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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谢灵运生活于乱世，加之仕途翻覆，因此心存忧惧。他希望于佛门体极求宗，获得精神支柱。他的游山玩水带有明确的悟道目的，玄言诗所写也只是自己通过观照山水物象以体悟佛理的过程。但由于他有着强烈的唯美主义心理定势，因此，他在对山水进行观照时常常不自觉地耽迷于自然美的形貌，以致淡化了悟道的初衷。因此，将这些作品目为山水诗只是后人的看法，在作者当时其创作动因仍旧不过是写玄言诗。 关键词 谢灵运:山水诗:玄言诗:创作动因 谢灵运是中国文学史上著名的山水诗人。对于这位山水诗的开派者.人们一方面对其善于模山范水大加赞赏.另一方面对其常在山水自然的描摹刻画之后又加一条玄言尾巴而不无遗憾。然则.谢诗为何出现这一缺陷?这与他的创作初衷有何关系?人们往往忽略不论.或虽有涉及.但语焉不详。本文试图以谢氏所接受的佛学影响为切入口.深究其山水诗的创作初衷从而对其创作中将玄言诗转变为山水诗的种种成因作一剖析。 一 时至魏晋.玄言诗盛行.许多文人、名士都是出玄入佛、谈空说无的好手。对于“玄言诗”这种文学现象.《续晋阳秋》追溯其产生过程说:“正始中.王弼、何晏好老庄玄胜之谈.二世遂贵焉。至过江佛理尤盛.故郭璞五言.始会合道家之言而韵之。(许)询及太原孙绰.转相祖尚.又加以三世之辞.而诗骚之体尽矣。询、绰并一时文宗.自此作者悉体之.至义熙中谢混始改。”(见《世说新语·文学》注引)对于这种“加以三世之辞”(三世.指佛教过去、现在、未来三世轮回之说。三世之辞.在此代指一切佛学理论)的诗篇.钟嵘说它是“理过其辞”、“淡乎寡味”“皆平典似《道德论》，也就是并无文学意味.只不过是一些以诗歌形式写出的哲理文字。与此同时.刘勰对这种“世极迍邅而辞意夷泰”(《文心雕龙·时序》)的文学现象也很不满。由于受钟、刘等人的影响.后世对玄言诗也一直持贬斥态度。 玄言诗人今存作品不多.孙绰现存诗13首.许询仅存3首. 郗超、张翼等人的存诗也很有限.因此.我们今人己无法窥见玄言诗的全貌.只能大致捉摸一些影子.如孙绰的《赠温峤》和张翼的《赠沙门竺法頵 》。 自魏正始以来.佛学理论越来越受到士大夫文人的欢迎。究其原因.黑暗恐怖的高压统治、动乱不己的政治局势.可以说是驱使文人们投向佛门的强大因缘。当时人们无论贵贱.其生命得不到保障.文人中被杀、被灭族者代不乏人。了解这些.我们就不会对这种“世极迍邅而辞意夷泰”的文学现象感到奇怪了。可以说.佛学适时地为解脱魏晋文人的生存困境开辟了方便之门.Ifn玄言诗正折射出这一解脱的心路历程。 但是.我们在对玄言诗进行知人论世的评价时.也必须承认它的文学意味的确是太少了。如前而所举的孙绰诗.就确实是“淡乎寡味”的。而张翼的那一首.前而的六句写景虽然文笔优美.但与后面大谈般若空观的哲理性文字却又明显脱节。然而正是这简短的六句.却告诉我们一个事实.那就是玄言诗人其实也是擅长写山水之景的。这是因为他们认为山水有着“以形媚道”的作用.换言之.即山水本身就体现了佛理玄道。但遗憾的是.玄言诗人纯粹写景而不带理语的作品并不多。真正以模山范水为主而有卓越成就的大诗人还是首推谢灵运。是谢灵运.才将其族叔谢混等人写山水内容逐渐增多的玄言诗完全改造成了山水诗.尽管他的山水诗后面免不了要拖着个玄言的尾巴.但我们还是可以说.他基本上完成了使山水诗从玄言诗中脱胎出来而独立于诗坛的任务。 …… 点击附件浏览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