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为明代翻刻元版本。现存正德元年(1506)萧敏刻本、正德十五年(1520)建阳刘宗器安正书堂刻本均为翻刻本。萧刻本卷末附有萧敏《重刊分类补注李太白集识后》一文讲述重刊的缘由。南京图书馆藏刘宗器刻本,署“明正德十五年(1520)建阳书林刘宗器安正堂刊,卷二十五后有庚辰岁冬月安正书堂新刊”,可见刘宗器除了刊刻李白诗外,还刊刻了李白文集。叶德辉《郋园读书志》卷七著录刘刻本一部。萧本与刘本版式不同,萧本是半页十二行二十字,注用小字双行二十字。刘本是半页十一行二十三字,注用小字双行二十三字。 再次为明刻删节本。正德十年(1515)李文敏、彭佑合编《分类李太白诗》二十五卷在解州刊行。此书的分类、编次与萧士赟本相同,唯独删掉了萧注。首列《重刻李谪仙诗序》,次列《刻李诗引》,书末附有《重刊李白诗后序》。嘉靖二十二年(1543)郭云鹏宝善堂刻本即为著名的删节本。郭云鹏因元版过于繁杂,将杨齐贤、萧士赟注删减大半,同时增入徐昌谷《古风》五十九首评语,并附刻《分类编次李太白文》五卷,合成《分类补注李太白诗文》三十卷刊行。《四部丛刊》所收李白集即以此本影印。嘉靖二十五年(1547)玉几山人校刊本《分类补注李太白诗》二十五卷,相对于郭本删减较少,仅对卷六至卷八、卷十至卷十七以外的诗歌有所删减。后附录宋人薛仲邕《年谱》一卷。万历年间的两种删节本,六经堂翻刻本与许自昌校刻本,都以玉几山人本为底本进行刻印。明代霏玉斋刻本《重刊分类补注李太白诗集》二十五卷《分类编集李太白文集》五卷即重刊郭本,后收入《四库全书》中。崇祯三年(1630)毛晋汲古阁以玉几山人本为底本重编李白集,就是现存《李翰林集》二十五卷本。 再谈明人刻印重编李白诗文全集本。明代整理李白诗全集,首推正德十三年(1518)刻《唐翰林李白诗类编》十二卷本。此书无编者姓名,首列《唐李太白诗集序》,署“时正德戊寅四月良吉秦藩保安王识”。次列李阳冰序。半页十行二十一字,夹注双行,四周双栏,白口,黑鱼尾。国家图书馆馆藏一部为著名学者刘盼遂旧物。编次先分体后分类。卷一为四言、五言古诗;卷二至卷七为五言古诗;卷八为五言古诗、七言古诗;卷九、卷十为长短句;卷十一为五言律诗、五言排律;卷十二为七言律诗、五言绝句、七言绝句。此外有一种黑口本《唐翰林李白诗类编》十二卷,板式与此本同,唯独款式不同。无序跋,不知刊刻年月,编次也为先分体后分类。诗体分为四言、五古、七古、长短句、五律、五言排律、七律、五绝、七绝。每一个诗体下分类与正德本相同。正德本卷首称为“卷一”。此本称为“卷之一”;正德本第一篇四言乐府诗《来日大难》,此本为《来日》,无“大难”二字。从诗篇间的注释来看,此本当从《分类补注李太白诗》而来,但又比萧士赟本少了《对雪醉后赠王历阳》等四首诗,且不附魏万、崔宗之、崔成甫之作。偶于字下夹注音义,可能是作为通俗读物来刊刻的。嘉靖年间延平另外刻有《唐翰林李白诗类编》十二卷本,与正德刻本板式不同。此书是每半页九行二十一字,左右双边,白口。卷末有嘉靖四十年(1561)九月辛酉杨枢校订李诗类编后语。与前两书相同,此本编次亦为先分体后分类,计分为五古、七古、长短句、五律、五言排律、七律、五绝、七绝等,其下分类为古风、乐府、歌吟、寄赠、留别、送别、酬答、游宴、怀古等等。《感寓》二首列于《古风》中,不录《送倩公归汉东诗序》以及魏万、崔宗之、崔成甫之诗。又据日本《内阁文库汉籍类目》一书载有明万历刊本《唐翰林李白诗类编》十二卷,恐系后来翻刻本。 由于明代翻刻的前代李集较多,故本朝整理李白诗全集在整体上凸显不出成绩,更多的是编刻李白诗,缺少像宋代整理李集的著名学者。嘉靖十八年(1539)刻《唐李白诗》十二卷,白文无注。卷首有嘉靖十八年(1539)九月十七日周府南陵王睦楧《李太白诗题辞》,后有大梁李濂序。半页九行二十一字,白口单边。其分类编排与正德本《唐翰林李白诗类编》略同。第一卷至第八卷上半为五言古诗;第八卷下半为七言古诗;第九卷、第十卷为长短句;第十一卷为五言律诗、五言排律;第十二卷为七言律诗、五言绝句、七言绝句。国家图书馆、江油李白纪念馆均有藏本。万历二年(1574)李齐芳、潘应昭刻《李杜诗合刻》本之《李翰林分类诗》八卷赋一卷,半页九行十八字,白口,单鱼尾。前列李齐芳《李翰林分类诗序》,次列潘应昭序。编次先分体后分类,依次为卷一为古风、乐府上;卷二为乐府中;卷三为乐府下、赠上;卷四为赠下、寄赠、饯送上,卷五为饯送下、酬答、留别,卷六为杂拟、怀思、登览;卷七为歌吟、游宴上;卷八为游宴下、闺情、古赋。计收李白诗九百九十三首。书后有舒度、李茂年、李茂材三篇跋。郑振铎《西谛书跋》卷四著录:“《李翰林分类诗》八卷,赋一卷,明万历刻甚精善。诸家书目皆未见著录。”[2]此书与宋蜀刻本相比较,少《杂言用投丹阳知己》、《五松山别荀七》、《清溪行》、《古意》、《越中怀秋》、《观鱼潭》、《庭前晚开花》、《暖酒》、《宣城长史赠琴双舞鹤》、《送赵云卿》十首诗,增加了《菩萨蛮》、《忆秦娥》二词。上述数种李白诗分类本,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白文无注,仅录原文。而且,编刻者将李白诗文分类进行简化,卷数由三十卷减少到十二卷、八卷,从编刻的角度看有利于李诗的流传,但它看不出与前代李集的渊源关系。明人编刻书喜欢打乱原书体例,由此可见一斑。 这里有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就是,明代万历之前的李白诗全集大都是单行本,如上述正德、嘉靖本,但到了万历时期所编刻的李白诗全集,几乎都是李杜诗合集本。李杜诗合刻在万历初期开始形成合流,而且这些李白诗全集本大都是分体分类本,可以看出明人对李白诗的整理。李诗卷数最多的一部书即为刘世教编校本,万历四十年(1612)刊《合刻分体李杜全集》之《李翰林全集》四十二卷《年谱》一卷本。该书目录四卷年谱一卷,半页九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单鱼尾。首列李维桢《合刻分体李杜全集序》,手书上板。其次为刘世教撰《凡例》,太原王穉登《李翰林分体全集序》。再下依次为李阳冰、乐史、宋敏求、曾巩四序,毛渐题跋,薛仲邕撰《李翰林年谱》,两《唐书》本传,李华《李翰林墓志铭》、刘全白《唐翰林李君碣记》、苏轼《碑阴记》。再次是目录四卷。此集由刘世教与姚孟承、刘鉴参订而成。编次以古近诗体划分,各卷目录连续正文。卷次依次为卷一、卷二为古赋;卷三为四言古诗;卷四为古风六十一首;卷五到卷二十二为五言古诗;卷二十三到卷三十为七言古诗;卷三十一、卷三十二为五言律诗;卷三十三为七言律诗、五言排律;卷三十四为五言绝句;卷三十五为七言绝句;卷三十六为杂体、联句、补遗。以上三十六卷为诗歌,余下为各体文章,依次为卷三十七为表;卷三十八为书;卷三十九为序;卷四十为颂、记;卷四十一为赞;卷四十二为铭、碑、祭文。从目录上可以看出,刘世教将李白诗文编目打乱,依据体类标准重新划分,使得李白诗文全集由过去的二十五卷本、三十卷本上升到四十二卷本。他的这种分类,虽然在诗文数目总量上没有得到增补,但对李白诗文的分体分类进行了细化,有利于李诗的流传。又从刘世教《凡例》中可知,这个《李翰林全集》四十二卷本在校勘方面是下了很大功夫的,而且在很多诗篇的末尾还附有校语,标明异文,具有较高的版本价值。清人王琦在《李太白集辑注跋》中评论说:“有全去其注,且分析其体为五七言律绝句者为刘世教本。刘书虽缺训诂,然校订同异,改正讹舛,殊见苦心。”[3] 明代末期刊刻李白诗全集只有一种,即崇祯二年(1629)闻启祥刻《李杜全集》本之《李太白诗集》二十二卷,宋代严羽评点。“卷一古风五十九首,卷二至五乐府,卷二十二赋。不收碑传杂文。间列杨齐贤、萧士赟二家语,然限于诗意之发明,不注典故出处。”[4]对于闻刻的这个本子,学术界曾有疑问,陈良运《读严羽〈评点李太白诗集〉献疑》[5]一文即认为此书为明人伪作。詹锳《〈李白集〉版本源流考》一文从底本来源、评语错解、作者时代等多个方面对此书进行了考述,最后认为:“可以判断所谓严羽评点不会出自严羽本人的手笔。”[6]4622闻启祥刻严羽评点本《李太白诗集》二十二卷虽为伪作,但对研究李白集版刻史仍有版本学意义。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