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对历史与现状的分析及评价 1、建设当代意义的民族文学理论与方法,要处理一系列困难的理论问题。首先是如何处理少数民族民间文学和作家文学的关系,在我国少数民族文学漫长的历史上,民间口头文学毕竟历史悠久,既有的理论资源大多也是关于民间文学的,或者将民间文学和作家文学糅合在一起的。作为我国建国后最重要的民族文学理论集成性的著作如买买提·祖农、王弋丁、王佑夫主编的《中国历代少数民族文论选》,以及彭书麟、于乃昌、冯育柱主编的《中国少数民族文艺理论集成》等,就显现出我国民族文学理论历史资源上述特点。两者之间关系是一个理论难题。其次,民族文学文本存在方式、样态、特性、艺术思维方式以及文体和文体变异等,这样一些当代学术所关注的问题,尚未引起学术研究注意,基本空缺。因此,作品研究可操作性的方法论亟需建设。 2、我国高等学校学科建制造成画地为牢,研究队伍先天形成分割局面,不利于民族文学理论建设。我国少数民族文学研究人员大致分布在如下领域,其一是侧重当代少数民族文学作家作品及文学现象,其研究者大多属于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其二是侧重古代少数民族文学作家作品及文学现象,比如今天看来属于少数民族文学的辽金文学和清代文学,其研究者大多属于中国古代文学学科。其三是侧重民族民间文学和民族文人创作等现象综合的,其研究者大多属于民俗学和少数民族语言文学学科。目前民族文学研究中诸如就作品评论作品,娴熟地将故事分类理论说明欠佳,民族文学整体理论概括性质弱化等现象,均与各学科壁垒有关。那么,文艺学领域又如何?建国六十年来我国文艺学界目标始终是不言自明的普适性文学理论及文学规律,因此,从未有意识地将地方性、差异性、多样性、复杂性突出的民族文学理论与方法纳入其视野。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我们总结建国六十年以来民族文学理论与方法的历史与现状的时候,不得不将民族文学理论与方法建设开始的实际时间定在20世纪80年代初的原因。 3、跨学科性以及谁为文学批评主体是建设民族文学理论与方法最为突出的理论困难。民族文学本身就具有人类学和民族学的特点,在民族文学与汉族及其它民族读者关系的理论探讨中,甚至需要传播学理论与方法,因此,跨学科及由此形成的开阔视野势所必然。但问题在于包括文学理论在内的这些学科分属于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两个大的领域。人类学、民族学、传播学等属于社会科学领域,而文学则属于人文科学领域。人文科学除了社会科学必须有的事实、命题之外,最主要的是还需要价值判断和规则。对两个领域最基本的哲学表述为:“如果说(自然与社会)科学以客体为对象,则人文科学以主体性的人为对象”。(尤西林《人文科学导论》,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51页)作为理论难点的是借助于人类学和民族学的理论观点方法之后如何转换到价值判断,需要确立基本观点和转换机制。谁为民族文学批评主体?是固有的汉族批评家或少数民族文学批评家?还是超越于某个民族而建构的一种理论和批评的姿态?如何克服“文化持有者的内部眼界”的狭隘和文化保护主义?如何克服文学批评家超越眼界的认知困惑?批评家是立法者抑或阐释者?还是兼容两者身份?兼容是否可能?应持现代型世界观还是持后现代型世界观?这些问题都需在跨学科视野中予以解决。 (责任编辑:admin) |