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文学网-学术论文、书评、读后感、读书笔记、读书名言、读书文摘!

语文网-语言文学网-读书-中国古典文学、文学评论、书评、读后感、世界名著、读书笔记、名言、文摘-新都网

当前位置: 首页 > 学术理论 > 文艺理论 >

符号媒介论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符号与传媒》2015年第 唐小林 参加讨论

    内容提要:媒介在大众传播学领域意义含混。在符号论中,媒介是符号的可感知部分,是符号的物质载体。符号即媒介,符号化即媒介化。一切艺术存在于符号媒介中,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艺术即媒介。符号媒介论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是文本研究的基础,更是人文学科基础之基础。
    关 键 词:媒介/大众传播/符号学/媒介化
    基金项目: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当今中国文化现状与发展的符号学研究”(13&ZD123)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唐小林,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符号学—传媒学研究所副所长,研究方向为符号学、基督教文学与文化、中国现当代文学
     
    一、含混的媒介
    从人文科学的角度讲,我们与世界打交道,就是在与媒介打交道。媒介无处不在,像空气、阳光和雨露,构成我们的生活环境和生存现实,我们须臾不能离开。我们带着媒介的镣铐,在这个世界上跳舞,并走完自己的一生。人类借助媒介成其所是,描画刻写自己的历史,拓开自己的未来。我在这里写这篇符号媒介论,即是在操作媒介,表达意义,亦如我表达意义运用其他媒介一样。但媒介往往又是透明的,我们浸泡其中,却未必知觉、未必自知,除非我们反思地把握它。犹如此刻,倘若不反思,我只是习以为常地写作。尽管我还在一种多媒介的处境中,主导性地运作一种媒介:古典音乐的悠扬舒缓,让我沉静下来;20世纪60年代以来的先锋画册翻开在我眼前,提醒我媒介问题并不简单;一大堆关于符号、媒介的书籍簇拥着我;QQ头像不停在电脑屏幕下方闪烁,手机微信时不时滴答几声,只是此刻我都无心搭理,因为我在运用文字媒介写作符号媒介论。
    可以肯定的是,媒介比文字的产生要早,它甚至比人类的诞生还要早,类人猿运用媒介与世界打交道已被科学证实(毕东海,1979)。遍及世界五大洲,15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岩画(Petroglyph),据说已有四万年的历史。可是,媒介涌现为一个问题,成为一门学科,被专门研究,却是人类进入大众传播时代的事情。20世纪以前,无论中西方,“媒介”都不具今日传播学的意义。在古汉语中,“媒介”作为一个词,最早指说合婚姻的人,《左传·桓公三年》有:“会于嬴,成昏于齐也。”晋杜预注:“公不由媒介,自与齐侯会而成昏,非礼也。”后逐渐演变为泛指使双方联系起来的行为,或使两方联系起来的人。唐韩愈《雨中寄刑部几道联句》:“念初相遭逢,幸免因媒介。”《旧唐书·张行成传》:“观古今用人,必因媒介,若行成者,朕自举之,无先容也。”宋王十朋《代曾尉上陈安抚》:“太山北斗,十年怀景仰之勤;白日青天,一旦快清明之睹。实自夤缘之幸,靡由媒介之先行。”有时也指使双方联系起来的事物。清邓显鹤《赠给谏温先生》:“十四字为媒介耳。”在西方,古拉丁文“medium”指的是某种中间的实体或状态。12世纪以后,则指从事某事的方式。“然而,直到1960年代,‘媒介’才成为一个术语,用于描述实现跨时空社会交往的不同技术与机构。”(延森,2014,pp.59—60)“媒介”的大众传播学意义才日益凸显出来。
    “媒介”出现在大众传播时代这一特殊背景,左右了对于“媒介”的理解和阐释。它一开始就被纳入了大众传播学的视域,先天性地带上了这一学科的颜色和话语规则。也许是由于在大众传播学的鼻祖马歇尔·麦克卢汉那里,媒介无所不是、无所不在、无所不能,广义到无边无际,后来关于媒介的解释,边界模糊,歧义迭出。中国的传播学跟着西方走,接着西方说,情形也不出左右。
    克劳斯·布鲁恩·延森(Klaus Bruhn Jensen)的媒介说,可谓媒介含混的代表。但这并不抹杀他站在实用主义立场对“媒介融合”所作出的特殊贡献。在我看来,延森用多个“三元”建筑起自己的媒介大厦。三角的稳定效应,使延森的“媒介融合”理论显得似乎十分牢固。第一个三元,延森回答了媒介是什么:“媒介是信息的载体——它们以文本、图像和声音的方式表达关于现实的表征和洞见。媒介是传播的渠道——它们不仅让传播者接触信息,而且能够彼此交流。同时,媒介还是行为的方式——无论是在开始或是结束阶段,传播都具有施为性。”(2014,p.43)在这里,媒介是信息、传播和行为三者合一。“媒介同时是物质的载体、表达的话语或情态形式(modal forms)以及全社会对于交互活动的形成与限制加以规范的制度”(2014,p.43),这样,物质、形式和制度的统一又构成延森媒介的第二个三元。这个三元,让延森的媒介变得可控制:用户可以随心所欲地在私人空间和公共空间、物质世界和虚拟世界之间来去自如;小说、广播剧、音乐电视、虚拟世界等都欢迎我们以基于历史与文化的特定方式对其展开诠释;书写、印刷和电子媒介分别延伸了文化在空间的发展,并使帝国和民族—国家得以延续,催生媒介史的多次转型。(延森,2014,pp.61—62)
    媒介史的三次转型,启发了延森的另一个媒介三元,即媒介的三个维度。“人的身体,它是面对面的交流活动得以实现的物质平台;大众传播的技术性生产手段,它以模拟信号传输为特征;数字技术,它催生了一对一、一对多以及多对多的网络化交流。”(2014,p.62)媒介并非是替代性的,还在麦克卢汉那里,新媒介的诞生就并不意味着旧媒介的消亡。新旧媒介的并存关系,使延森的网络传播、大众传播和人际传播三重维度融合理论成为可能。延森媒介理论远不止这三个三元,比如在谈到媒介意涵的时候,他又将此分为“话语、体裁与形式”三元。“三”据说是世界上生发性很强的数字之一,在老子那里就有“三生万物”之说。当“三”元不断变化,组合成各种繁复的关系时,情形更为复杂。这不能不使我们想起符号学的先驱,也是实用主义哲学家皮尔斯,他的基于三元建构的符号学理论,至今还释放出远未穷尽的阐释空间。
    皮尔斯符号理论对延森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不仅仅是实用主义的立场,可以说皮尔斯的三元符号理论构成延森媒介融合说的重要理论基石。有了这个基石,延森融汇另一位符号学奠基者索绪尔的“差异说”、解构主义思潮创始人德里达的“延异说”,提出媒介解释的三元差异说:话语性差异(discursive differences)、解释性差异(interpretive differences)和施为性差异(performative differences)。这三种差异分别奠基于皮尔斯的“直接解释项”(immediate interpretant)、“动态解释项”(dynamic interpretant)和“最终解释项”(final interpretant)。(延森,2014,pp.49—50)
    这样说下去,我已经意识到一种“符号帝国主义”的危险:要搞懂当代传播学,非要符号学这个理论武器不可。必须申明,这绝非我的初衷,我是被话语牵扯到这里的。本来还要举斯图亚特·霍尔“编码—解码”的传播模式与索绪尔、巴尔特符号学的关系,就此打住。但后面还是难免要说到麦克卢汉与新批评开宗立派的人物、符号学家瑞恰慈及其弟子燕卜荪的亲缘关系,不过,我尽可能用最少的文字,以示轻描淡写。
    我的初衷其实是想说,当媒介被纳入大众传播学的时候,思想史上重要的传播思想,除了皮尔斯的实用主义以外,包括亚里士多德关于潜在(potential)与现实(actualization)两个概念之间关系的论述,康德与若干哥白尼式的转向,以及后期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说(language game)等,都在理查德·罗蒂的“重新语境化”(recontextualization)方法的指引下,在延森那里实现了“双重诠释”,为其建立媒介融合说,达成了“古为今用”的目的。换句话说,延森通过如此这般的话语转换,为自己建立在三元基础上的媒介说,找到了思想史的依据。
    问题是,延森的媒介三元说,实际上已经让媒介的含义变得十分含混,尽管他的论述条分缕析,思想史的支撑也相当有力。当媒介既是“载体”,又是“渠道”,还是“行为”;既是“物质”,又是“形式”,还是“制度”;既是“话语”,又是“体裁”,还是“形式”时,再加上思想史上各种传播论的重新媒介化诠释,那么,还有什么不是“媒介”?
    媒介含混不是个别现象,已是大众传播学界之共相。同样带有“三元”色彩的费斯克,就把媒介分为三类:展示性媒介(presentational media)、再现性媒介(representational media)和机械性媒介(mechanical media)。展示性媒介,以声音、面容、身体作为媒介,使用口语、表情、手势等“自然语言”来传播,“它们要求传播者在场,因为他或她就是媒介”。展示性媒介受限于当地和当下产生传播的活动。再现性媒介,指书籍、绘画、摄影、著作、建筑、室内装潢、园艺等。费斯克指出:“有大量的媒介使用文化和美学惯例来创造‘文本’。它们是再现性的、创造性的。它们制造的文本可以复制上一类媒介并独立于传播者。它们产生传播的作品。”机械性媒介,指的是电话、广播、电视、电报这类媒介。这三种媒介看似“彼此渗透”,实际上在费斯克那里是区分出层级的,后一类媒介都是“可以复制上一类媒介并独立于传播者”的。费斯克认为,“从本质上说,媒介是将讯息转化成可以通过渠道传递的信号的技术或物理手段”(2008,p.15)。
    费斯克的媒介论,是把“媒介”、“讯息”、“渠道”、“信号”、“技术或物理手段”等几个概念相互区别,分而论之的。他所持的是媒介“技术或物理手段”论。而其他的各个概念,都有认为是媒介的。“百度百科”的“媒介”词条颇具代表性。麦克卢汉有名言:“媒介即讯息。”戴维·桑德曼说:“严格地讲,媒介就是渠道”,“但是,这一术语常常用来指渠道和信源两者,有时甚至包括讯息”,“当我们说到‘大众媒介’的时候,我们往往不仅指大众传播的渠道,而且指这些渠道的内容,甚至还指那些为之工作的人们的行为”。媒介在这里显然成了“信息”、“讯息”、“渠道”、“行为”的杂烩。也有人认为:“媒介是指承载并传递信息的物理形式,包括物质实体和物理能。”还有人认为,媒介是“所有面向广大传播对象的信息传播形式,包括电影、电视、广播、报刊、通俗文学和音乐”。更多的人认为,媒介就是载体:是“传递大规模信息的载体,是通讯社、报纸、杂志、书籍、广播、电视、电影等的总称”;或者是“任何一种用来传播人类意识的载体或一组安排有序的载体”。还有学者作出种种综合的努力,围猎式地将种种要素纳入媒介范围,认为媒介是“介于传播者与受传者之间的用以负载、传递、延伸特定符号和信息的物质实体”①。所有这些从大众传播学出发的媒介定义,都是从不同的角度进入媒介的,各有其语境,皆秉持着学理,都值得尊重,更不能用简单的对错二元作粗鲁的判断。但媒介一词意义含混,却是不争的事实。
    符号媒介论,只是出于这样一种理论假想:如果不从传播学,而是从单纯的符号论出发,能否对媒介作出说明?这种说明除了对传播学,还能否对其他人文学科有所启示?符号媒介论有无可能为其他媒介论提供某种元语言?这样的理论假想虽然有些狂妄,甚至有些愚蠢,却对我充满诱惑。如此能满足我好奇心的事情,试试何妨?
     (责任编辑:admin)
织梦二维码生成器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栏目列表
评论
批评
访谈
名家与书
读书指南
文艺
文坛轶事
文化万象
学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