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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梦》 版本论争综述(1)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林沂蔡政星 参加讨论

    《 红楼梦》 的版本问题是“新红学”的核心问题之一,自从胡适于民国十六年(1 9 27 )购得一部《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残本(后称“甲戌本”以后,便“深信此本是海内最古的《 石头记》 抄本" ,并称“这个脂砚斋甲戌本《 石头记》 是最近四十年内‘新红学’的一件划时代的新发见。”(见《 胡适红楼梦研究论述全编》) 。于是,甲戌本及嗣后出现的己卯本、庚辰本等附有脂评的手抄本与程伟元、高鄂于乾隆五十六年(1 7 91 )、五十七年(1 7 92 ) 印行的萃文书屋木活字本《 新镌全部绣像红楼梦》(简称为“程甲本”、“程乙本”),遂构成了《 红楼梦》 两大版才系统此说风靡红学界数十载,成为检验各种版本的圭臬,19 91年第3 期《 明清小说研究》 与1 9 91 年第5 期《 复旦学限》 分别发表了欧阳健的论文《 重评胡适的红楼梦版本考证——“新红学”七十年反思之一》、《 红楼梦“两大版本系统”说辨疑》 ,点燃了向“新红学”及其理论基础进行挑战的导火线。
    围绕《 红楼梦》 版本问题进行的论战已历时两年有奇,发表论文数十篇,涉及十八家刊物。为了帮助广大读者了解这场论战的来龙去脉以及双方的观点及材料,本文拟以冷静、客观的态度系统地介绍论战双方的主要论点以及立论的根据,旨在推动这场论战向纵深发展,从而促进《红楼梦》 研究的深入。
    关于版本问题
    论战是由对“新红学”的奠基人胡适关于版本考证的论述的怀疑一引发的,欧阳健在《 重评胡适的红楼梦版本考证》一文中指出,胡适从事版本考证的重点对象是“程甲本”和“程乙本”,他相信引言中所说的“是书前八十回,藏书家抄录传阅,几三十年矣”;而不相信《 红楼梦》的原本有一百二十卷,肯定“《红楼梦》 最初只有八十回”,程伟元搜罗后四十回,先得二十余卷,后又在鼓担上得十余卷,“便是作伪的铁证”。论文引用周春《 阅红楼梦笔记》 乾隆五十九年(1794)自序所云他在乾隆五十五年(1790)听杨畹耕所言《红楼梦》 有一百二十回钞本之事,证明胡适的上述结论不能成立。又从冯梦龙发现《三遂平妖传》 二十卷,不是全书,复留心搜罗残本,果然在长安“购得数回”的史实,证明程伟元在鼓担上偶得残卷一事,未必是“作伪”。要之,“胡适之所以要怀疑乃至否定程高关于《红楼梦》 有过一百二十回钞本的说法,不过是为了牵合他关于《 红楼梦》 原本只有八十回,‘后四十回与前八十回决不是一个人作的’结论。”“甲戌本”的再现,使胡适的立论第一次获得了版本上的依据。此本第一回正文有“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十五个字,与他以往推断《 红楼梦》 成书流行于乾隆二十七年壬午(1 762)的意见相合;该回的一条朱笔眉批:“壬午除夕、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 又与他曹雪芹死于乾隆三十年(l 7 05 )的猜想正相符合。由于胡适认定后四于间为高鹗补作。“于是只好一口咬定甲戌本没有八十回之多。”并进一步断定曹雪芹在乾隆甲戌写的稿本止有十六回,且强调: “凡最初的钞本《 红楼梦》 必定都称为‘脂砚斋重评《 石头记》。”欧暮阳健认为,胡适由于过分倾心于“新材料”之可证明自己主张的实用性,竟疏忽了不少不该疏忽的东西;一、抄本的来厉。卖书人的姓名、身分、这部书的历史都没有记下;二、抄本的题署,首贯首行有撕去的一角,不能排除有题署的可能。“有意撕去”背后的动机应予追究;三、抄本的年代,“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 ”十五字为今存所有《 红楼梦》 版本所无,而抄本从中添加此句,使气势中泄,且将“抄阅再评”写入正文,不合情理,据此判断“甲戌”就是乾隆;十九年(1 754 ) ,难似凭信。四、抄本的讳字。文中的“玄”字,统统没有避讳,甲戌本是否为清抄本,大可怀疑;五、抄本的格式。抄本卷一、卷十三、卷十四都时有空缺之字,表明是一个后出角抄本,“不是‘曹雪芹自己批的本子’”, ;六、抄本的文字,抄本多错别字、多简体字,表明不是什么稿本,甚至也不是接近原稿的过录本。论文指出,红学界长期沿用的脂本是原本、“真本”,程本是改本,“伪本”的观点,是不可靠的,并引录了李慈铭《越缦堂日记补》 、解庵居士《 石头记集评》及刘铨福跋等材料,说明“厂肆为迎合士大夫心理,制造一些与‘坊本’不同的抄本,号为‘原本’以牟利,而士大夫也往往嗜古成癖,甘愿上当”,这是《红楼梦》刊本问世以后二,有以“原本”、“真本”相标榜的抄本出现的原因。所以来历不明的、尤其是出现于1927 年以后的抄本,除非经过严格的鉴定,是不能作为硬证的。论文认为,小说完稿之初,一般是没有评点的“白文”作家在构思创作的过程中,绝不可能让别人在自己身边指手划脚,操纵指派,甚至越姐代厄地在未定稿上信笔涂改。《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充其量不过是在评注本大量问世的风气之下产生的多种评本的一种。甲戌本卷二第二页朱笔眉批有“且诸公之批,自是诸公眼界,脂斋之批,亦有脂砚斋取乐处”等语,证明所谓“重评”是对“诸公”之评的批评。《红楼“两大版本系统”说辨疑― 兼论脂砚斋出于刘铨福之委托》认为脂本不能成为一种系统,脂本与程布在文字上只是“微有异同”,从各个脂本产生异文的根由看,脂本明显后出。论文认为,“脂砚斋重评本,实际上是嘉庆十六年( 1811)东观阁重刊本在行间添加批语,且冠以“新增批评”的名目以后,在社会上大量问世的评注本中的一种”。通过对甲戌本刘铨福“跋”中“学梵夹书”、“仿《考工记》 ”等语句以及脂批的分析,判断脂砚斋出于刘铨福之伪托。
    接着《 贵州大学学报》 1992 年第1 期刊布了欧阳健的长篇论文《脂本辩正》。文章首先为脂本正价指出脂本是“脂砚斋重评石头”抄本的简称,而学界公认的十二种脂本中,有正本与程甲本都不是抄本;梦觉主人序本、梦稿本、舒序本、郑藏本等书名茉为“红楼梦”; :有正本、南图本、蒙府本、、列藏本虽题作《石头记》,又未冠以“脂砚斋重评”字样。因而,循名责实,脂本指的是题为《石头记》的三个抄本。其次,指出三个脂本之间的关系。构成脂本辨证的第一个核心问题。文章认为,写在脂本上的干支,不一定可靠,抄本的年代,不能单凭写在本子上的干支轻易论定。应该辅以多种鉴定手段。再从各本的异文看,己卯、庚辰虽自称“定本”,但其文字没有后来居上,反而越改越糟,再次,脂本与程本(主要是程甲本乏的关系.构成了脂本辨证的第二个核心问题。通过两段文字有无的比较以及四十处异文的对勘,结果“几乎一律是程甲本文字精当而脂本却相形见绌。”
    因此,“和程甲本相比,脂本只是后澳出的抄本”,从书名、卷.也完全是评点诸方面看末,脂本以“原本”的面目出现,也完全是受到程本的暗示和诱发。正确的答案应是胡适1921年的判断:“程甲本为外间各种《 红楼梦》的底本,各本的错误矛盾,都是根据与程甲本的”。
    在《程甲本为红楼梦真本考》(见《淮阴师专学报》 1992年第1期、《 人大复印资料红楼梦研究》 1993 年第3辑)一文中,欧阳健进一步考察了程伟元、高额根据当时所能收集到的《 红楼梦》 抄本校勘整理而成“程甲本”的过程,指出:“程甲本尽管不是根据曹雪芹的原稿直接排印的,尽管后四十回由于底本的先天缺憾在‘取长补短’的修辑工作中不免添入了整理者的主观成分,但从根本上讲,程甲本称得上是二百年前所能完成的《红楼梦》 的最好版本。”“程甲本不仅是《 红楼梦》的定本.也是《红楼梦》 的真本。”而现存的十一种“脂本”首花要解决一个抄本的来历问题。其本身都没有留下它们的抄写时间的直接的确凿可靠的证据。所有的抄本都不曾自称原本,都不题撰人姓名,已有的序文中也没有交代抄录的缘起和经过,甚至连“曹雪芹”三字也没有提及;三个脂本的字体都极为拙劣草率,甲J戍本一律不避“玄”字,庚辰本“玄”字也有不避讳的,都可以肯定不是清人的抄本。有正本的戚茗生序、舒元炜《 红楼梦序》 都透露了确知一百二十回全本《红楼梦》 存在的信息,且丝毫末谈及作品生平、编辑体例、抄本来历、作序缘起等通常序跋中应有 的内容,尤其无一字提及书中批语和批语的作者。舒序中还“明说此书之批语出舒氏第兄二人之手”,足以证明 “有正本和舒序本的底本,在他们加序的时候.都是没有批语的白文本。”
    最早对上述新观点作出反应的文章是应必诚的:《 关于红楼梦的版本系统― 兼与欧阳健同志商榷》 。见《复旦学报》 l991年第1 期)。文章抬出,脂本与程本的以别,不在于一个是抄本,一个是刻本,而在于它们的内容。一、脂本只以八十回传世,程本增加了后四十回的续作。二、脂本称《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带有脂砚斋等人的批语。这些批语提供了作者家世生平、成书过程、整体构思和作品的生活素材等重要材料,程本除了可能有极小量脂本批语混入正文外,删去了脂评抄本的全部批语。三、脂本回前有题诗,回后有诗对,程本全部删去。四、脂本是曹雪芹原稿本的过录本,程本明显改变了原作的面貌。接着通过比较脂、程两本大段文字的异同,数句乃至一词、一字的不同,故事叙述、性格创造以及情节安排方面的重大不同,说明脂本与程本的重大区别,在版本上构成了不同的系统。文章认为,欧阳健曾举出小说中个别文字的异同来证明程前脂后,但没有举出脂本系统中的其他本子,且.造成这些本子的异文和错抄可以另有原因,不能据此判定程先脂后。异文和错抄的原因是曹雪芹几经删改,数易其稿,没有完成全书创作,未能最后定稿,以及传抄的钵误,还有后人对原作的整理和修改。而欧阳健把传抄过录的异文当戍修改造成的异文。因此异文例子不能推出本子失后。比文认为,脂批中的“诸公”,指畸笏叟、梅溪、松斋等人,古人没有版本意识,抄写不认真。对正文和评语或无意漏抄,或有意删节,或批语与正文不对应,错讹夺漏,层出不穷。:甲戌本脂评不是出于一人之手,并不能证明脂砚斋就是刘铨福,也不能证明脂评本就是当时流行的许多程本评本中的一种。文章说,现存的脂评本都不是曹雪芹的原稿本,而是过录本,在分析脂本创作、评阅以及流传、藏抄情况时,应对原本创作评阅、过录、收藏及发现的时问加以区分。并对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戚序本、舒序本、列藏本进行了考察,证明脂本不是刘锉福伪造的。“否定脂本系统的存在,主观地虚构出一个‘刘铨福伪造脂本’说,不仅不是什么‘还其历史的本来面目’,而且是红学研究历史的大倒退。”
    陈诏的《 正本清源,厚积薄发》 (见《 红楼梦学刊》 1 9 92 年第3 辑)也对欧阳健的新说发表了“即兴式的感想”。文章认为:“我们当然不能认为脂本的批语都是乾隆时期的早期批语,但要全盘否定脂本系统的存在,证实这些批语都是后人的伪托,这恐怕也是一件不容易做到的事情。”脂本与程本的差别,并不仅仅在批语的异同和多少,更重要的是小说的思想内容和文字技巧的差异。说两种本子文字上只是“微有异同”,是不顾事实的说法。“脂砚斋评语之难能可贵,就在于他不仅是评点者、批注者,而且是参考者、指导者和内慕透露者。因此他对我们理解曹雪芹和《红楼梦》 有特别重要的意义”。某些具有权威性、指令性以及提供作者生平线索的批语,非刘铨福所能提供.文章指出,“诸公”即指畸笏叟、松斋,梅溪等人。脂本早于程本,从己卯本严避国讳和怡亲于讳可知,这决不是刘铨福所能想到的,更不是任何批注者所能假冒的。“甲戌本不避国讳的问题,那可能出于种种考虑。”从列藏本于道光十二年(l 8 32 )携到俄国,其时刘铨福还只有十四、五岁,可证伪造批语之不可能。
    《红楼梦学刊》 1 9 93 年第3 辑发表的蔡义江《 史记抄袭汉书之类的奇谈― 评欧阳健脂本作伪说》 第一部分“本子问题”指出《红楼梦》 “脂本系统”一词的含义,被红学界普遍接受的不是用来说明各种脂本之问的抄承、演变的源流关系的:因为这种关系相当的错综复杂,研究者们完全可以也必然会有不尽相同的看法.但它作为在底本文字上早于程高刊本,未经程高改动过的前期各种抄本的总称,却是公认的、后期的各种坊本则是据程高刊本文字或再加批印行的,即所谓“程本系统”。时间上的前与后,也是没有疑问的。至于甲戌本的来厉,胡适不止说过一次,有时间、地点、甚至登广告一起办新月书店的人。胡适还介绍了“纸张墨色”、“字体行款”、书名、题跋,对照了笔迹,作了无可辩驳的鉴定。再说,为了迎合考证需要,刚刚制造好的本子,不可能“纸已黄脆了,已经了一次装衬”。欧阳健一面认定甲戌本是在胡适考证发表后的短短几年内泡制出来的假货,一面又再三引用他认为假货上署有同治年月的刘铨福跋语和孙小峰的署名眉批,而据此推断刘、孙六十年前的动机行为,作为自己立论的根据。论文指出,裕瑞在《枣窗闲笔》 中提到“脂砚斋之批语”,时问在程高未刻板前,而刘铨福还没有出生。其实,本子只有一个,就是今存的甲戌本,刘铨福不但是红学史上的功巨,也是个品格志趣都很高尚的人,又是个大收藏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会去造一本假书。决定抄本价值的不是过录的早迟,而是底本本身的价值与过录的质量和数量。
    宋谋玚的《 脂砚斋能出于刘铨福的伪托吗》 (见《 红楼梦学刊》 1 993 年第3 辑)也与欧阳健进行了商榷。文章认为甲戌本不抄成于甲戌而只是一个过录本,未避“玄”字讳,但同属脂本系统的己卯本、庚辰本都是明显避讳的。从来役有任何一位红学家用年代、抄印、书名、评语这五条标准来区分脂本,程本“两大版本系统”。欧阳健假红学家之名立了五条所谓标准,又自己来一一加以辫驳,跟自己的影子做游戏。
    杨光汉的《 甲戍本、刘铨福、孙桐生一兼与欧阳健先生商榷》 (见《 红楼梦学刊》 1993 年第3 辑)首先对甲戍本胡适、濮氏昆仲、刘铨福、孙铜生及其他人的墨迹进一行了分疏、辨析,指出刘铨福不具备作伪者的狡诈,而只有藏书家的本分,其次对甲戌本原抄批语进了辨析,指出“红学家们都认为脂砚是雪芹的亲密合作择,而非后世评点家。要使甲戌本是刘铨福伪托说成立,至少要解释以下八个问题:必须同时证明甲戌、庚辰、己卯二脂本都是他一手伪造,或证明后二本的伪造者与刘氏关系深密;证明其他脂奔也是刘氏一手炮制,或证明其他脂本的评语是由刘氏“批发”出去的;对甲戌本的异文作出解释;证明列藏本也是伪托;证明裕瑞所见也是伪书;对裕瑞的话:进行解释或说明。《枣窗闲笔》是伪书,刘氏“作伪”的甲戍本是残本,不会求全的审美心理,要解释这种反常现象;濮氏兄弟曾目击原本、并写下带有文物鉴定性质的跋语,应作出可信解释;
    吴国柱的《论红楼梦程高全璧本的历史地位》 (见《 明清小说研究》 l993 年3 期)支持欧阳健的新观点。文章说,程高全壁本不仅是此前各种传抄本的集大成考,也是后世所有《红楼梦》 版本的唯一祖本。纵观《 红楼梦》 的各种版本,除少量几个影印脂本以外,几乎都是以程高全璧本为底本。即使是发行量达三百万册的中国艺术研究院1982 年“新校本”,虽然勉强拼凑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破绽百出的庚辰本,也不能不与程甲本后四十回合刊。只有程高全璧本才是《红楼梦》版本的正宗。脂本乃是晚子程本的抄本,从根本上说共祖本仍然是程本。脂本不能成为一个独认的版本系统,主要在于它与程本的关系是部分与整体的关系,而不是一个孤立的存在。今天唯一能确定其为乾隆五十四年抄本的舒序本就不带脂批。脂本则是程本之后才涌现的一种评本。既然大家都没有得过曹雪芹的真传,谁也不知道曹雪芹原稿究竞是什么徉子,又凭什么说只有脂本才是“最接近曹雪芹原稿的过录本”,而程本所据以整理的传抄本就不是“曹雪芹原稿的过异本”甚至还是“歪曲篡改了曹雪芹原态”的“伪书”呢?因此,这在中国文学史上存在着“两部《红楼梦》”的论断是不确切的,只有程高本才是曹雪芹《红楼梦》版本的正宗。这论晰本学上有充分的史实依据。
    《明清小说研究》 199 3 年4期发表曹雪芹的《列藏本石头记辩证一古代小说版本漫话补论》 ,文章认为,李福清关于列藏本是库尔梁德采夫于1832 年“由中国带回来”的“中国以外的唯一手抄本”的观点,需要检验他的证据是否可靠有效,推论是否合理正确。李福清l964年的文章虽然列有《 介绍183 2 年‘由中国带回的“红楼梦早期抄本》的专节,但并没有列举他作出此一判断的任何证锯,倒在另一节中提到了“在第一页的背面有’库尔梁德采夫’褪色墨水字迹,并有两个笔迹拙劣之汉字‘洪’,显然是库尔梁德采人的“中国姓”(《红学世界》254页)但在二十余年后,李福清、孟列夫在为影印出版的列藏本代表苏方所撰的序言《列宁格勒抄本石头记的发现及其意义》一文中,“褪色墨水字迹”出现了好几次,但位置和字迹都不对、看来并不存在库尔梁德采夫的字迹,“褪色墨字迹”云云,大约出于李福清的误认。至于封面的背而有两个笔迹拙劣的汉写“洪”' ,由于没有任和材料证明库尔梁德采夫曾取“中国姓”,所以列藏本与库尔梁德采夫之间的联系,就完全中断了。有材料证明在中国生活了六年,学会了汉语,并已通晓中国文宇的科万科,所看到的《红楼梦》是通行的印本,而在中国只呆了不到两年,对中国文字一无所知的库尔梁德采夫居然会对小说版本之学产生兴趣,以重价购买一个残缺的抄本,是完全不可思议的、论文认为,抄本传入俄国的下限,不是一八三二年,而是一九三七年。抄本抄录的年代从抄本所用的衬纸系清高宗《御制诗》一事看来.只有在民国时代才可能发生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其中也有“玄”字忘了避讳,露出了此本出于民国的破绽。列藏本的底本是《红接梦》,卷首力求改书《石头记》,似在第九、十六、十九、三十九、四十回漏抄了书名,第十回仍题为《红楼梦》。第六十 三、六十四、七十二回有“《红楼梦》卷,回终”字样,完全是程刻本独有的款式。列藏本的文字,包括正文和批语,同现存各种版本存在着差异,系抄录人或一者由于疏忽,或者由于为了制造“原稿”,的假象而有意为之。其中的“增”“改”也是为冒充“古本”、“原本”的故伎。总之,列藏本不是什么“脂本”,它的出现,大约在有正本之后,甲戌本之前。
    冯其庸在《 红楼梦学刊》 1 9 94 年第二辑发表《论红楼梦的脂本、程本及其他― 为马来西亚国际汉学会议而作》 一文指出:脂本是一个有内在联系的整体,是无法拆开一个或几个加以否定的。要整个地否定,更是不可能。“就是被欧阳健认为是最早的《红楼梦》 的程甲本,它实际上也是一个脂本。”乾隆抄本部用竹纸、颜色黄脆、脂本可信性的证据,一是裕瑞的《 枣窗闲毛》 二是周春的亥阅红楼梦随笔》 。程本前八十回本身就是脂术,程甲本代企有脂评文字,程本后四十回是程伟元在鼓担上两次购得的,已漫漶不堪,经整理加工而传世,其在思想、生活、艺术三个方面不如前八十回。程本的历史功绩在于,把传抄的前八十回用木活字形式加以固定了,造成了《红楼梦》 的空前大普及,促使了以《红楼梦》 为内容的各种文化艺术的莲勃发展。刘铨福是真正的学入,是高品格的人,对中国的文化事业是有贡献的,“我认为说刘拴福伪造甲戌本云云,是真正的无中生有,这种说法本身倒是一种真正的伪造。”“根本不是什么学术问题,无须论证,因为完全可以不攻自破。不必以为伪本说能有多大作用”。
    欧阳健在《 明清小说研究》 1 9 94 年3 期刊布《 真伪判然岂可混同― 答冯其庸先生论红楼梦的脂本、程本及其他》一文,指出“我从来没有说过‘最早的红楼梦’是程甲本的话,而只是说:在《 红楼梦》 零星的版本中,程甲本是最早的,它是后世一切红楼梦据以翻刻抄写的祖本;零存的脂砚斋评本,不是什么‘早期抄本’或‘早期抄本的过录本’,而是出于后人的伪造,脂本的伪造经历了一个长期演化的过程,刘铨福则是其中颇带关键性的入物。”论文说,什么是脂本、脂本之间及脂本与抄本的关系,脂批的性质和价值,这些基本问题,在冯其庸笔下却是十分含混的。冯文证明现存的脂本是《红楼梦》 的原本,其内证难以自圆其说,旁证也只是论者的主观愿意。冯文的精髓在于“脂本程本”同一论。但“抄本等于脂本”说持之无据,“程甲本删去脂评”说系解释不当,“程甲本残留脂评文字”说也不可靠。程甲本没有把脂批抄入正文,其底本也不是脂本或别的抄本,而是一个全本。“我们之所以指脂本为伪本,就是指它为冒充‘原本’而擅改了不少正文,以及为坐实‘自传说’而妄加了许多批语’。早在19 80 年冯其庸在《论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本“凡例”》 一文中曾指出“凡例本身的内在矛盾,自然也只能成为它最终被人识破其伪造真面目的依据”。既然已经承认“凡例”及以后的评语是伪造的,就该承认:甲戌本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伪本。
    欧阳健的《 眼别真赝心识古今― 和蔡义江先生讨论《 红楼梦》 版本》 (见《 红楼梦学刊》 1 9 94 年穿3 辑一文首先指出:‘版本学属于实证研究的范畴,他的对象是可以观察到和触摸到的实在物体”,并针对蔡义江的质疑,出示了1 9 85 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的甲戌本底本就作“灌愁每水”的证据。由此提出,“眼别真赝,心识古今”正是版本学的灵魂。并就甲戌本的题署、字体行款、讳字等问题重申了自己的看法。文章还就甲戌本第一回多出的四百二十余字、“媚人”、“秘情果”等文字进行了讨论。还对于蔡义江为了证明“脂评是谁也伪造不出的”所举的六个例子,特别是“文忠公之媳”进行了分析,揭示其暴露了加批时问之晚和性质之妄。指出这正迎合了新红学的需要,所以脂研到了二十年代会喧腾于世,俞平伯先生已表示怀疑和上当。论文最后指出,在科学研究中,“常识”有时极可能是靠不住的东西,并不意味着不容许批评和挑战。
    蔡义江在《 红楼梦学刊》 1 9 94 年第3 辑发表了《 答欧阳健― 评他对脂本作伪说的申辩》 ,并附有1 9 61 年台湾商务印书馆和19 85 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甲戌本有“灌愁海水”的复印件。文章分十节:是“灌愁海水”还是“灌愁水”― 别不作声;胡适是够倒霉的了,就因为已死,继续被指为骗子;把不是我的观点强加于我,然后攻击,挺会玩花样的;陷入绝境,竟指裕瑞《枣窗闲笔》 也是伪造,真敢说:刘铨福的跋语既是“伪托”的,你为何又据此立论。他又为何要为自己“伪托”做广告?明明解错了词,断错了句,居然还敢说对的,乱说“媚人”褒贬,不承认理亏,还反唇相讥;莫名其妙地将“密渍青果”扔给我,把大碗变成洒缸,又怕压坍几案;“小说是在作者自己亲身经历、亲闻亲见的基础上写成的”,这话有什么不对?你并非哥白尼、伽利略,我也不是教皇、保皇派。
    甲戌本不避讳问题,是讨论中的焦点之一,欧阳健认为“利用讳字来·鉴定版本的时代和真伪,是版本学上公认的通则”。蔡义江则认为“小说是通俗读物,抄本是私藏的,抄手又非饱学之士,当然不会象官场,行文或公开刊本那样恭肃谨慎,留心避讳”。魏子云的《 红楼梦的避讳问题公(见《 明清小说研究》1994 年l 期)一文认为“面对书中这些应避而且绝对该避的文字,乾隆间人怎敢一边写一边送出门去换取酒饭一饱,忘了自己的脑袋,任凭社会的文字大狱一年兴起数次于无视无闻”?从《红楼梦》的问世情形来看,程本(无论甲乙本)应是该书最早流传世间的本子。虽然还有甲戌、己卯,庚辰等抄本传世,可是这些抄本全是后出,都是程氏刻本流行后再出世的;从书上存在的那么多违碍字句来论、是绝对(可以用“绝对”二字)不可能抄于乾隆年间的。
    欧阳健在《山西师大学报》199 3 年3 期发表的《关于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的讳字问越》 一文首先引用潘垂规、冯其庸对于查验甲戌本不避“玄” 宇讳所作的鉴定:“‘玄’字的朱笔不是后加”,所以脂本不避讳无可怀疑。其次、对各家的“有意犯讳”说进行了了评论,“不同俗众”说与」‘“巧妙地保1 户自己’)一i 乞都失之片而,.唯“反封建思想”说与“反清思想”说较有分量,似甲戍本第一回与庚辰本六十三回都有歌功颂德的文字,“反封建”说难以成立。从晚清革命派作家仍严格避讳的史实,可见书写的规范早已养成.与民族思想无涉。复次,针对“无须避讳”说,论文指出,“在极端重视避讳的时代,任何人要想识字写字,避讳字是必修的一课”, “说抄手作饱学之士,就不会留心避讳,纯属想当然之词”,需要拿出版本的实物作为证据才能成立。论文认为,由讳字鉴别版本时代绝尤例外。脂本不避一“玄” 字的讳,只能产生于康熙之前或清亡之后,故可以判断甲戌本是“一个有意篡改了的伪本”。
    关于文字问题,欧阳健在《 脂本辨证》 “文中说:“必须找到足以判明孰为本源的、第一性的,孰为派生的、第二性的充分根据,才有相当的说服力。从各个脂本的异文入手,追索这些异文产生的原因,最有助于这个问题的解决”。并从前入八回中摘出脂本之问重要异文四十例,与程甲本列表对比。可以看出,各脂本之间存在相当多的异文;这些异文一尤多通到程甲本,比较起来,几乎一律是程甲本文字精当而脂本却相形见绌。“和程甲本相,脂本只是后出的抄本”·
    蔡义江《史记抄汉书之类的奇谈》 (见《 红楼梦学刊》 199 3 年4辑)第二部分“文字问题”指出:“文字是判别版本早迟及其价值的决定性因素,但判别工作不是简单地用一种尺度去柳虽就可以解决问题的。”“欧阳健为独创其程甲本是现存酌示,早版本这一性沦,把几种本子的一些有异文的句子排成七长长的表,企图通过其正误优劣的比较来增强其力论的可信性。这纯属是一种对《红楼梦》 版本问题缺乏常识的简单化做法,是没有什么科学价值可言的。”文章举甲戌本第一回写顽石下凡、比其它诸本多出的四十百余字为例,得出与欧文相左的结论。且以“媚人”、“密青果”、“玻璃”等同为例中述了自己的观点,指出“欧阳健所说的‘几乎一律是程甲文字精当而脂本却相形见绌’的话,绝对不可信。”
    《明清小说研究》 ,1994年笋2 期与第3 期连续刊发了曲沐的长篇论文《从文字差异中辨真伪见高低― 与蔡义江先生讨论程本脂本文字问题》。文章指出,周策纵、苏雪林早就批评过庚辰本语言文字的荒谬低劣,蔡义江却置若罔闻。然后; 文章列举事例说明程甲本有“比重极小”的文言成分、也符合人物身分,而艺院本大量改白为文, 增加了文言比重,叙述语言也文言化。艺院本文字“不通”、“大不合情理”之处,比比皆是。程甲本文字洗炼、明了,层次分明,一丝不乱。艺院本穿凿、枝蔓,拖泥带水、大煞风景,有的改得混乱、低俗、自我卖弄、油腔滑调。艺院本的文字是在程甲本基础上滥改,不是歪曲就是夸大,可从数字的使用上看出来。改手还故弄玄虚,改用一些古奥生僻的字眼,给人造成一种“古本”“原稿”的假象。(蔡义江的《红楼梦诗词曲赋评注》对“娇杏赞”的解释前后和示混乱)艺院本改手鄙俗低下,滥用脏话。有时把问题推向极端,根本不顾生活真实,有许多异文、多出之文字,歪曲了人物形象。论文的结论是:一、“一律是程甲本文字精当而脂本相形见细”的认识完全正确,事实就是如此。二、庚辰本是在“红学中这种看法(作者自传)”形成之后谋划而成的。甲戌、己卯等脂本的性质也一样。三、作为程本系统的程甲本是最早的印本,它是真正保存了“原稿的面貌”的。现在应该重新确认程甲本的“真本”的历史地位。四、应该向群众推荐和提供的是程甲本《红楼梦》 ,以此作为广大群众阅读、鉴赏和研究的最佳读本,这才是当务之急。
    原载:《明清小说研究》1995/01
    
    原载:《明清小说研究》1995/01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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