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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风云录

http://www.newdu.com 2017-10-20 三联书店 林建刚 参加讨论

    
    许礼平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以编辑出版为事业,雅好翰墨,喜欢收集前辈先贤的书法、绘画、书信以及相关文物,他在1990年代出版的《名家翰墨》,就集中体现了他这方面的审美趣味。
    而今这本《旧日风云》,讲到了很多鲜见的翰墨文物。比如黄苗子、吴文藻、李方桂的书画;李叔同、康有文的书法;朱自清致罗香林的佚札等等。不过,对于这本《旧日风云》,我最感兴趣的倒不是书中的相关文物,而是这些历史文物背后知识人的命运。
    在《忧患余生——记吴文藻丹青》中,我们可以看到吴文藻的画。吴文藻是中国第一代社会学家,他竟然还会画画,这是我读此篇后的一大收获。不仅如此,作者还披露,1940年代吴文藻受地下党员谢南光的影响,在家中研读毛著,思想日益进步,后被国民党当局知悉,吴文藻惧祸,通过关系留日不归。到了1950年代,吴文藻与冰心夫妇在周恩来的关怀下,回到大陆。这种知识分子在特定时代的人生抉择,读起来真是别有一份况味。
    吴文藻是冰心的丈夫,文中还涉及有人追求冰心的八卦。据其披露,1920年代,同在燕京大学执教的许地山曾披着斗篷追求冰心,结果被冰心拒绝。其实,许地山之外,高长虹也追过冰心。此事可以鲁迅写给许广平的信为证。信中鲁迅写道:“丛芜告诉我,长虹写给冰心情书,已阅三年,成一大捆。今年冰心结婚后,将该捆交给她的男人,他于旅行时,随看而随抛入海中,数日而毕云。”冰心在众多追求者中选择了多才多艺的吴文藻,可见吴文藻的学者魅力。
    由画及人,蔓延开来,流传佳话传奇,也会有秘闻逸事。《满屋书卷气——记李方桂水墨生虾图》一文,借由李方桂的水墨生虾图,还说到了李方桂与赵元任两位语言学家的交往。作者披露,1949年之后,周恩来还曾邀请在美工作的李方桂回大陆看看。李方桂因为担心台湾方面的不良影响,婉辞谢绝。周恩来不仅邀请过李方桂,也还邀请过在美的赵元任。当时给赵元任写信邀请他回大陆的是竺可桢。收信之后,赵元任给竺可桢回了信。信中,赵元任担心回到大陆后,学术研究会受到限制,失去学术研究的自由,赵元任最终没有成行。
    其实,1950年代,对于流落海外的知识分子,国家一直希望他们回大陆工作。在《郑公德坤》一文中,作者还说到了郑德坤的故事。许礼平写道:“郑公曾说过五十年代与饶公(好像还有李棪)去法国参加青年历史学家会议,翦伯赞动员他们回国,说不用担心,有他保证。结果‘文革’不久,翦也自身难保,自杀了,这又如何保证?怎么保证!”
    这里的郑公,即郑德坤。饶公,应是饶宗颐,他们最终没有接受翦伯赞的邀请,由此也避过了文革劫难。
    如果说赵元任、郑德坤、饶宗颐等人是主动选择了不去大陆,那么台静农的人生命运则更让人感慨良多。在《台公党籍考》一文中,许礼平综合各家说法,确定台静农曾是中共党员的事实。
    1949年之后,一向与左联以及左翼作家来往密切的台静农,阴差阳错来到台湾。不同于那些主动选择流亡海外的知识分子,台静农是迫切渴望回到大陆的。据许礼平披露:1950年代初期,台静农曾托人捎回一极细小纸条,纸条上慨叹曰:“回不得也。”当时,由于海峡两岸国共两党的对峙,再加上台静农的女学生萧明华被国民党当局认定为匪谍,进而对台静农也有所监视与布控,他想回却回不去了。
    对此,经历过台湾白色恐怖的台静农一直耿耿于怀,晚年的时候还写诗抒怀曰:“碧海燕云空怅望,劳生总总已成尘。”所谓碧海,台湾也。燕云,北京也。诗中意思,即台静农身在台湾,却向往着北京。由此,不妨设想一下,倘使台静农真回到了北京,人生就一定如意顺遂了吗?这恐怕也未必尽然。
    在这方面,许礼平在《台公党籍考》中有精彩分析。他写道:“设若台公当年能离台北返,在北京可与许多老友重聚,但好日子可不长,五十年代开始,反胡风一役能够躲得过?批判胡适之你要表态,要你参加批判会怎么办?”更可况,后面还有“反右”与“文革”呢。要知道,1930年代初期,台静农因参加革命活动,在北平各大高校呆不下去,还是胡适推荐他去厦门大学教书,如果台静农回到大陆,在1950年代的胡适批判运动中批判胡适,未免也就有恩将仇报的嫌疑。还有就是,1940年代,台静农在四川白沙白苍山教书时,与舒芜一家来往密切,就凭这层关系,回到大陆的台静农也很可能被打成“胡风分子”。
    对知识分子而言,1949年前后的人生抉择,真是人生命运的一大关键。走留之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当然,除此之外,还有知识分子在这一时期就死了,例如朱自清。
    在《朱自清致罗香林轶札》中,许礼平写道:“朱自清贫病交迫,五十多岁就死了。想深一层,死得及时,也算命好。”何以如此呢?作者接下来讲述了朱自清之子朱迈先的故事。他说:“朱的长子朱迈先才真命苦。热血青年,参加革命,一九三六年入共产党,受董必武之命参加国军,又策动国军起义,于共产党有大功。建国后不久镇反运动中被镇压了,家属也就成为反革命家属,牵连受罪。”
    朱氏父子之外,更令人唏嘘感慨的还有故宫青瓷专家陈万里。
    陈万里青年时代致力于推广新剧运动,此举得到很多人赏识,弘一法师李叔同还给他写了一幅“鼓吹文明”的字幅。对此,陈万里很是珍惜。可是,文革一开始,他所珍藏的文物全部被抄走。他的夫人被人剃头,两人不敢上街,但家中没有食品,两人被迫出去找吃的,结果革命闯将早就在门口守候多时,这些小将将滚烫的开水浇到了他们身上。
    士可杀,不可辱。身心受辱的陈氏夫妇选择以自杀的方式来抗议,还落得一个“自绝于人民”的罪行。一个致力于鼓吹文明的知识人,最终却被野蛮所吞噬,这是他个人的悲剧,更是国家民族的悲剧,但愿这样的悲剧永远不再发生。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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