说是:“田舍之家,虽童盐布帛,终能聚天伦之乐;今虽富贵已极,骨肉各方,然终无意趣!”即使是“如今天恩浩荡,”也只能是“一月进内省视一次”,而象元宵归省这样的“天恩”,恐怕是仅有的一次了。所以,元春临别时“拉住贾母、王夫人的手,紧紧的不忍释放”,真是“相见时难别亦难”啊! 这里,作者虽表面描写的是人伦之情、骨肉之情,但在客观上却对压抑人性、摧残人性的封建王权和妃嫔制度进行了有力地控诉,并借元妃之口称皇宫为“不得见人的去处”,则又表现了元春深藏于内心的一种怨愤之情。可见,曹雪芹是从“情”字出发,站在人性的高度来写《红楼梦》 的。
    又如,第三十三回贾政痛打宝玉一段,同样表现了这种“父母儿女之情。”宝玉挨打后,无论是王夫人的哭着求情,还是贾母的气愤之语,都是对宝玉的亲情的一种流露.就连贾政之打宝玉,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父子之情的一种“异化”的表现― 由希望转而失望再转而愤怒的表现。
    其三,《 红楼梦》 描写了社会人情百态。
    如前所述,《 红楼梦》 中处处都体现着情,都离不开情。这个“情”当然也包括社会人情之情。人是生活在社会之中的,人是社会的动物、感情的动物,因而在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过程中必然以情为纽带,礼尚往来。表现在《红楼梦》 中,如贾府与南安郡王、北静王等王侯公府之间的人情往来,贾府与甄府等同僚之间的人情往来,以及宁荣两府内部之间的人情往来等等,都少不了一个“情”字。如果没有“情”,也就不会有他们之间生辰庆典、婚丧嫁娶等等的人情往来之事了。即使是“素日并不来往的忠顺王府,一旦派人而来,也是因情而来的——则是忠顺王爷对琪官的贪恋之情;二则也不能不说其对贾府有着怨怒之情。再如第二十四回,贾芸向他的舅舅卜世仁赊借冰片、麝香等物,而卜世仁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赊借,这种不顾亲情的无情之举,也是一种情― 一种无情之情、冷酷之情。它正是当时炎凉世态、淡薄人情之社会的一种反映。同时,它也表现了一些商人的以利为重的不近人情之处。
    象这类描写社会人情、反映社会矛盾的例子在《 红楼梦》 中还有很多,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王熙凤弄权铁槛寺”等等,我们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其四,《 红楼梦》 表现了人的喜、怒、哀、乐等所谓“七情六欲”之情欲。
    从《 红楼梦》 的描写可以看出,贾宝玉是其所表现之情的最集中、最典型的体现者.人的喜、怒、哀、乐等各种情,在贾宝玉身上都有所体现。喜、乐、悲、哀等贾宝玉经常表现的情绪自不必说,就连贾宝玉不轻易动的“怒”情,也都有充分的体现。如第三十回的误踢袭人,第三十一回的要撵晴雯,第八回的摔茶杯申斥茜雪等等,都是这种“怒”情的表现。在“情榜”中,宝玉被列为“情不情”,也就是说他不仅对有情之人、物用情,而且对无情之物也用情。如第十九回他不去看戏而去“望慰”小书房内挂着的“一轴美人画”,就是很好的例证。又如,他“看见燕子,就和燕子说话;河里看见了鱼,就和鱼说话;见了星星月亮,不是长吁短叹,就是咕咕哝哝的”,自然万物都被他赋予了人的特征、都被他赋予了情。
    当然,《 红楼梦》 对人之情欲的表现,是通过整部书中的人物群象来完成的,贾宝玉只是其中的最典型代表。比如第六十三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中人的情欲的自然流露,就是通过宝玉及其身边的一群女子表现的。当时袭人等送走了黛玉、宝钗、李纹等人后,“关了门,大家复又行起令来。袭人等又用大钟斟了几钟,… … 彼此有了三分酒,便猜拳赢唱小曲儿 。”及至四更时分才胡乱歇了一歇。这里,封建礼教的束缚被抛到了一边,人的情欲得到了充分地发泄:“三不知的又都唱起来”, “一个个吃的把臊都丢了。”这种对自然流露的人之情欲的肯定性表现,正是《 红楼梦》 所追求的一种境界。
    其实,从中国传统文化来看,儒家的创始人孔子和孟子也并不完全否定情欲,他们认为情和欲是不可分的,是人的本性,不能加以泯灭,但却应该加以节制。所谓“发乎情,止乎礼义。”只是到了程朱理学的时代,才将这种思想绝对化了,将情与礼完全对立了起来,到了明代,李贽公开否定“发乎情,止乎礼义”,主张“发于情性,由乎自然”.而冯梦龙更是将情看作为世间万物存在之源.他的《情史序》 中就说:“天地若无情,不生一切物。一切物无情,不能环相生.生生而不灭,由情不灭故.”曹雪芹继承了这种进步的思想,并在《 红楼梦》 中将其发扬光大,从而使《红楼梦》 成为抒发由情任性,表现真情真性的一部奇书。
    [1][2]曹金钟:《 论〈红楼梦〉的悲剧性》 ,载《 红楼梦学刊》 1994 年第4 辑。
    [3] 见《 鲁迅全集》 第9 卷第227 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年版.
    原载:《呼兰师专学报》1996 年第2 期
    
    原载:《呼兰师专学报》1996年第2期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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