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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体”到“有机统一体”:“体”的转义与回归(5)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江海学刊》2014年2期 李立 参加讨论

    未完成的“体”——“体”的转身与复归
    通过以上的比较可知,从词源学的角度来看,organic unity(有机统一体)更加偏向于指理性地解剖与综合,这既是它的优点——工具逻辑的条分缕析,同时也是它的缺陷——匮乏生命力的盎然灌注。因而,“organic unity”恰好与东方的“体”形成了某种相济的呼应与对位的交流。
    1.“体”的现代性转换——作为“结构”的“体”
    东方的“体”既内在地、先天地禀有那种“近取诸身”的原始诗性智慧,又最有可能与西方那种逻辑严密的、理性分析的“结构”契合互补、浑然相通。因而,我们不妨把作为“结构”的“体”看成是连接东方诗径与西方理路的一个关键枢纽。在这个意义上,“文之体”需要一次“转身”,亦即转向“结构”这一新的蕴涵。
    概而言之,作为“结构”的“体”有四个层面的含义。
    其一,“体”表征文学作品的整体性。“各种结构都有自己的整体性,这个特点是不言而喻的。”(27)可以说,整体性乃是结构的首要条件和第一要求。从线性的向度来讲,这种整体性表现为文学作品由始至终各个部分的连贯、协调与呼应,它没有残缺,也无多余,没有偏枯,也无突兀,一如人体的气脉流畅,首尾圆合。从逻辑的层面而言,这种整体性表现为文学作品由表及里、由文及质各种要素的融合与统一。例如英伽登便将文学作品分为四个层次:语音层次、意群层次、图式化外观层次、客体层次。(28)然而无论怎样细细划分,这些元素仍应像完整的生命一样,浑然一体,不可分割,不着痕迹,一如刘勰所说“以情志为神明,事义为骨髓,辞采为肌肤,宫商为声气”(《文心雕龙·附会》),一如颜之推所云:“以理致为心肾,气调为筋骨,事义为皮肤。”(《颜氏家训·文章》)各种要素在时空中延伸、展开,共同形成作品完整的生命结构和统一的生命机能。
    其二,“体”表征文学作品的纲领之昭畅。“體”从“骨”,这表明“體”的造字理据在一定程度上乃是对人体骨骼间架的透视,因而展现出一种支撑力与维系力,提示骨骼对人体起着提纲挈领的作用。这和“结构”的本义十分相似。“结构”一词原指工匠筑室所立的间架。东汉王延寿的《鲁灵光殿赋》中就有:“于是详察其栋宇,观其结构。”因而具体到文学领域,作为“结构”的“体”呈现的便是作品的纲领与框架。所谓“务总纲领”,所谓“宜宏大体”,所谓“立主脑”,指的都是文学作品的配置安排要以主题为中心,进而统率全篇,使任何一个局部、任何一个细节都服务于整体意义的生成,并环拱着这个主题。如此才能贯一拯乱,才能“驱万涂于同归,贞百虑于一致”(《文心雕龙·附会》)。
    其三,“体”表征文学作品的有序性。索绪尔曾经指出,语言符号的一个重要原则便是能指的线条特征(29)。换言之,无论是言说还是书写,能指都只能在时间或空间里相继地出现,而不可能同时并发出两个能指。类似的意思,其实刘勰早已表述过,他说“夫人之立言,因字而生句,积句而为章,积章而成篇”(《文心雕龙·章句》)。既然意义必须从字句的排列中产生,那么语言便需要条理、伦序和层次、章法。《易》首先注意到这一问题,《艮卦》六五爻辞曰:“言有序”,实际上已经涉及了文学作品的结构问题。总的来说,文学作品应“如茧之抽绪,原始要终,体必鳞次”,要条贯统序,前后相衔,首尾呼应,要有内在的逻辑和条理,就像人体由顶及踵的各个部位都在它恰如其分的位置上,就像“體”字的声旁“豊”标示着人体的秩序性与规范性。
    其四,“体”表征文学作品的生命性。文学作品的结构乃是生命机制的图式显现,是生命的形式。朱光潜先生曾说:“一个艺术品必须为完整的有机体,必须是一件有生命的东西。有生命的东西……须有一股生气贯注于全体,某一部分受影响,其余各部分不能麻木不仁。”(30)钱锺书先生也指出中国古典文论的一个特点就是“把文章通盘地人化或生命化”(31)。一部文学作品之所以能成“体”,即在于它生意盎然,生机充盈。进而言之,“体”的这种生命力还将作家、作品、世界、读者这四个文学要素贯通起来。作家通过“近取诸身”“以类万物之情”(《易·系辞上》)的比拟将自身的生命形式灌注到作品中,投射到作品的结构上;作品结构又暗示出作家对事物生命结构的主观感受和心灵印象,因而“其为物也多姿,其为体也屡迁”(陆机《文赋》);作品结构生成之后,它继而又与读者的生命有机体产生共振与共鸣,让人感受到生命的完满形式以及它于再创造中继续存在、生生不息的活力。因而,作为“结构”的“体”可以说是一个“优格式塔”,它将作家、作品、世界、读者都统一在生气贯注的“完形”过程中,使这四个要素最终达到一种“异体同构”的对位效应。
    这样的作为“结构”的“体”,其实早已在中西互译间显现出来。例如宇文所安在《中国文论·英译与评论》中便把“体”字一律都翻译成form(形式):
    曹丕《典论·论文》:
    文非一体:Literature is not of one form (体)alone(32)
    唯通才能备其体:Only a comprehensive talent can achieve the full complement of these forms(体)(33)
    气之清浊有体:Qi has its normative forms (体)——clear and murky(34)
    陆机《文赋》:
    体有万殊:There are ten thousand different normative forms(35)
    其为体也屡迁:As normative forms(体), there are frequent shiftings(36)
    混妍媸而成体:A form constituted of lovely and ugly mixed(37)
    再如施友忠先生在英译和阐释《文心雕龙》时就特别注意到刘勰对文学作品结构是一个有机统一体(organic unity)的强调。(38)实际上,当今天的人们使用着“体系”、“体例”这样的术语和“文体结构”这样的概念组合时,当人们借助“体”字将“organic unity”翻译成“有机统一体”时,当人们运用“整体”、“全体”、“总体”、“一体”、“大体”等语词来表述和转译那些与“结构”有关的概念时,就已经在无意之间把“结构”的含义赋予“体”了。这更加表明“结构”这一新义可以与古典的“体”默然相契,妙合无垠。
    然而,“结构”如今真的是忽然闯入了“体”的意义系统吗?作为“结构”的“体”真的是完全崭新的吗?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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